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这么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容琛的面色便是越发地难看。
眼见得苏如禾意犹未尽地还要继续往下说,容琛直接便握住了她的皓腕。
身子往前这么一倾,便将她摁在了柜子上,另一只手在同时,穿过了她的耳畔。
男人绝代风华的俊容,在她的眼帘顿时放大数倍。
“写休书?苏如禾,看来你是将本相之前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顶着男人冰凉的气息与强大的气场,苏如禾缩了缩脖子。
她自然是记得的,但眼下她都快死了,容琛还不肯放过她?
再者她都主动让位置了,他还不满意?
哎,男人太傲娇了就是麻烦,她都已经这么大方了,他还不满意。
“这话,本相只说最后一遍,苏如禾,不论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我容琛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苏如禾眨了下眸子,倒是很乖巧地点了点首,但心中却是想着。
既然他不肯写休书,那就不写好了,反正她也快挂了,写不写休书什么的,她倒是也并不怎么在乎。
“大人,我想去陪陪大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虽然苏如禾是因为以为自己快挂了,才这么急着想要去大理寺见裴钰。
但对此,容琛却是不怎么高兴了。
裴钰是苏如禾唯一的亲人这一点,的确是没错。
可苏如禾以为自己要死了,心里想的却全是裴钰,而且她完全是不想自己最后的时光是待在相府里,待在他的身边的。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而眼下的苏如禾,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就想陪着裴钰,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想过他容琛!
虽然容琛早就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但明白与亲耳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他捏着她皓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想要发火,但旋即又想起之前弘一说过的话。
又只能生生地忍了下来,“苏如禾,本相再说一遍,你好得很,就算是再活五六十年的,也是完全没有问题,懂了吗?”
闻言,苏如禾却是有些不大相信,“可是我总是想吐,而且浑身上下都乏力,不是得了绝症,还会是什么?”
容琛觉得自己若是再与苏如禾对话下去,他一定是会抓狂的。
“钟翎,将言铮给本相抓过来!”
倘若不是言铮那个嘴碎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让苏如禾这么胡思乱想?
而且还翻箱倒柜的想要离开相府,去大理寺住?
更让容琛气不打一处来的是,无论他怎么说她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她都是不肯相信。
于是乎,作为此事罪魁祸首的言铮,就这么被钟翎给揪了过来。
彼时,苏如禾已被容琛强行抱着,安置在床榻上。
因为容琛就在眼前看着,所以苏如禾也不敢乱动。
直至言铮被揪过来,容琛只言简意赅地道:“是你与她说,她患了绝症的?”
言铮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我就是……开个小玩笑,缓解缓解气氛,哪儿晓得这小丫头,竟然真的相信了。”
闻言,苏如禾睁大了眸子,“我没病?”
“放心,你好得很,除了不能乱蹦乱跳之外,你没有任何的问题。至于你说的,会觉得无力想吐,只是你体恤的表现,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只要你按时服药,过不了多久,你就又能上蹿下跳了。”
原来她没事儿啊,吓她一跳。
心头这根线一旦放松了下来,苏如禾只觉得小腹隐隐的痛感又传了过来。
她不由捂住了肚子,“可是……为什么我又觉得肚子疼了?”
一听这话,容琛一步上前,抓住苏如禾皓腕的同时,回首冷道:“还不过来!”
言铮认命地上前来,为苏如禾号脉。
其实苏如禾不肚子疼才是真的有鬼了,方才这么跑,没把孩子给直接跑掉了,也是这孩子命硬。
说来这孩子也的确是命硬,被苏如禾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亲这么上下地折腾,也只是动了点儿胎气,并未伤到根本。
“就是损了点儿气,没什么大碍的,喝一副药,就没什么问题了。”
一听又要喝药,苏如禾立马便皱巴起了一张小脸,“能不能不喝药?”
这几天以来,苏如禾现下只要闻到药味,腹中就是一阵阵地作呕,她都喝药喝怕了!
知晓苏如禾并没有大碍,容琛才算是暗自出了一口气。
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只要你按时服药,本相便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不值钱的,我可不要。”
这个十足十的小财迷!
容琛微扬唇角,捏捏她的小脸蛋,“放心,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不容易才哄着苏如禾喝完药,乖乖地睡下了。
但这件事,就不代表会就此掀过去。
容琛冷瞥了言铮一眼,只道:“随我出来。”
言铮摸了摸鼻尖,只能认命地跟着他出去。
谁让他一时嘴碎,差些没将苏如禾给吓出个好歹呢?
其实这若是放在以前,苏如禾自然是不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的话。
但俗话说得好,一孕傻三年,苏如禾这才只有半个多月呢,这种现象就已经出现了。
敏感脾气又大,而且一言不合就觉得自己要挂了,要收拾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什么的。
甚至连让容琛写休书这样的话,她都能说得出来,而且还说得滔滔不绝。
这让容琛觉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言铮,你是个大夫,难道不知晓,眼下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你还说这样的话来吓她,你是故意的?”
对此,言铮完全不否认,“阿琛,实话与你说了吧,我并不想为你保下这个孩子。”
容琛面色微凉,却并未说话,只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苏如禾留在你的身边,迟早都是个祸害,她对你的影响太大了,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你连眼睛都不治了,阿琛,因为一个苏如禾,难道你都已经忘了,你身上所肩负的担子了吗?”
容琛微敛眸光,只道:“我没忘,但这些,都与她没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