“陛下,您真得决定了吗?”德公公弓着腰,脸上带着一些苍老。
成帝站在昏暗的御书房,看着外面有些混沌的环境,心里格外的平静。
夜君泽骑兵造反,最终被里外夹击给平了,最终在逃跑的路上被射杀,所以说这些都是怎么了?
“决定了,这么多年,朕工于心计,一步步为东渊算计着,想朕自大继位以来,就没有再睡过一天安稳觉……这么多年了,朕做得所有事都被人注视着,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哪一个不看着朕?朕原本也并没有想继位的打算,但太上皇对朕说——
东渊的大统,只能自己来继位,他将黎明百姓托付给朕,让朕在百年之后能给他一个交代,所以啊,朕背负着太上皇的心愿,兢兢业业一直到现在,朕心悦皇后,只想与她执手一生,前半辈子亏欠她太多了,往后这下半辈子,想好生补充一下她。”
成帝背着手,心里是真得,没有一丝波澜,但对于身后的德公公来说,就是无比的感慨。
“那陛下中意……”德公公试探性的问。
“朕已经拟好了诏书,明日就会你再宣读就行。”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成帝也算是真的看透了这些,他也是时候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了,而不是一辈子都为朝政费劲自己。
窗外惨淡的月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
但现在算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可能烦心的就只有成帝一人了,这些个都是一点儿都没有。
秋府现在总算是团圆了,一家人都聚在一起。
苏叶芹因为阴谋败了,被所有人揭穿也在那场战争中丢了性命。
更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秋樱和秋灵居然还不是秋镇国亲生的,当年苏叶芹因为怀了齐远道的的孩子来找到秋镇国。
在外面生了孩子,又暗自跟齐远道在私底下有关系,所以就是怀着秋灵进了秋府。
最后在所有知道这件事之后,秋灵是直接给气疯了。
秋樱因为早早跟夜君泽暗度陈仓了,最后也被射杀在了逃走的路上。
一来一家人似乎就剩下了秋成业,但他的身份也都被人猜测着,可自从出了事之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迹。
而更令人没想到的事,这些事秋镇国居然都知道,包括苏叶芹跟齐远道的关系,秋樱秋灵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件事都知道。
关键是,这些成帝也知道,这些都是故意安排的,也是为了利用苏叶芹牵扯住齐远道,连带着牵制到南岳。
所有人这下子才知道,为什么秋镇国绿了长公主,但依旧能位列丞相,还能跟成帝关系这么好。
没过一会儿,就瞧见那云氏自己急急忙忙出来了,脸上满是急切的表情。
“王妃,郡主,下人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王妃有些愣住,她是从来没瞧见过云氏这般有礼的,还对自己也行礼问安,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无妨,云侍妾还是让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王妃坦坦道。
“是。”云氏颇为恭敬的应了声。
随后就亲自引着两人进了屋。
云氏住的屋子可以说是富丽堂皇了,这哪里是一个侍妾该有的排场,这里面的装扮就是搁在皇宫内院,也应该是一个嫔妃的待遇了。
这书案是顶好的小叶紫檀,是极其珍贵的木材了,挂的帷幔都是最新最贵的云烟纱,听说这是寻常人家想买都买不到的,更别说那些珍贵的玉器摆件,还有那珍贵的盆景花束了。
从未来过这里的晋王妃也是吓了一跳,不由的感叹起来。
这晋王对云氏的宠爱还真不是一点点啊。
“绿袖!看茶!”云氏对外吩咐说。
这绿袖,就是方才在外面见到的那个云氏的贴身丫鬟。
“郡主,还请您移步里屋,看看我的孩儿。”云氏很是恭敬的说道。
秋璟点了点头,就跟着她进了里屋,王妃则留在这边休息。
进了里屋秋璟突然问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微微皱了一下眉。
“你这屋里燃的是什么香?”
只见云氏脸色不是很好,只是勉强扯出一丝笑。
“郡主,我屋里并没有燃香,这香气是从皓儿身上散发出来的。”
只见那孩子安安静静躺在里屋的床上,脸色有些苍白,那眼窝深深陷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受了什么虐待呢。
秋璟连忙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她不会医术,因此并不能瞧出这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明眼一瞧就知道这其中定有奇怪之处。
半晌,秋璟心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于是她便试探性的问说:
“他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云氏神色一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这样的症状并没有多长时间。”她没敢看秋璟,只是低着头自己说道。
秋璟不相信她这话,又接着问道:
“你最好跟我说实情,不然你儿子这命就不保了。”
当然,秋璟这话是恐吓她的,她不熟大夫,看不出人能活多长时间,这只不过是是哄骗她说出实情的一种办法罢了。
果然,那云氏一脸紧张,脸色也更难看了,些,甚至可以说是面如死灰,他她害怕了。
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请郡主大发慈悲救救我的皓儿,他还那么小,不能就这么没了性命啊!”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这一点让秋璟有些受不了,自己又不是男子,哪会吃她这一套。
便有些不耐烦道:
“那你便早早将实情说出来,我才能想法子,不然我要如何救你儿子?”
云氏有些愣住,想了片刻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这才说道:
“皓儿,其实从出生时便是这样了。”
秋璟大惊。
“什么?从出生时便是这样?那你这娘亲是怎么当的?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医治?”
云氏痛不欲生,哭诉道:
“我何尝不想早些给皓儿医治,在皓儿一出生时我便寻了大夫来瞧,那么多大夫,竟没有一个能治的,从小皓儿就如此,不哭不闹,连话也不说,就如同……如同一个木偶一般!”
云氏说着,情到深处还哭了起来,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从出生就是这样了,那他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
秋璟又想起前不久那次宴会,她记得那天这孩子是有哭过的呀,就是不曾说话,自己当时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是因为那日事情复杂,就没有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