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容琛这么任性,但苏如禾觉得她还是不能这么任性的。
毕竟这台下还坐了那么多的皇亲贵胄,容琛就这么不留一句话地离开了,让这些岂不是很难堪?
“大人有些不舒服,各位吃好喝好。”
苏如禾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容琛这么傲娇地直接离开了席位,她还要给他编个好听的理由。
将刘管家叫来照看这些宾客,苏如禾便追随着容琛的脚步赶了过去。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容琛的身影就已经看不见了。
苏如禾左顾右盼,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袭矜贵的绛紫色衣袂正站在凉亭内。
走近了,苏如禾才看清,容琛这是在喂鱼。
他的手里拿着鱼饲料,时不时地往池子里撒饲料,鱼儿们争先恐后地聚集到他这边来。
苏如禾发现,容琛若是生气了,他有很多的小习惯。
比如说,去书房练字画画,又比如说在这儿独自一人喂鱼。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他转眼间就变成禽兽来得可怕。
幸亏他这次莫名发脾气,没有化身禽兽,不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岂不是要丢脸死?
“大人,你怎么突然走了?你是不喜欢那个胡姬吗?啊,原来大人你不喜欢特殊口味的啊,既然你不喜欢,直接回绝不就好了,就这么直接走人了,让那个大臣多难堪啊……”
不等苏如禾说完,容琛忽然将手一翻,将整盘鱼饲料都给倒进了池子里。
这小鱼儿吃得肚皮都翻滚了,而他只是凉凉地暼了她一眼。
只冷冷开口:“本相喜不喜欢,与你何干?”
虽然之前苏如禾几次三番地与容琛吵过架,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冷的语气,与她说话。
就好像,要与她撇清所有的关系一般。
苏如禾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她哪里说错了,做错了吗?
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喜欢被女人给管着的,哪个又不喜欢三妻四妾?
除了她的父亲之外,她还真就没有看过,有其他的男人,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的。
那些皇亲贵胄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容琛呢?
再者在她来之前,容琛的府里不就有过许多美姬吗?
虽然这些美姬入了府,没过多久就被宁水瑶使手段给弄死了。
但这些美姬被送到府里的时候,那时容琛不也没有拒绝?
今日的这个胡姬,长得的确是好看,而且身材又火爆,况且还是容琛自己问她,对于收这个胡姬入府有没有意见。
为了给足他面子,她都已经表示同意了,他还想怎么样?
心中这般越想,苏如禾心中便越是觉得憋屈,“既然与我无干,那你何故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问我的意见,既然你中意,你自个儿决定就成,装什么清高,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有哪个是能端得住的?”
容琛倏然眯起了冷眸,浑身上下的寒意更甚。
他步步逼近苏如禾,直至苏如禾的后背撞在了石柱上,无路可退。
“所以,哪怕是本相纳妾,你也会没有任何意见了?”
凉薄的气息,倾吐在她的眼帘,带着一种慎人的压迫感。
苏如禾侧脸,避开他迎面吐来的气息,只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吃她们的醋,一定会与她们和平相处,不会给大人你添麻烦……”
最后一个字眼还未来得及吐出口,她的下颔便被男人冰凉的大手给扣了住。
骤然捏紧,苏如禾吃疼得蹙起了黛眉。
但即便是看她吃疼,他手上的力道,也没有任何的减轻。
“本相记得,你曾几次强调,你的世界里,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本相纳妾,你便会立即离开,怎么,眼下却是想开了?”
哦,她想起来了,她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
谁让那时候她太过于单纯了呢,即便那时候她还不怎么喜欢容琛,但因为受到她父亲的影响。
她觉得,她既然嫁给了容琛,那么无论如何,容琛的妻子,便只能是她一人。
甚至地,后来她还真的有想过,或许她真的能和容琛过一辈子。
可是再后来,这样的幻想破灭了,她在容琛的心里,至始至终都不会只是个宠物。
一个被他豢养在笼子里的宠物,只能由他一人欣赏,而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将容琛看得太重呢,他想纳妾也好,甚至是休了她也罢,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之前她会觉得,若是没有了容琛,她想做的事情,就完成不了了。
可眼下,她还有大哥,她只要有大哥就好了,在这个世上,只有她的大哥才是一心一意待她好的。
而像夫君这样的男人,都是床上一套,床下又是另一套,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可以让容琛只钟情她一人。
想要睁开容琛捏着她下颔的手,但却怎么也挣不开,她只抬首直视着他:“我的意见,对于而言很重要吗?若是你真的那么在乎我的意见,倘若我说,让宁水瑶滚出相府呢,你会同意吗?”
其实吧,现下宁水瑶在哪里,都与苏如禾没有任何的干系,自从几次冷战之后,她早就已经看开,不在乎了。
但容琛非得跟她闹,她也没有法子。
“苏如禾,你让本相在你与水瑶之间选择,那么,若是本相与你大哥呢?你怕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的大哥吧?”
听到这儿,苏如禾倒是明白了,原来宁水瑶在容琛的心里,就好像是她的大哥在她的心目中一样地重要。
那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苏如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我明白了,大人放心,日后不管是宁水瑶,还是大人你未来的那些妾室,我都不会再说出今日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和她们和睦相处,不给你添麻烦,这样总可以了吧?”
原本,苏如禾以为自己是想通了,不管容琛究竟喜欢谁,或者是他究竟会不会纳妾,她都不会在乎。
可直到眼下她才知晓,当她亲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还是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