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浮雕的穿衣镜前,可爱的兔子小姐扭着腰肢,两条白白粉粉的兔耳朵一甩一甩地晃动着,槐桑严肃地皱着小脸,看着自己后背上隐隐约约的红色蚊子包,疑惑地眨了眨眼。
都已经是秋天了……怎么还有蚊子?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时宴的声音,“桑桑,你起床了吗?”
“起啦!”,槐桑娇呼一声,不去在意为什么如今已经是秋天了,蚊子还没有灭绝的问题,蹦蹦跳跳地扑到时宴的怀里。
“舞会!舞会!”
“今天晚上就是舞会了!”,槐桑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时宴的胸前轻轻一蹭,像是只黏人的小猫,兔子拖鞋挂在白嫩的小脚上乱晃,“你有给我准备礼服吗?”。
“当然。”,时宴低头吻了吻槐桑的额头,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纵容,只是在看到某一处时,时宴的视线微滞。
“……桑桑昨晚睡得好吗。”,时宴宽大而冰凉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捏着槐桑白皙柔软的后颈,语气不详。
“你的手好凉!”,槐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不高兴地瞪了时宴一眼,娇气地哼唧着。
“我睡得一点都不好!”,槐桑皱着包子脸,红润的小嘴嘟起来,“身上好酸!还好痛!”
“我跟你说哦!我好像睡觉的时候被人打了!”,槐桑轻轻皱眉,天真懵懂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可是怎么会有人进来打我呢?他们都没有钥匙。”。
“而且而且!……” ,槐桑拉着时宴的大手来到落地镜前,“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船上竟然还有蚊子!”
“你看!这里……有好几个蚊子包!”
毫不设防的兔子小姐兴高采烈地拉着灰狼先生参观自己的洞穴,骄傲地向它展示自己打理的很顺滑的雪白皮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灰狼先生垂涎欲滴的眼神。
时宴的呼吸忍不住一滞,紧握的双拳因为极力忍耐而青筋暴起,身体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蚊子好讨厌!”,槐桑还在不高兴地哼哼唧唧控诉着, “哼哼哼……希望天底下的蚊子都灭绝!”
“确实很讨厌……”,时宴的大掌顺着凸起的蝴蝶骨一路向下,在槐桑纤细柔软的腰际摩挲着。
察觉到手下的少女敏感地哆嗦起来,时宴略微一用力,槐桑就化作一滩春水,软软地倒进他的怀中了。
“唔……不……”
“桑桑别动,这里好像被抓破了,让老公好好检查一下。”,时宴的眼神晦暗不明,面色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那野男人似乎是生怕时宴看不到一般,嚣张得很。
是谁!?……时宴墨深的瞳仁骤然缩紧,他苍白的脸上冰冷无温,幽深的眸像点燃的两簇幽火,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
是哪个不要脸的野狗在挑衅他?!戴泽琛吗?……
“好痒……”,槐桑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漂亮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水光,可怜兮兮地看着时宴,像是误入凡间的小鹿,纯洁无辜又惹人怜爱。
时宴漆黑的眸子翻腾着某些疯狂的情绪,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槐桑的后脑勺,恶狠狠地低下头,然而唇瓣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桑桑饿了吗?”,时宴漆黑的眸子蕴着风暴,声音已经哑到不行,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
槐桑今日的早餐:牛奶。(??? ? ???)??
——
作为专门接纳权贵阶层的邮轮,舞会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交际手段。
“舞会将于下周日晚8点举行,欢迎各位准时来到位于二层的宴会厅参加舞会。”
“届时,‘深海’号会停靠在格林岛,我们请到了当地最专业的舞者,为大家呈上最精彩的表演。”
大胡子船长笑眯眯地向众人举杯致意,槐桑闻言好奇地戳了戳时宴的劲腰,“在船上办舞会吗?”
