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桑到达时家老宅时,时越川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宜。
时越川身上穿着款式简洁的白色衬衫,领带挺括,浑身的气质矜贵而散漫,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些许清冷,眸光疏离而又淡漠。
门口传来佣人问好的声音,时越川轻抬冷眸,就看见槐桑和时逾白一起出现在玄关处的身影。
两人似乎在闹别扭,槐桑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不高兴地皱起来,雪白的脸颊鼓鼓。
时逾白的眉眼间也萦绕着烦躁与郁闷,臂弯处搭着一件白色的外套,上面沾上了点土渍。
时越川探究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逾白惹她生气了吗?
“母亲。”,时越川的目光跟着槐桑来到了对面的沙发上,见她看了过来,时越川扬起嘴角,温顺地笑了笑,“您回来了。”
“唔……”,槐桑慢吞吞地眨眨眼,歪了歪头,好奇怪哦……她明明比时越川还小来着……叫母亲感觉怪怪的……
她要怎么回答他?说儿子好吗?
时越川的目光下移,落到槐桑白皙泛粉的手指上,那相互握住、不停绕圈的指尖透露出小主人的紧张。
想不明白的槐桑最终支吾了两声,胡乱地点点头,应付过去了。
秉持着即将成为时家兄弟俩母亲的想法,槐桑决定关心一下她这位乖顺的大儿子,她转了转眼睛,目光落到时越川面前的电脑上。
“现在都是午饭时间了,你还在工作吗?要注意休息哦!”,槐桑娇娇地开口,内心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满意极了。
哼哼~她可真是善良美丽大方又关心儿子身心健康的好母亲!
“知道了,母亲。”,时越川目光微顿,不明白槐桑怎么突然开始关心他了,掩藏在金丝眼镜后的黑眸闪过一丝幽光,面容不动声色。
“谢谢母亲的关心。”
“不用谢。”,槐桑娇气地抬起漂亮的小脸,对时越川的识趣感到满意,心安理得地应了一声。
母爱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槐桑走完了过场,就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没骨头似的陷进柔软的沙发中,揉了揉肚子,好饿……她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被槐桑勾起坏心思的时越川却不想这么轻松的放过她。
“母亲。”,时越川合上电脑,把电脑放到一旁,摘下了脸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原本还以为母亲不喜欢我,毕竟……母亲昨天都没有和我说上什么话。”,时越川笑盈盈地开口,“今天听到母亲的亲口关心,我很开心。”
“还有半个小时到午餐时间,不如趁着这个时间,让我与母亲的关系变得亲近一点……”
“母亲觉得怎么样?”
“嗯?”,槐桑枕着一头散落的长发,怀里抱着一个流苏靠枕,白软的脸蛋靠在上面,溢出一点雪白的软肉,闻言疑惑地看向时越川,“怎么变得亲近?”
时越川但笑不语,起身坐到了槐桑的身边,被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小腿正好被槐桑乱晃的小脚踢了一脚,他甚至能闻到槐桑雪白皮肉下馥郁糜烂的香气。
怎么会有人连脚都生得这么……
时越川冷白的大手暴起青筋,眸色一沉,素来沉静自持的黑眸因为槐桑轻轻的一踢而激起澎湃的波涛。
“母亲有什么想了解我的吗。”,时越川稳了稳蠢蠢欲动的内心,沙哑着嗓音开口。
“唔……没有。”,槐桑小猫似的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泛粉的小脸恹恹地埋在抱枕中,小小一团缩在沙发里,糯糯地开口。
“母亲若是没有想问的……我倒是有很多问题想问问母亲。”,时越川愣了一下,没想到槐桑会这么回答。
时越川望着困倦的槐桑,漂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低声一笑。
“我想问问母亲……您就是这么把父亲勾到手的吗。”
时越川的大手握住槐桑一晃一晃的小腿,倾身覆到槐桑的上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槐桑的耳畔,语气恶劣。
“就像这样……脸上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偷偷用脚磨蹭父亲的大腿吗。”
“昨天在餐桌上,母亲也是这么做的吗?所以父亲才会那么急切地把母亲抱上楼,半天也不下来……”
“你就是用身体把父亲勾引得失去理智,一定要把你娶进门吗。”
时越川的大手牢牢地掐住槐桑精致小巧的下巴尖,让她动弹不得,晦暗不明的眸子里一闪而过阴翳。
“不过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就连他都差点……
槐桑懵了,干净诱人的眸子茫然又困惑地看着时越川,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槐桑刚一开口,红润的小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时越川食指抵上薄唇,“嘘”了一声,“母亲还是别说话了。”
“这双眼睛……”,时越川抬起另一只大手摩挲着槐桑薄薄的眼皮,轻点着长睫和泛红的眼尾,泛起一阵痒意,弄得槐桑眼睛都睁不开了,“为什么会这么干净?”
槐桑单薄的小肩膀轻轻耸动,漂亮白嫩的天鹅颈扬起,咬紧的嫣红唇瓣里,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声,如小兽般呜呜哀鸣。
神经病呀!快放开她!讨厌鬼!
时家老宅的沙发是环绕式的靠背沙发,为了能让使用者感到最极致的舒适,设计师特意把沙发的靠背做的很高很软,一个高大的成年人坐在其中,从后面看也看不出他的身影。
佣人们此时都在厨房忙活着,时老太太正在别墅外的院子里浇花,时老爷子也在楼上的书房中喝茶。
和槐桑一起回来的时逾白回到三楼的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所以无人发现槐桑此刻被时越川压在了身下。
“呜呜呜……”,槐桑扭着腰肢挣扎着,睁着一双美目瞪了时越川一眼,只不过水色弥漫的眼尾没什么威慑力罢了。
不知碰到了哪里,时越川闷哼一声,捂住槐桑小脸的力道微松,他嘶哑着嗓音开口,“别乱动。”
“哼!”,槐桑趁机拍开他的大手,生气地推搡着时越川的胸膛,白嫩的小手握成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滚开!”
