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宓觉得,这个男人,除了不肯放她走之外,其他方面,倒是对她好得没话说。
裹着被子,只露出颗脑袋来,盯着霍睿。
霍睿看她这副模样,不由失笑,以匕首割下了一块肉,递到了她的嘴边。
“尝尝看咸淡。”
凤宓本是想将匕首拿走的,但对方却不肯松手,凤宓只能张嘴去咬。
一口下去,香味四溢,味道的确是很不错。
不用问,光是看她表情,就知晓她是喜欢吃的,霍睿便将整个野味递到了她的跟前。
“都给我,你不吃吗?”
凤宓这下意识的问话,却是让霍睿心情大好。
若是放在之前,她可不会问这样的话,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这话中,带中的是关候的语气。
霍睿一扬唇角,回道:“我不饿,你吃吧。”
凤宓捧着野味,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要带我去见你爹,你爹在哪儿呀?”
霍睿看向她,眸光有些深邃莫测,凤宓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却忽然开口:“边疆。”
“我霍家三代为将,一直镇守在边疆,护卫我西魏国泰民安。”
她就说,这男人的力气怎么那么大,感情是个将军。
“你为什么会娶我?唔,我猜你一定是被逼的吧?毕竟我又不好看,又没有什么女人味,正常的男人都是看不上我的。”
闻言,霍睿却是笑了,“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时候,你才只有十岁左右,我头一回随着父亲入宫,不小心迷了路,路过一棵树之时,你便从上头落了下来,恰好落在我怀里。”
之前的时候,凤宓都已经忘了,而看他这架势,是要与她讲她从前的事情。
凤宓竖起了耳朵,不由向他靠近了几分,听得很认真。
彼时,凤宓十岁,而霍睿也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这么个人砸下来,幸而霍睿的练武的,否则非得被连带着砸到地上不可。
不要以为,从树上落下个人来,就能上演一副英雄救美的佳话来。
事实上,在见到凤宓的第一眼,霍睿以为,她是个男人。
不是他眼瞎什么的,实在是凤宓当时实在是太邋遢了。
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不说,还顶着比鸡窝都要乱的头发,这一张脸,更是脏得都看不出样子来。
霍睿好心救了她,才将她给放下来,凤宓一脚就朝着他的挡下踢了过去。
显然,霍睿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脚,没有躲开,这一脚下去,当时这脸就变成了猪肝色。
“你为什么要踢我?!”
凤宓抱着手臂,理由非常地充分:“谁让你占我便宜,踢断了也是活该!”
霍睿只觉得心中一万匹野马奔腾而过。
他什么时候占她的便宜了?而且,就她这脏兮兮的样子,在说话之前,能不能好好地照照镜子,都不知晓她哪儿来的自信!
于是乎,霍睿与凤宓第一次见面,就结下了梁子。
因为那时,凤宓非常地调皮,总喜欢女扮男装,而且还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端庄贤淑。
在发生落水事件之前,霍睿一心都以为凤宓是个男子,将她当成了好兄弟。
直至,某一日凤宓想要捉弄他,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自己栽到了河里。
霍睿将她救起来,想让她将喝进去的水给吐出来,结果这一按上她的胸前,当场就懵了。
这凸起的,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
霍睿本着好奇之心,试探着往下摸,这好像是……
不等他摸清楚,凤宓暴走,一口便咬中了他的手,事后,恶狠狠地盯着他,“变态,流氓!你的手往哪儿摸呢?!”
霍睿这才反应过来,惊愕万分地指着她,“你你……你是女的?”
“老娘有胸有屁股,你敢怀疑我的性别问题?”
霍睿欲哭无泪,一下子无法接受兄弟变女人的事实。
后来,霍睿跟随者霍老将军出征,大摸去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霍睿的脑海中,总会时不时地浮现出凤宓的模样来。
那时候的霍睿,还是个小小少年,不懂何为情爱。
直至他凯旋归来,凤宓站在酒楼的最高层,朝着他招手,冲他喊话之时。
那时候,他在马背上,她在屋顶,四目相接,他才知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凤宓,又是因为什么才喜欢她。
连霍睿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晓,在看到凤宓之时,他会很高兴。
如果凤宓不开心了,他的心情也会不好,想方设法地逗她高兴。
倘若凤宓很开心,他也会跟着一天都是好心情。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早已是情根深种。
夜色漫漫,霍睿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催眠的味道。
凤宓听着听着,这眼皮又开始上下打架了。
脑袋忽然向前一晃,霍睿眼疾手快地接住,转而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低眸之际,便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凤宓熟睡的容颜。
温热的呼吸,扑通扑通的心跳,都在向霍睿宣誓着,眼前的女人,是鲜活的。
在得知凤宓还活着的事实之时,天知道他有多么地激动。
从边疆赶回京都,途中类似了三匹马,连着几夜没有闭过眼。
分明是满身的疲惫,但当在人海茫茫之中,一眼看到笑靥如花的凤宓,在那一刻,谁也不知他究竟是有多么地狂喜。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他恍若拥有了全世界。
低首间,便在她的眉心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阿宓,你永远都不会知晓,我究竟有多么地爱你。
就在同时,一道带着戾气的疾风,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
霍睿立马便感知到,抱着凤宓,一个大旋转。
就在刹那间,一支箭羽,划过了他的面颊,刺入了他身后的大树之上!
“霍睿,私离边疆,劫走笙笙,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冷挚的嗓音,在寒风中飘了过来。
闻声瞧去,便见顾璟烨一袭锦衣,就站在离他们不远之处。
这浑身的戾气,足以见得,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地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