“嗯。”,时宴握住槐桑不安分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这是‘深海’号的传统。”
“不过跳舞并不是舞会的目的,谈生意才是。”
“只是打着舞会的幌子来研桑心计罢了。”,时越川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身在这个阶层的人,总是喜欢做这样画蛇添足的事情。”。
“切……一帮装模作样的老古董。”,时逾白撇撇嘴,盘子中的培根被他拿着叉子捅出了好几个洞。
时逾白的目光止不住地瞥向与时宴黏黏糊糊靠在一起的槐桑,心里泛起酸水。
吃个饭也要黏糊在一起……
“桑桑想去吗?”,时宴腰杆挺直,执起刀叉慢条斯理地把盘中煎成焦褐色的牛排切成小块,递到槐桑的嘴边,“也许会很无聊。”
“唔……可是船长说会有表演……”,
小牛排鲜嫩多汁,肉质细腻又柔软,同时又有一定的嚼劲,入口能感受到肉的弹性和口感的丰富性。
槐桑挑选的口味是蜜汁口味,金黄色的蜂蜜淋在焦褐色的烤肉上,入口不光有浓郁的肉香,还有甜甜的蜂蜜甜味,槐桑幸福地眯起眼睛。
“而且舞会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
“哧……就知道吃……”,时逾白哼哼了两声,嘟嘟囔囔地疯狂找存在感,想让槐桑的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略略略!”,槐桑冲他做了个鬼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时宴的投喂,虚虚地瞥了时逾白一眼,“你有本事别吃饭呀!”。
“你都这么大了,吃饭还要让人喂!”,时逾白不甘心地看着被时宴投喂的槐桑,语气幽怨,“羞不羞啊!?”。
时越川在一旁看着时逾白明明在意的要死还说不出一句好话的臭嘴,心里嗤笑一声。
时逾白还真是不招人喜欢。
“哼!”,槐桑以为时逾白是故意找她的茬,于是任性地冲时宴努努嘴,“我还要喝果汁,你喂我喝果汁!”。
时宴也乐得配合槐桑耍小性子,闻言顺从地拿起一旁放在桌上的敞口瓶,把里面的橙汁倒进玻璃杯中,递到槐桑的嘴边。
“娘娘请用。”,时宴眼睫下垂,微微俯身,双手捧着玻璃杯,一副做低伏小的模样。
“赏!”,槐桑小手一挥,把盘子里剩下的不爱吃的胡萝卜,全部拨到了时宴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心虚地眨眨眼。
“多谢娘娘的赏赐。”,时宴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逗得槐桑咯咯直笑,连眼泪都溢出来了。
时逾白原本是想让槐桑和时宴保持一点距离,谁知道这两人还……还演上娘娘奴才的戏码了!
弄巧成拙的时逾白看着笑得倒在时宴怀里的槐桑,心底积压的郁气翻涌直上,盘子里的培根已经被他戳成了培根碎,惨不忍睹。
他看这俩人就是存心气他的!
——
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精巧绝伦的水晶吊灯,灯下垂着微微晃动的流苏吊坠,配合着镶着金银线的地毯,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帷慢,形成一种迷离恍惚的氛围。
当爵士音乐抑扬顿挫、疾缓不同地响起来时,一群珠光宝气的艳装贵妇人在暗淡温柔的光线中,踮起脚尖,手臂搀上绅士们的臂弯中,华丽的裙摆和笔挺的西装形成浪漫氤氲的画面。
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桑桑累了吗?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下?”,时宴察觉到手臂处加重的力度,向对面的男士表达歉意后,关切地搂紧了槐桑的腰肢,低头温柔地询问。
“嗯嗯!”,槐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推了推时宴的胸膛,“我自己去!你和他们接着聊吧!”
说罢,还没等时宴反应过来,槐桑便仗着自己的身材娇小,灵活地穿梭在觥筹交错的人群间,“哒哒哒”地跑没影了。
时宴无奈地笑了,知道槐桑这是跟在他身边,觉得没有意思了。
小没良心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将白衬衫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白皙清瘦的手腕,时宴慢条斯理地转着骨节上的玉石扳指,眼角眉梢映起笑意。
“that lady is your wife? ”(那位女士是您的夫人?)
