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苏如禾竟然是有夫君的,阿花看她的眼神,从原本的敌视,一下就转变为和蔼可亲。
而且还身体力行地上前,握住了苏如禾的手,“小禾姑娘与你夫君走散了,一定很着急吧?既然小禾姑娘是苏先生的朋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一块儿找你夫君的。”
一旁的苏执生:“……”
不是说来看他的么?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他怎么觉得,阿花的态度,有点儿诡异?
之前看见苏如禾,可不见这么热情,眼下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果然啊,这女人的心思,就是海底针啊!
“不知阿花姑娘的针线活如何,我最近在做鞋子,但遇到了一些麻烦,正觉得苦恼呢。”
阿花有些奇怪,“鞋子?”
“是啊,是做给我的孩子的。”
闻言,阿花才看向苏如禾的肚子,因为她的衣裳宽大,加之身材纤细,这有了身孕,也不是太明显,即便这都已经六个月左右了,这乍一眼,也是看不大出来。
阿花赶忙应道:“这你就是找对人了,来,我教你,你想坐什么款式的鞋子,我都会!”
于是乎,两个女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进了客房,做鞋子去了。
靠在门口的闻人靳冷嗤了声,“这女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别人领到了家里来,也不征求他这个做主人的同意。
苏执生自然知晓闻人靳在生气什么,素日里,他就不喜欢家里来人。
眼下苏如禾都住进来了,他自然是不高兴,但因为是他开的口,所以闻人靳就算是不高兴,也还是勉强同意了。
“你还发着烧,回去躺着,别处在这儿吹冷风了。”
说着,苏执生就将他往房间里推,,生怕他会因为看不惯,而去找苏如禾的麻烦。
到时候,他又夹在两个人的中间,可又是头大了。
客房内。
阿花虽然在教苏如禾刺绣,但她的心思,可却是早已飞到外头去了。
虽然阿花也来家中找过苏执生,但她可是从未进来过。
一来,是苏执生没有开口邀请,这二来,便是家中有一尊大佛在。
看到闻人靳,阿花可是吓得腿都软了,哪儿还敢迈进来半步。
所以今日,还是阿花头一次进来,她的内心自然是激动地不行,时不时地朝外头偷瞄,看苏执生在做什么。
苏如禾自然是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像是唠家常一般地说道:“阿花姑娘多大了?”
阿花收回视线,笑着应道:“十六了。”
“十六岁了,这可是如花的年纪,不知阿花姑娘可有意中人了?阿花姑娘这么好看,想来追求你的人,数不胜数吧?”
说起漂亮,在苏如禾的面前,阿花可不敢自称。
但对方的前半句话,却是让阿花羞红了脸,“意中人……的确是有,只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
这小村庄里的人,心眼都不多,而且也很实诚,喜欢就喜欢,非常大方地就承认了。
“听孩子们说,村子里有许多姑娘,喜欢苏大哥,也不知,苏大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苏如禾像是随意一般地提起这个话题,转而又道:“阿花姑娘长得好看,性情又好,而且还那么贤惠,若我是苏大哥,怕是早就已经将阿花姑娘给娶进门了呢。”
这一句话,可是让阿花彻底地羞红了脸,扭扭捏捏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不瞒小禾姑娘,我……我的确是喜欢苏先生,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或者说,是一见钟情。
那时候,她听村子里的人说,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而且长得非常地好看。
当时她觉得,一个男人,能好看到哪儿去呢?
但当她被人拉着过去凑热闹的时候,看到苏执生的第一眼,她就想,这世上,怕是没有人,会比他更好看了吧?
而且这个男人不仅好看,脾气也是好得不行,似乎从不会生气。
在后来的相处中,阿花就更是心动,只是她发现,苏执生对谁都是不错的,但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不会越池半步。
这就让阿花有些伤心,但伤心归伤心,对于苏执生的追求,她也是不会放弃的。
“忽然觉着有些饿了,厨房好像有点心,我去拿……”
不等苏如禾说完,阿花便站了起来,“小禾姑娘你身子重,好好地坐着,我去拿便成。”
苏如禾笑吟吟地应下。
阿花去厨房的时候,一眼便瞧见,苏执生也在。
他正坐在药罐子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在扇火煎药。
“是有人生病了吗?”
听到后头的声音,苏执生才回身,笑着点了下首。
阿花想了想,又道:“是靳公子?”
方才来的时候,就发现闻人靳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既然苏执生没有生病,而他眼下又在煎药,那生病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苏执生点了点首,“还要多谢阿花姑娘带了不少药来,我本还打算去药铺买些药呢。”
“苏先生今日告假,是因为……靳公子?”
苏执生并没有觉得她的话有什么深意,便应道:“他不愿去看大夫,让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说着,苏执生便掀开了盖子,察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所以,他也没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花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持了住。
苏执生的确待谁都是不错的,但对闻人靳,却是不一样的。
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苏执生虽然爱笑,但只有面对闻人靳的时候,这笑是不同的。
而今,因为闻人靳生了病,他头一次告假,足以见得,闻人靳在他心中的地位。
有答案,呼之欲出,但阿花却依然不肯相信。
这个下午格外地安逸,苏执生难得没有去授课,而是与闻人靳一块儿在对弈。
自然,是闻人靳非拉着他下棋的。
苏执生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便也同意了。
但说真的,闻人靳的棋艺真的不怎么样,苏执生落一子,闻人靳就得思考很久。
以至于下到后来,苏执生都开始打哈欠了。
手中捏着一枚白子,另一只手托着下颔,盯着棋盘,看着看着,他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