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太监过来请人的时候,苏如禾本是不愿意去的,但想了想,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与凤卿说清楚了比较好。
于是,她起身来,对云池说道:“我去去便回。”
云池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在苏如禾走后,他眸底的冷意渐渐四起。
这是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的,肃杀之气,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西厢房。
苏如禾一进去,便瞧见凤卿一袭红衣,就站在窗棂旁,衣袂飘然,格外地惹眼。
也是,这个男人本来就长得一张妖孽脸。
“方才人太多,都没机会,与太子殿下说一声,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这祝福,苏如禾可是发自于内心的。
她自然是知晓凤卿对她的心意,可她对凤卿只有朋友之情,万万是给给不了他想要的情。
凤卿倏然回过身来,看着她,“我成亲,你很高兴?”
这话,听着委实像是个赌气的孩子。
苏如禾叹了口气,“凤卿,你而今也是二十有五了,其他人像你这个年纪,早该妻妾成群,儿女也是一抓一大把了,再者你是一国储君,这娶妻生子,繁衍皇嗣,本也是你的职责。”
职责职责,从他出生至今,他听过最多的,便是职责这两个字!
为什么所有人都逼他,眼下,连他最爱的女人,也来逼他?
“倘若我说,她们我都不想娶呢?”
苏如禾知晓,他这又是钻牛角尖了。
耐着性子说道:“凤卿,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且不论我有家仇未报,即便是没有那些外在的东西,我也是不可能会嫁给你的。”
这样明确的拒绝,其实凤卿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眼下亲耳听到她说,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几步便来到了她的跟前,“你喜欢上云池了,我没说错吧?”
苏如禾不由蹙了下眉,“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你,我只是拿你当朋友,我也希望我们永远不要超过这道界限。”
凤卿笑了,笑得那样地嘲讽,“苏如禾,其实你才是这世上最为狠心之人!”
“抱歉,凤卿,我明白你的心意,一直都明白,你对我的好,我很珍惜,可是凤卿,我所求的,你给不了我,你是一国储君,未来亦会是西魏君王,你的身边会有很多女人,而我只求,与一人共度余生,携手白老。”
忽然,凤卿抓住了她的手臂,有几分紧,“倘若,我与你保证,未来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
倘若不是苏如禾太过于绝情,而窦皇后又步步紧逼,他又如何能同意这门亲事?
但苏如禾却是慢慢地将手臂从他的手中抽离了出来,“凤卿,你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你那么聪明,为何总要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呢?”
是啊,他本该是那个洒脱之人,可他终究是陷进去了。
而且,陷得越来越深,无法自拔。
凤卿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这个答案,他比谁都清楚。
“在这之前,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
不等苏如禾说话,凤卿已一步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他搂地有几分紧。
过了今日,他们之间,或许真的,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可他是那样地不甘心,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刻骨铭心,无法自拔,可是他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
这该是多讽刺的一件事情?
他忽然想起,在南齐的时候,他曾经说过的那一番话。
其实一开始,他就输了,即便,他陪在她身边整整三年,也敌不上那个男人的半分钟。
“凤卿,你该走了,你的新娘,还在等着你。”
但男人却并未松开手,直至,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殿下,时辰快过了。”
他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手,在松手的同时,他只是这么一低首,便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
只是如蜻蜓点水的一下,便离开。
“小禾儿,我真不甘心,可谁让你,如此地绝情。”
留下这句话,他便离开了,在这个过程中,再未回过首。
如今乃是凤卿的新婚之夜,一下迎娶了两位侧妃,但他不可能同时去两个地方。
在应酬宾客之时,凤卿喝了许多酒,真是有些醉了,醉得都有些站不稳了。
有太监来搀扶着他,“殿下,您今夜要歇在哪儿?”
凤卿朝着某个角落看了眼,那角落里,本是坐着苏如禾,不过她早就已经离开了。
离开地那样地决绝,不给他任何希望。
凤卿讥讽地勾了下唇角,晃了下身子,才道:“沉香院。”
这沉香院,乃是江喏的住处,太监立马便领会,“殿下今晚歇在江侧妃处。”
凤卿入沉香院的时候,满身的酒气,而且在推门而入的时候,屏退了所有的人。
摇摇晃晃地朝着里头走去,江喏本是坐在床边,看他摇摇晃晃,险先站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他。
“殿下小心。”
凤卿看了她一眼,却是将手抽离了出来,“你叫江……江什么来着?”
江喏低顺着回道:“江喏,殿下。”
“哦,江喏,名字起得不错。”
说着,凤卿便在床边坐了下来,因为喝了太多的酒,眼下他的脑袋便开始疼起来,不大舒服地拧了拧眉心。
江喏一见,立马便倒了一杯茶,“殿下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凤卿接了下来,喝了几口,才道:“时候不早了,你睡吧。”
将茶杯一放,凤卿便起身来,江喏楞了下,下意识地道:“殿下,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本宫很清楚今晚是什么日子,不需要你来提醒。”
一句话,让江喏瞬间闭上了嘴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倘若妾身做错了什么,请殿下明示,妾身一定改。”
凤卿揉着太阳穴,看了她一眼,只淡道:“本宫没有责怪你,起来吧。”
“那殿下今晚……”
不等她说完,凤邪已淡淡道:“我睡在软榻,你睡床吧。”
这新婚之夜,哪儿有夫妻是分开睡的?
江喏咬了咬下唇,好一会儿才道:“殿下不愿碰妾身,妾身明白,妾身知晓殿下的为难,倘若殿下不想做那种事情,日后都可以歇在妾身的院子里,妾身会替殿下做好掩护,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