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会忍不住喊出声来,江北也没想到。
之前看那些歌舞伎身材矮胖,也就算了,可这脸上画的像鬼一样,确实是慎得慌!吴用实在是顶不住了。
松浦长盛听到吴用惊呼,还以为有刺客,连忙慌慌张张地爬起身来,喝令周围的武士们加强戒备。
吴用觉得很羞愧,身为大宋使臣,代表着上国威严,竟然连这点定力都没有,看来以后还要在东瀛的歌舞伎町里,多加锻炼才行。
江北也觉得有些无语,正想要安慰几句,却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竟真的抓了几个刺客!
这几个人,就藏在下一批将要入场表演的舞姬里面,长相甚是清秀,一点儿都看不出是男人。
如果不是看到武士们突然抽刀戒备,以为事情败露了,于是想要夺路而逃,估计还不会暴露。
歌舞伎的打扮是很吓人,舞姬则不一样,只略施粉黛而已。前者相当于明星,后者则是群众演员或是伴舞之类,充当背景的。
打扮成舞姬,不会招人注意,非常聪明。
“好像是甲贺的忍者!”
松浦长盛的部下中,有人惊呼起来。
在东瀛的两大忍者集团中,甲贺是以偷袭刺杀而闻名的,伊贺是以道具陷阱而闻名的。
这几个男扮女装的刺客,应该就是甲贺忍者众从小培养的,一部分人会送给有权有势的大名当做“小姓”(也称为“众道”),就是赵佶心心念念的那种……娈童…
另一部分则用于执行刺杀任务。
江北有些惊讶。
要知道,刺杀他国的使节,是会导致两国开战的,鸟羽天皇跟大宋皇帝私下沟通的事,虽然做得也不是那么隐密,但是知道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鸟羽天皇的祖父白河法皇,有重大嫌疑!
这个掌握着东瀛朝堂的人,肯定刺探到了鸟羽天皇跟大宋结交的消息,也猜到鸟羽天皇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于是先下手为强了。
果然是天家无亲情。
没有任何人愿意将权力拱手让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孙子也不行!
发生了刺杀事件,让松浦长盛很是不安,他也算是一个政治嗅觉非常灵敏的政客,不然也不可能驻守长崎这么多年。
白河法皇跟鸟羽天皇的明争暗斗,他心里太清楚了,两边下注、左右逢源,才让他能够走到今天。
可是随着大宋使节团的到来,平衡被打破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必须要站队了。
“大人,甲贺的忍者一旦出动,就会一波接着一波,直到达到目的。在下斗胆,请大人先回到船上,由在下调遣大军前来护卫。”
松浦长盛并未犹豫多久,就做出了决断。
这支大宋舰队的武力值,绝对是能够吊打东瀛所有水上势力的,有了他们的加入,鸟羽天皇未必不能翻盘。
自己现在站队鸟羽天皇,就是雪中送炭。
反观白河法皇就不一样了,他把持朝纲已数十年,手下的利益群体基本已经固定,自己就算再忠心,也不可能再被分到更大的蛋糕,最多维持现状。
富贵险中求啊!
江北也看出了松浦长盛的打算,对他站队鸟羽天皇的决定,很是感叹了一番。
“吴兄,这个松浦长盛倒是个人物,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真人法眼如炬!这家伙既有野心,也有耐心,还有一颗慧心呢。”
吴用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一肚子的坏水和满脑子的毒计,又开始躁动起来,就像火山喷发前翻滚的熔岩。
“先给他吃颗定心丸吧。”
江北轻轻丢出了一句,吴用立即会意,对松浦长盛笑道。
“区区蟊贼而已,无需太过于在意,我的护卫虽然不多,但足以应付了。”
说完,吴用转过身跟身边的一个侍从武官轻声说了几句,武官连连点头,随即抽出腰间的发令筒,斜斜指向了天空。
轻轻一拉,发令筒先是冒出了一阵白烟,然后一颗烟花猛然喷出,直冲九霄!
“砰!”
烟花在空中炸开,发出了一声巨响。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各艘舰船上,原本就已经整装待发的战士纷纷开始在甲板列队,按照先鱽鱼船、后福船的顺序,靠近港口,准备登陆。
其中1500名战士,由晁盖和鲁达统领,负责保护使节团。
还有100名精锐,交由卢俊义统领,负责保护江北的安全。
武松和燕青,跟在江北身边贴身保护。
从上船以后就一直待在船舱里面,不知道在修炼什么神秘功法的分桃道人和龙阳山人,也终于出关了,两人都是身穿黄色道袍,一幅捉鬼天师的打扮。
这倒是让周围的众人都是一阵侧目,不过江北倒是看得很开心。
“捉鬼天师?嘿嘿嘿,正好来捉这东瀛的倭鬼。”
至于船上剩下的2400名海员,有800人是可以下船进行步战的,由阮小二统帅,随时都可以上岸支援。
望着正在源源不断下船列阵的大宋士卒,松浦长盛忍不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刀盾兵、长枪兵、弓弩手、重装铁甲兵,还有两位神官可以加buff……
难怪大宋的使节根本就不惧甲贺的忍者,这来了就是个死啊!
“真是军容鼎盛!大人,贵国的士兵都是这样的一般无二么?”
松浦长盛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吴用。
“这倒没有。”
吴用摇了摇头,这让松浦长盛的心里长长吁出了一口气。但是,吴用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让东瀛人无语的话。
“我带来的这些,都是样子货、仪仗队,懂不懂?真正厉害的都在东京城和对辽、西夏的边境待着呢。”
“你是没见过我们的神霄重骑兵,清一色的铁甲骑士、铁甲战马,冲锋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拿枪去刺,直接撞和踩就行了……”
吴用讲得唾沫横飞、兴高采烈,松浦长盛听得如痴如醉、心生神往。
其实在这个时候,他对大宋的军力强盛,还没有直观印象,等到他真的去过大宋之后,才成了大宋的忠实拥趸。
终其一生,都不敢有丝毫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