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一,你什么意思?”
张生盯着这个烈阳殿的天才看了半晌,终于是忍不住问出这句话来,其实这也是其他围观修者们想问的。
众所周知,张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才是他敢和烈阳殿天才放对的理由,也不怕得罪这么一尊庞然大物。
没有人相信徐良一刚才那几句话是空穴来风,而这正是他们疑惑的地方。
孑然一身的张生,怎么可能听徐良一摆布,更何况那家伙一看就对木之极火志在必得呢。
刚才的战斗,虽然是张生落了一些下风,但远没有达到让其退避三舍的程度。
徐良一有很多手段没有施展,他张生也未必就用了全力,他还要留着些力气,去争夺木之极火呢,或者说为了应付可能会出现的变故。
“就是字面的意思,张生,如果我让你出手对付那小子,你会不会答应?”
徐良一也没有拖泥带水,这两句话,算是将刚才那种隐晦的意思摆到了明面上,这无疑让得诸多围观修者们,心头的疑惑更加浓郁的几分?
“凭什么?”
张生果然不是逆来顺受之辈,闻言冷冷反问,这话的意思是,就算你是烈阳殿出来的天才,我张生也未必会怕了你。
事实上刚才二人才在打生打死呢,转眼之间徐良一就要让张生掉转枪头帮自己对付星辰,不仅是张生自己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
只有云笑微微皱了皱眉头,经过那次仙晶矿脉之战后,他对于那个一向低调的顶尖势力烈阳殿,无疑是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
连月神宫和摘星楼的天才,当时都被陶治亭玩得团团转,今日见到的这个徐良一,是不是也有那样的本事呢?
徐良一在烈阳殿的身份,比陶治亭还要高得多,本身的实力也达到了高品仙尊的层次,要说心智的话,恐怕也要在陶治亭之上。
此刻徐良一既然说话,那就绝对是事出有因,只是云笑并不知道这个烈阳殿天才,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来控制张生听话罢了。
“难道他是一名毒脉师?暗中在张生的身上下了剧毒?”
云笑想到一个可能,毕竟烈阳殿原本就是火属性修者居多,也是离渊界炼脉师最多的地方,之前徐良一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他不是。
事实上这一次云笑是真的想岔了,徐良一虽然有一条火属性祖脉,却并不是炼脉师,他之所以胸有成竹,其实是有一些另外的安排。
“凭这个,可以吗?”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徐良一的时候,这个烈阳殿天才忽然伸手在腰间抹了一下,然后一个金灿灿的圆环状东西,便是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是什么?一件仙器?”
不少人盯着那并没有什么特殊气息的金环,下意识地便想到一个可能,暗想这位烈阳殿天才,难道是想用一件不俗的武器,来让张生效忠自己吗?
可是世间又有哪一件仙器的价值,比得上传说中的神物木之极火呢?
哪怕是一些下品神器,恐怕也远远没有木之极火的价值高吧,那可是能永久提升自己脉气修为,更能拥有一种特殊能力的绝世宝物啊。
“不是仙器,更不是神器,甚至……不能称之为武器!”
或许也只有云笑那强横的灵魂之力,才能感应到几分真相,在他的感应之中,那金环之中没有半点能量波动,就是一个普通的金环。
这无疑让云笑心中的疑惑再次浓郁了几分,这么一件没几两重的金环,难道就能让那张生就范?
“这……这东西,你……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哪知道就在云笑认为一个普通的金环,根本不足以打动张生的时候,却见得这位实力不俗的七品仙尊,身形狠狠一震,口气都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从张生颤抖的话语之中,所有人都能猜到那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金环,或许对于这位来说异常重要,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失态。
“我在前来古竹镇的时候,在一个小村庄内遇到了一对母子,我看那孩子可爱,便用一枚下品仙晶,换了他颈上项圈,张生,你觉得这笔买卖算不算亏?”
