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温,我炼脉师总会和你斗灵商会,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看着石台之上那个略有些面熟的身影,陆燕机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当即让得场中不少人的脸色,都是变得有些古怪。
这些外人并不知道陆燕机当初从玄阴殿回来之后,因为圣品天灵之噩,就此闭关冲击通天境,对于外间之事,都是不闻不问。
因此对屠灵战场的事,还有云笑做出的那些大事,陆燕机都并不清楚,他自问就算双方当初在极阴城闹得有些不愉快,却也远远达不到生死相搏的地步吧?
这也是围观众人脸现古怪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尽都知道,当云笑在无常岛之上,击杀了斗灵商会曾经的副会长路天闰开始,双方的仇怨,就已经是不可调和了。
“没有什么仇怨?陆机燕,我看你是修炼傻了吧,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胡话!”
路天温自然是不知道陆燕机闭关近两年,一心不闻窗外事,他只认为是这老家伙想要自己收手的说辞,但事已至此,又岂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
“放肆!”
路天温如此不客气之言出口,一向对总会长极为尊敬的青木乌,当即忍耐不住大声喝骂,不过只是引来前者的一脸冷笑罢了。
“陆机燕,要怪就怪你炼脉师总会,收了一个为自己招灾引祸的小杂种吧!”
这位斗灵商会的副会长,此刻显得有些激动,见得他伸手朝着云笑一指,然后怨毒笑道:“就是这叫云笑的小杂种,杀我兄弟路天闰,还让我亲手杀掉自己最为心爱的弟子,这些,难道也叫没有什么仇怨?”
直到这一刻,路天温才将自己心中最大的怨毒给吐了出来,此言一出,陆燕机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同时也将目光转到了云笑的身上。
“咦?这小家伙怎么好像没有中毒?”
这一看之下,陆燕机再次发现了一个事实,因为就算是那仙胎毒体的柳寒衣,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也是摇摇欲坠,只有那个粗衣少年,像是没事人一般。
陆燕机对于云笑的印象还是极为深刻的,哪怕两人之间,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在那玄阴殿总部所在的极阴城有过一面之缘。
但仅仅是那一面之缘,就让陆燕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叫云笑的少年,当时他就在心下肯定,假以时日,云笑一定会超过叶枯等老牌天才,成为炼云山新晋的绝世天才。
这还是陆燕机当日并不知道是云笑救了自己的情况下,总之仅仅是当初那一眼,他就知道此子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其他人包括路天温都没有感应到的事实,陆燕机这个已经突破到天阶高级灵魂的通天境强者,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当下心中更甚。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天阶高级剧毒啊,就连陆燕机自己,也需要随时祭出脉气,将那剧毒气息隔绝在体外,甚至这种隔绝,根本就不能持久。
这已经是陆燕机突破到通天境,还有天阶高级灵魂才能办到的事了,他相信自己要是处于凌云境巅峰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抗衡得了这种剧毒的。
更何况刚才陆燕机已经亲手一试,连他那门地阶中级的脉阵,也对这种剧毒束手无策,那么那个叫云笑的少年,到底是如何化解的呢?
在陆燕机因为路天温的话,打量着云笑的时候,后者也同样在打量着他,因为刚才陆燕机的举动,此刻的云笑,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至少目前看来,陆燕机是并不认识那所谓万罩迷踪剧毒的,这样说来的话,他和九重龙霄陆家的关联,或许并没有那么深。
重活一世的云笑,就是怕过早和前世的恩怨扯上关系,以他如今的实力,在这腾龙大陆都未必无敌,更何况是九重龙霄了。
先前的云笑打定主意,如果陆燕机真的一现身,就轻松化解了万罩迷踪的剧毒,那这炼云山恐怕是呆不下去了,他一定会和拥有陆家血脉之人撇清关系。
但结合着当初给陆燕机化解变故时候的感应,再见得这位总会长拿万罩迷踪束手无策,云笑便知道,自己终究是想得有些多了。
“要怪,就怪你炼云山识人不明,将这么一个只知道惹事生非的小杂种给收进会中吧!”
