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铮带着易思萝并未回客房,而是直接带着她去了马厩。
他这次回北燕,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眼下他不能暴露行踪。
虽然杀那两个汉子易如反掌,但这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言铮便打算连夜带着易思萝赶路。
反正这已经到了北燕的国境,只要入了北燕,一切就好办了。
因为易思萝不会骑马,所以她与言铮是共骑一匹马。
被一个异性男人这么圈固在怀中,易思萝的耳垂开始微微发烫。
直到骑出了一段距离,易思萝才出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北燕。十公主放心,等到了北燕,我会命人将你安全送回南齐的。”
闻言,易思萝有些惊讶:“公子你不是南齐人?那你……你是怎么会认识我的?”
“我怎么认识你的,这很重要吗?”
虽然言铮的声音听着谦谦有礼,温柔似水,可他的嗓音中,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易思萝知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言铮在一条小溪边暂时停了下来,打算让马吃一些草,休整片刻再赶路。
在言铮拿着水壶去河边打水的时候,易思萝有些局促地站在马的旁边。
直到言铮打水回来,将水壶往她的跟前一递,“喝些水吧。”
易思萝赶忙以双手接了下来,一时喝得比较急促,被呛得直咳嗽。
虽然喉咙被呛得难受,但易思萝却不敢咳得太大声。
只是将水壶又双手奉还,“多谢公子。”
言铮将水壶接下后,才朝着小溪指了指,“你先去沐个浴吧。”
在这种露天的环境下沐浴?
显然,易思萝是犹豫的,但在看到言铮微微蹙起的眉梢之后,她立马便点首应下。
易思萝在小溪中沐浴之时,小心翼翼地以余光去看河边的言铮。
他就靠在一棵树下,闭着眸子,似乎是在养神,根本就没有偷看她的意思。
易思萝这才放心地开始洗起来。
洗完想去拿衣裳,原本咸咸地靠在树旁的言铮忽然睁开了眸子,只道:“跟了这么久,出来吧。”
什么?
在易思萝一脸懵逼之时,言铮的手往腰间这么一摸,在拔出软剑的同时,就朝着易思萝的这个方向刺了过来!
易思萝被吓得顿时呆愣在了原地,不过这剑却是在距离易思萝只有咫尺的距离之时,转了个方向。
在擦过耳畔的同时,易思萝听到了‘噗嗤’一声。
下意识地往下低首之时,她便瞧见有殷红的鲜血朝着她这边晕开。
而在同时,她的手臂便被言铮一把给抓了住,在往上拎的同时,有一件衣裳,盖在她的肩上。
紧随着,她被言铮单手抱在怀中,在空中来了个大旋转。
但易思萝的余光,还是瞧见,在言铮抱着她离开水面之时,有数支长箭,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言铮的动作非常地敏捷,即便是带着她这么一个拖油瓶,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
他竟单手腾空握住了迎面而来的长箭,以无形之力,将其调转了个头。
在旋身的同时,松开手。
只听得‘噗嗤噗嗤’数声,树上在顷刻间,摔下来几具口吐鲜血的尸体。
在解决了这些杀手之后,言铮才带着易思萝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不过在落在地上的同时,易思萝却是发现,他的右手臂上,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有殷红的鲜血溢了出来。
“你受伤了?”
易思萝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手臂,便被他给避了开。
“只是小伤,方才没有吓着你吧?”
易思萝怔了下,才摇了摇首,“这些人是来刺杀你的?”
言铮讥讽一般地勾了下唇角,“她的消息倒是灵通,我都还没踏入北燕的门,就先给我个下马威,只是可惜,又不能如她的愿了。”
易思萝听得一脸懵逼,想要问,却又不敢问。
因为此刻,这个男人的眸底,尽是冷意。
说来,易思萝还从未出过南齐的国境,在踏入北燕,走进北燕京都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繁华,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不过这些繁华的街市,却并未吸引言铮的视线。
易思萝发现,自从进了北燕的国境之后,言铮的话就变得少了,而且面色也添了几分冷意。
直到,马匹在一座府门前停了下来。
言铮先跳下了马背,而后才扶着易思萝下来。
守在府门前的侍卫一瞧见他,皆是惊愕万分,呆愣在原地。
而言铮则是直接就往里走,只道:“看到我回来,都吃惊地不认得我了?”
话音一出,这侍卫才猛地回过神来,纷纷跪下,“卑职见过世子殿下!”
世子?
易思萝吃惊地抬起首来,这才瞧见,在门匾之上,刻着四个鎏金大字:平原侯府。
言铮径自便走了进去,易思萝后知后觉地跟在他的身后。
才走到一半的时候,迎面便撞上了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这女子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怀中还抱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身后跟了一大帮的婢女,在瞧见言铮之时,这女子微微挑了下眉,笑道:“哟,铮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捎个信,侯爷眼下还在宫中……”
“若是提前捎信,我还能有命回来吗,赵姨娘。”
赵氏原本含笑的眸光骤然一冷,而在同时,站在赵氏身后的婢女便已出声道:“世子殿下,您该称呼夫人为母亲!”
言铮凉凉地一勾唇角,“本世子说话,何时轮得上你这贱婢插嘴?”
显然,言铮身上毫不掩饰的戾气,吓得婢女顿时不敢再多言。
而赵氏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是很强,即便是面对言铮这样不客气的言语,也能笑得出来,转而目光落在了易思萝的身上,“铮儿,这位姑娘是?”
“怎么,怕我带回个世子妃,在侯府定居下来,碍着你的儿子的路了?”
说着,言铮邪邪地一勾唇角,上前了一步,眸光落在赵氏怀里的婴儿身上,似是叹息一般地补充道:“只可惜,你肚子再争气,生出的儿子,也坐不上平原侯世子的位置,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