徐良一侃侃而谈,从他的这番话中,旁观修者们都想了很多,暗道自己所了解到的张生孑然一生,事实恐怕并非如此啊。
“堂堂烈阳殿艮殿天王的大弟子,行事竟然如此卑鄙!”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张生深吸了一口气,阴狠的目光盯着那位烈阳殿天才,如欲喷出火来,这就更加肯定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既然知道你张生突破到了七品仙尊,我又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怎么样,用你妻子和儿子的性命,换你一次出手,你应该不算太亏吧?”
徐良一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被骂“卑鄙”而愤怒,反而有一些沾沾自喜。
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是徐良一直遵循的理念,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出手杀一些无辜之人,也是可以的。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徐良一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包括那早早投入他麾下的赵松柏,也是他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效果极其不错。
徐良一自诩算无遗策,在前来古竹镇之前,便已经打探到了古竹镇有哪些强者的存在。
当然,以他的眼光和身份,没有突破到七品仙尊的家伙,是入不得他法眼的。
也就是赵松柏这个眼看就要突破到七品仙尊的修者,才能得到徐良一的另眼相看。
而针对张生这个已经突破到七品仙尊的强者,他就是另外一番算计了。
在别的修者眼中,张生无牵无挂,没有宗门家族拖累,可徐良一却是早早打听清楚,这个七品仙尊在外边,还有着一个私生子。
那不知道是不是张生妻子的女人也就罢了,但徐良一知道,张生心中最重要的人,绝对非那只有几岁的独子莫属,这才是他能控制张生的杀手锏。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立个天劫毒誓!”
张生脸色青红交替,一看就处在爆发的边缘,不过最后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他终归还是放不下那个宝贝儿子。
“张生,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答应,你活着,你妻子和儿子都活着,不答应,全都得死!”
然而就在众人认为徐良一会顺着张生的话立下天劫毒誓之时,这位烈阳殿天才的脸色却是忽然转冷,说出来的话,再也没有刚才的半点和煦。
像徐良一这样的烈阳殿天才,又岂会轻易立下天劫毒誓,那不是有可能受制于人吗?
更何况此刻徐良一根本就没有放过张生的打算,这家伙无视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出手对付自己,简直是死有余辜。
要不是这家伙有着七品仙尊的修为还有点用,徐良一哪用得着费如此之多的唇舌,至于什么天劫毒誓,就当个笑话听就行了。
“你……”
对方没有顺自己的意,张生肺都差点气炸了,他心头有着一抹浓浓的不安,徐良一的态度,似乎已经说明了一些什么。
“还在犹豫吗?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给你的任务是杀了那小子,要不然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就在张生犹豫的当口,徐良一再次开口,而这一次给张生的任务,却是比刚才要难得多,拦阻和击杀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目标。
“张生,再耽搁下去,说不定等下的任务,就是去杀白双敬和曹曦文两人中的一个,你觉得自己时间很多吗?”
徐良一口才是极好的,不断给张生施加压力,此言一出,顿时让这位再无讨价还价的心思。
这对付一个黑衣小子都没有太大把握了,要是再让他张生去对付月神宫和摘星楼的天才,那他多半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子,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心中打定主意的张生,下一刻已是将气息锁定了黑衣青年。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的心头也是一片苦涩,暗道自己才是那个运气最不好的人吧?
原本以来联合了两大六品仙尊顶峰的竹刀客和逍遥剑,可以在这诸强林立的混战之中分一杯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这和徐良一的胜负还没有分出来,竟然就要听这个烈阳殿天才的命令,成为前者的马前卒,张生可以想像,木之极火肯定是没有自己的份了。
甚至最后能不能保住这一条性命,或者说妻儿的性命,都还是两说之事,因此张生这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全都转嫁到这个黑衣小子的身上去了。
此刻的张生,急需有个人来发泄自己的愤闷,更何况只有将眼前这黑衣小子打杀了,才能让徐良一满意。
至于那个狡诈卑鄙的烈阳殿天才,在自己打杀了黑衣小子之后,还有没有什么更加卑鄙无耻的算计,此刻的张生,已经是没有心思去多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