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了蚌壳的母贝把珍藏在心脏中的珍珠展示给面前的男人。
温德尔幽深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游走在槐桑姣好的面颊,晦暗的眼底带着浓烈的觊觎。
嫩生生的小姑娘软软小小一只,雪腮泛粉,一双被水洗过的黑色瞳孔像玻璃珠一样,浓密微卷的睫毛像振翅欲飞的蝶翼,泛着薄红的眼尾微微上挑,潋滟妩媚的猫眼勾得人心都酥了。
露在黑色斗篷外的一节皓腕雪白细腻,玉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温德尔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手指,他一只手就能完全箍住。
明明是这般纯洁如初生羔羊的天真懵懂之态,却偏偏……温德尔莫名升起一股疯狂的念头。
想把她的脚筋挑断,让她只能依附于他行走;想把她关在笼子里,让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只能装下他一人;想让她生下属于他们的花豹宝宝,更想……
温德尔看着面前果汁杯口的粉色唇印,唇形是最适合接吻的形状,在灯光和水晕的交缠下更是娇艳欲滴,让他不禁想狠狠地压下去,吮吸其中的甜味。
而丝毫没有感受到对面传来的炙热视线的槐桑吃得小肚圆圆,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垃圾星那样的地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玫瑰?
温德尔狭长冷淡的眼底尽是墨色,一想到如果他这次没有来垃圾星,槐桑会一直生活在那样动荡危险的地方,吃食贫瘠、衣衫简陋。
像一朵盛开在沙漠中的鲜花,哪怕开得再鲜艳夺目也无人欣赏,最终会因为缺水而慢慢死亡,温德尔呼吸一滞,心脏处泛起细密的疼痛。
幸好……温德尔第一次感受到名为庆幸的情绪,幸好他找到了槐桑,也有足够的能力和地位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像那个男人……
想到和槐桑亲密无间的多里安,温德尔皱了皱眉头,眼神晦暗不明,刚刚在光脑上看到的资料又浮现在脑海中。
——
桑桑不知被谁遗弃在垃圾星,多里安发现她时,就是在一片废铜烂铁旁的废墟旁,然后被他带回了家中,相依为命地一起长大……
来自赛菲姆星的奸商看中了垃圾星埋藏在地底的晶石矿资源,于是打着“开发垃圾星”的名号,以每天100星币的酬金雇佣了几个当地身强体壮的兽人为他打工,多里安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辛苦又危险,但是好歹有钱给桑桑买肉吃了!存下来的钱……说不定可以在旁边的波拉星买一套小公寓!
他会带着桑桑搬进去,开始新的生活,他会找一份新的工作,桑桑只要在家里开开心心的就好……
多里安怀揣着这样幸福温暖的念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但这样的生活仅仅持续不到一年就中断了。
奸商把开采出来的晶石搬上了飞船,做着大发横财的美梦,拍拍屁股跑路了,只留下第二天准时上班的多里安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傻了眼。
原本说好的等开采结束后,再统一结账的星币全部化成了泡影,多里安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隐约透着疯狂的血红,紧攥的双拳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起来。
多里安想找到逃跑的奸商,把他应得的工钱要回来,但是……
多里安找不到奸商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一个光脑的价格,他工作三个月才能买得起。
多里安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奸商是从赛菲姆星来到这里的,可是……
多里安茫然地看着垃圾星土黄色的天空,就算他乘坐星际航班到了赛菲姆星,他该去哪里找人呢?
赛菲姆星那么大,他不可能一天就找到人,他该住在哪里?每天的吃饭该怎么办?就把桑桑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她被他养的什么都不会,会不会觉得他抛弃她了?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掉眼泪?要是坏人趁他不在家欺负桑桑怎么办?
多里安恍惚地回到家,看着乖乖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睡觉的槐桑,抬起大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白嫩柔软的脸颊,看着她因为怕痒而微微簇起的眉心,撅着小嘴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呓语。
算了吧……多里安柔下眼睫,他绝对不会把桑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他会带着她走去的,他发誓。
他一定会给桑桑最好的生活。
——
无业游民、靠帮债主讨债为生、只有一间破烂的土胚房、连星际车票都买不起……温德尔紧紧抿着唇,眉头拧的更深了。
他就是用那些清汤寡水、毫无营养的土豆汤和黑面包养着桑桑的吗?怪不得她长得这么小一只。
要是多里安真的把自己当成桑桑的哥哥,用家里最好的东西拉扯她长大也就罢了,不过……多里安明显就对桑桑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温德尔一半的面容隐藏在了阴影当中,晦涩不清的眼神闪着冰冷的嘲讽,多里安有什么自信能把桑桑留在身边呢?
靠着他破烂的房子、寥寥无几的存款、空有一肚子远大志向的念头吗?温德尔看着嘴角沾着油汪汪酱汁的槐桑,眸子里涌动着霸道强势的占有欲。
既然多里安自己无能软弱,没本事把桑桑握在掌心里……
就别怪他把桑桑抢走了。
——
“擦一下嘴吧,这里……”,温德尔递给槐桑一张干净整洁的手帕,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沾上酱汁了。”
“嗝!……谢谢。”,槐桑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脸颊微红,都怪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手里的帕子泛着淡淡的木香,槐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说起来……”,温德尔嘴角一勾,单手撑着下巴,一双清澈剔透的银色眼睛像一片汪洋,带着能够溺死人的温柔。
“我与槐桑小姐应该已经算朋友了吧。”
“既然是朋友,槐桑小姐这个称呼未免也太过生疏了,不如……我就唤你桑桑吧。”
“桑桑叫我温德尔就好。”
槐桑看着眼底含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温德尔,有些迷茫地眨眨眼,原本的剧情里……温德尔有这么好说话吗?