“You and your wife are such a perfect match!”(您与您的妻子真是太般配了!)
“In the words of your country……”(用z国话来说,就是……)
“oh yes! It's really a talented woman!”(哦对了!真是郎才女貌!)
刚刚一直和时宴寒暄的金发男子好奇地望向了槐桑离开的背影,冲时宴笑了笑。
“thanks, williams.”(谢谢,威廉姆。)
“I think so too.”(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时宴和威廉姆碰了一下酒杯,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一旁来到宴会厅角落品尝美味小蛋糕的槐桑开心地翘了翘小脚,这才是舞会嘛!
听他们聊天好无聊哦!嘴里还一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滴里嘟噜的……她都听困了!
“原来你在这里,槐桑小姐。”,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槐桑疑惑地转过头,一阵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戴泽琛一席笔挺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高大挺拔的倒三角身材愈发惹眼,内里的白衬衫解开了一大半的扣子,露出蜜色健壮的胸膛。
“你离得太近了!”,戴泽琛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槐桑的身上,她的鼻尖刚好抵在他坚硬厚实的胸膛上,槐桑忍不住抬起小手推了推他,脸颊泛粉。
“抱歉。”,戴泽琛面露歉意,胸前传来的葇夷触感让他心猿意马。
一想到今晚时宴就会彻底消失在他和槐桑的生命中,戴泽琛心情很好地后退了几步,与槐桑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没关系,不差这一时,他们有的是机会亲密接触……
“槐桑小姐今日是如此的美丽,让我移不开眼。”,戴泽琛垂下头,嘴角噙着笑意,墨色的瞳仁深沉,里面仿佛带着拉人沉迷的漩涡,涟漪层层,不觉沉沦。
槐桑穿着一件以浅粉色为基调的宫廷礼裙,裙身用珍珠装饰,细致而精美,裙摆采用多层的薄纱面料,流动如瀑布般,轻盈而优雅,其间点缀着的宝石和珠饰,仿佛星光洒落在裙子上。
收腰的设计勾勒出槐桑窈窕有致的完美身材,轻盈蓬松的羽毛披肩搭在她的身上,偶尔露出小巧的香肩,颈间胸口透出的凝白肌肤像玉一样柔美。
宴会厅温暖的灯光照耀在槐桑靡丽的小脸上,薄粉敷面,姿容冶丽,眉眼精致得像是从画中走来的一样,红润的嘴唇涂着亮晶晶的唇蜜,闪着好亲的光泽。
槐桑海藻般的墨色长发垂到腰际,发顶上戴了一顶精致的粉钻王冠,更衬得她像一位不谙世事、被娇养在古堡的公主。
只是可惜了……戴泽琛目光灼灼地盯着娇俏漂亮的少女,心里叹息一声,可惜他的小妻子没有穿他送到房间里的礼服。
不过他不会怪她的……戴泽琛眼眸微深,肯定是那个已经死到临头的前夫,不安好心把他送的礼服藏起来了。
“槐桑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戴泽琛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他没有陪着您吗?”
“这么美丽的小姐,他怎么忍心让您独自一人待在这里?”
“唔……”,槐桑轻轻眨眨眼,茫然地歪了歪头,这才反应过来戴泽琛口中的“他”是谁。
“我老公来了呀!他在那边谈工作呢!”
“如果是我是您的丈夫的话,我一定会时刻陪在槐桑小姐的身边的。”
“毕竟工作哪里有妻子重要呢?”,戴泽琛从容一笑,“妻子在我心里是排在第一位的。”
“想来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用谈工作的借口来冷落自己的妻子。”
“啊……”,戴泽琛话音微顿,耸耸肩,微微抿唇,“抱歉,我并不是在说槐桑小姐的丈夫。”
……哪里来的一股绿茶味?
槐桑听不明白戴泽琛说的话,耸了耸精致小巧的鼻尖,眨着大眼睛左右看了看,这里也没有人煮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