槐桑白生生的小脸被热气闷得通红一片,眼眶里还带着可怜兮兮的泪珠,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微微张开的小嘴中能看到妈红柔软的舌尖。
微微动的那下,仿佛在时越川的心尖尖上撩动似的,让他不着痕迹呼吸一沉。
勾引他的父亲不够,现在又来勾引他吗?
时越川跟闻到肉骨头味儿的饿狗一样,双眸猩红,膝盖抵进槐桑分开的双腿中间,俯身堵住了那张骂骂咧咧的小嘴。
——
“桑桑呢?”,华灯初上,从公司回家的时宴见槐桑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中打游戏,疑惑地询问一旁鞠躬的佣人。
“夫人正在楼上试衣服。”
——
槐桑被臭狗啃了一嘴,虽然不解气地踢了他好几脚,但还是化生气为购物欲,下午和时老太太去商场疯狂采购了一翻,就差把整个商场都搬回家了。
时宴的手机几乎整个下午都在响个不停,全都是银行卡扣费的信息。
“叮叮咚咚”的短信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会议桌前的众人好奇地对视一眼,纷纷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他们不近人情、冷如冰霜的时总黑着脸暂停了会议,难看的脸色却在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刹那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就连周身的冷漠阴沉的气质都变得如沐春风起来。
“谁能让时总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我靠!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见时总笑!”
“会不会是时总的父母发来的消息啊?”
“怎么可能!?时总的表情一看就是那种……见到女朋友般的宠溺和放任……怎么可能是时总的父母?”
“该不会是那位神秘的时总夫人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
众人挤眉弄眼地对视一眼,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无声地议论着。
“您尾号为8888的银行卡于6月6日14:34分扣费.00元。”
“您尾号为8888的银行卡于6月6日14:38分扣费.00元。”
“您尾号为8888的银行卡于6月6日15:12分扣费.00元。”
“……”
时宴看着手机里一条接一条蹦出来的扣费短信,嘴角扬起宠溺的笑意,点开置顶的黄色怪叫兔头像,手指按下发送键,“桑桑逛的开心吗^-^”。
发出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黄色怪叫兔头像安静地躺在时宴手机中第一位联系人的位置,一直没有亮起来。
时宴忍不住点进去又退出来,不停翻阅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上一次的对话还是上个月槐桑想要买新包包的时候。
——
“时先生,您觉得它好看吗?^_^”
“【图片】【图片】”
时宴点开图片,上面是c家今年春季最新款的包包。
时宴示意面前正在汇报工作的经理先停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按下了发送键。
槐桑还没来得及退出聊天界面,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您尾号6666的银行卡于5月1日15:26分收入50,0000.00元。”
随后是时宴发过来的回复,“好看^_^。”
“谢谢时先生!时先生对桑桑真好!桑桑最喜欢时先生啦!亲亲亲亲(^3^)”
槐桑熟练地敲下几个字,然后把手机撇到一旁,开心地翘了翘小脚,窝在沙发里继续打游戏了。
因此槐桑也就没有看见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面,时宴隔了很久发过来的回复,“亲亲(^3^)”
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槐桑回复的时宴眉头紧锁,等着汇报工作的经理见时宴脸色难看,额头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时总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他们的工作有哪里出错了?
“你……”
“我在!”
时宴刚开口,经理就立马站直了身体,大声应了一声。
时宴神色严肃,经理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就见时宴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如果你的女朋友给你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你也回了她一个亲亲的表情,但是她之后就不说话了……”
“这是为什么。”
经理疑惑,经理惊讶,经理愣住。
以为自己幻听了的经理目光呆滞,终于在时宴愈发皱起的眉头中缓过神来。
“这……”,经理擦了擦脑门的冷汗,犹豫地开口,“大概是女方害羞了吧。”
否则他还能说什么?说大概率是时总的女朋友的人根本没有看手机吗?经理心虚地低下头,心里泛着嘀咕。
时宴点点头,紧皱的眉心松开,他也是这么想的。
时宴慢条斯理地点开他与槐桑的聊天界面,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有规律地点了点桌面,按下了发送键。
被槐桑撇到沙发里,掉进层层抱枕下面的手机响了一声,被屋子里“嘎哒嘎哒”的游戏声盖了过去。
那被主人忽视的彻底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显示着“您尾号6666的银行卡于5月1日15:40分收入100,0000.00元。”
——
时宴一直等到了下班的时间,手机里除了不停蹦出来的扣费短信,其他什么都没有。
小没良心的……时宴无奈地扶额苦笑,除了买买买的时候愿意跟他撒娇,剩下的时间就不搭理他了,真是……
可爱的要命。
——
时宴推开二楼的衣帽间,就看到散落了满地的衣裙和鞋子,还有撇到犄角旮旯里的包包。
时宴小心翼翼地绕过衣服山,在衣帽间的尽头找到了槐桑,她正撅着小屁股,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衣柜里,小手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扒拉了出来。
时宴挑挑眉,好笑地看着小兔子蓄窝似的槐桑,眼底映出柔软的笑意,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槐桑身后,有力的手臂揽住槐桑的腰肢,吻了吻雪白小巧的耳垂,“桑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