——
身为加百利帝国的皇太子,温德尔在外虽然端着一副温和有礼、风度翩翩的绅士模样,但是……
若是有人触到了温德尔的霉头,他的手段可是极其狠厉残忍的,只不过知道这些的人……已经都去见上帝了。
抢走了艾拉身份的槐桑初到皇宫,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穿衣洗漱都有佣人服侍的生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被众人的吹捧捧的飘飘然的槐桑想要一直维持这样的生活,于是自然就把目光落在了温德尔身上。
英俊多金、地位尊贵的帝国皇太子啊……槐桑贪婪的目光打量着站在国王身旁的温德尔,眼神一转,心里有了打算。
要是能够成功嫁给他的话就好了……
只是,无论槐桑使出了浑身解数勾引他,温德尔都始终一副彬彬有礼、不温不火、看不懂槐桑暗示的样子。
急于心切的槐桑气得在背地里骂了他无数遍不解风情的臭直男,见行不通,只好咬牙放弃了。
——
不过……温德尔应该就是这种温和的性子吧?
只知道自己的剧情,对其他的剧情一无所知的槐桑看着冲她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温德尔,心里暗暗点头。
一定是这样的!
“我的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温德尔笑眯眯地看着槐桑,“桑桑怎么一直看我?”
“唔……没有。”,槐桑慢吞吞地摇摇头,小手攥着蹭上了油渍的手帕,想找垃圾桶扔掉,却被温德尔伸手拿走了。
“桑桑交给我就好了。”,温德尔把手帕折好,珍惜地放入上衣的口袋里。
“可是我都用过……”
“没关系。”,温德尔笑意不变,“我会把它交给奥菲尔处理的,桑桑不必担心 。”
“星舰马上就会到达目的地了,桑桑不用把兜帽重新戴好吗?”
温德尔的话提醒了槐桑,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抬手向脑后伸去,却被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温德尔握住了手腕。
“我来帮桑桑戴吧。”,温德尔俯下身子,整个身体靠向槐桑,借机低头轻嗅她的发香。
一条花灰色的粗壮尾巴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在温德尔的身后摇出了残影。
槐桑整个人被温德尔半抱在怀里,他的半张脸还埋在她的发丝里,右手抓住她的手腕,搁在身前,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视若珍宝,却又像是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只可惜神经大条的槐桑感受不到此刻暧昧丛生的氛围,只是耸了耸小巧精致的鼻尖,闻着空气中细微的乌木香恍然大悟。
和刚刚的手帕一个味道!
温德尔身上的味道有点像青绿通透的松针和新鲜清苦的榛果一起被碾碎,又或者在充满氧气的清晨森林中漫步,不热烈也不疏离,干净又带着轻微苦涩的木质香。
槐桑很喜欢,忍不住向后靠了靠温德尔的胸膛,想要闻得更清楚一点,却正好中了他的下怀。
温德尔忽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做这动作的同时,他顺带扯住了槐桑的手臂。
为了让温德尔能够方便给自己戴帽子,槐桑是站在他的面前的,所以身后突然传来的力道让槐桑一时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姿势暧昧又亲昵。
“嗯……抱歉,我一时没有站稳。”,落在槐桑腰间的手臂结实有力,良久,槐桑才听到温德尔有些沉闷沙哑的声音,箍着她纤腰的力道加重,像要把她整个人嵌在怀里。
“唔……没关系。”,槐桑软软地开口,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怪怪的。
戴帽子需要这么久吗?温德尔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烫?他是突然生病了吗?他的大腿怎么硬邦邦的?和多里安的一样……
男孩子的大腿都是这么硬邦邦的吗?
还有……什么东西刚刚蹭了她的小腿?毛茸茸的……星舰上难道养了宠物吗?
——
槐桑搭着温德尔的大手走下“银翼”号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幢幢宏伟的高楼大厦,每一栋建筑都采用了透明玻璃材质,使得整个城市犹如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殿。
“这里是艾克塔尔星的主城——阿泽尔。”
“这是磁浮轮车。”,一辆悬浮在地面的蓝色轿车停在了槐桑的面前,流线型的外壳由高强度合金材料构成,覆盖着闪亮的蓝色涂层,四个磁浮轮使其悬浮在地面上,科技感十足。
温德尔十分自然地牵住了槐桑的小手,弯唇一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我们上去吧。”。
槐桑坐在磁浮轮车中,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庞大虚拟、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城市,耳边是温德尔悦耳低沉的声音。
“这个巨大的、类似于一个巨型穹顶的建筑是超级天幕大厅,由高强度的透明材料构成,可以将夜晚的星光完美地投射到大厅内部。”
“这座磁浮摩天塔建筑的楼层之间,是通过磁力驱动的电梯相连接的。”
“太阳能晶塔可以利用外表的太阳能板,将太阳能转化为电力供给整座城市,并且通过精密的反射器将余下的能量反射回太空。”
“量子交互观测站是利用量子技术和虚拟现实技术,将人们带入一个虚拟的星际观测站,在那里可以观察到遥远星系的奇特景象。”
“那里……”,温德尔牵着槐桑的手指向不远处的星际交通枢纽,“这是从艾克塔尔星前往各个星球的交通中转站,通过磁悬浮列车和太空港口连接不同的星球和行星,快速又便捷。”
“哇!……”,槐桑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缤纷多彩的世界,眼底带着惊叹和好奇。
从温德尔的角度能看见槐桑漂亮的侧脸,乌黑浓密的长发垂散下来,几缕发丝贴在槐桑白嫩的脸颊上,被温德尔抬手拨至于耳后。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呢?”,槐桑看着磁浮轮车驶过一幢幢形状不一的建筑,疑惑地眨眨眼,看向温德尔。
“我们现在在去往皇宫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