路天温可不知道云笑根本没有中毒,他只知道连陆燕机这个大陆公认的第一炼脉师,都拿自己所施的天阶高级剧毒束手无策,那这一切便已经注定。
“路天温,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也只是斗灵商会和我炼脉师总会两家的恩怨,没必要牵连其他人吧?”
虽然并不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但此刻的陆燕机,也算是隐隐了解双方的恩怨来源了,当即阴沉着脸,朝着那些越来越多大打出手的旁观修者们指了指,沉声说道。
“哼,你炼云山所属,今日固然是一个不可能活,但是这些人……这些刚才都认为云笑赢定的家伙们,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性命的代价,谁叫他们识人不明呢?”
路天温这一番话出口,众人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哪怕这些话再没有逻辑,但此刻性命操控于人手,他们都是不敢多说半句辩驳之言。
这些人可不知道路天温手中并没有解药,今日注定是大家要同归于尽,但在看到陆燕机的手段都没用之后,那个施毒之人,无疑是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路……路副会长,你的仇人只是云笑一人而已,我古花山和那小子可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路天温的话而心生忌意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让得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异光。
“花山前辈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云笑那小子犯下的错,为何要让我等替他陪葬?”
“路副会长,只要你答应饶过我们的性命,那我们可以替你将云笑碎尸万段!”
“云笑,因你一人而让这么多人陷入险境,若是你还有半点良心,就该引颈自戮,救大伙儿于水火之中!”
“阿弥托佛,云笑,你就自刎吧,舍一人而救千万人,这也是莫大的功德一件!”
“云笑,还不自尽,更待何时,难道你真想看到炼云山血流成河吗?”
“……”
有着古花山的带头,一时之间,石台之下群情激愤,而这些言语,尽都是针对云笑,他们认为是云笑一人连累了所有人。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云笑的实力和背景有所忌惮的话,那此刻在自己性命都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哪里还有那些理智的想法。
人性险恶的一面,似乎都在这生死之间显露无疑,除了一些和云笑交好的朋友之外,形势几乎是一边倒地指责。
甚至有人还提出让云笑自行了断,这样或许就能消得路天温心头之怒,不再迁怒于他们这些外人,这样他们也就能保得一条性命了。
其中一个光头和尚,一看就是来自雷音山,听得他口宣了一声佛号,赫然是将云笑自刎而死,说成了解救千万人的善举。
当初在炎极湖变故的时候,云笑连杀雷音山两大罗汉,这个正好前来凑热闹的雷音山罗汉,自然对其没有丝毫好感,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了。
没有人认为在这样的天阶高级剧毒之下,云笑还能翻得了盘,没看到连突破到通天境初期的陆燕机,堂堂的腾龙大陆第一人,都对那种剧毒束手无策吗?
或许只有神晓门的天才聂晓生,才对此刻云笑的状态有些疑惑吧,虽然他没有陆燕机那般的感应能力,但至少石台上的云笑,还没有真正倒下去。
一时之间,云笑仿佛成为了千夫所指的众矢之敌,似乎他要不当场自尽,就是背叛了整个腾龙大陆一般。
这些处于生死关头的修者们,似乎是忘了,要不是石台上的那个粗衣少年,在屠灵战场之中带领诸多人类修者,再直捣黄龙杀入无常岛,他们有没有如今这平静的生活,都还是两说之事呢。
人性是有劣根性的,你对别人的恩情和帮助,别人未必记得,可一旦你做出有损其利益之事,恐怕就会被对方当成毕生大仇,不死不休。
“陆总会长,云笑乃是你炼云山弟子,我提议你即刻将他驱逐出炼云山,否则不仅你炼脉师总会不保,咱们大伙儿可都得跟着丧命啊!”
见得自己的几句话,竟然引来了如此之多的附和,古花山很有些始料未及,但他也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这一刻赫然是将矛头指向了炼脉师总会的总会长陆燕机。
此言一出,诸人便又都见风转舵,齐齐指责起炼云山来,认为炼脉师总会不该将这如此能惹事的家伙收入麾下,这才引来今日之噩。
这件事,炼云山得负上全部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