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禾捂着被敲疼的额首,嘟囔着小嘴:“我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不夸我就算了,还打我。”
容琛的眸底滑过一丝笑意,下瞬,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宣纸上。
组合在一起的话……
“勿念,安好。”
沉吟了片刻,容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苏如禾,“你可有给谁写过信?”
信?
苏如禾想了想,“我又不识字,写什么信……啊,画画算不算?”
这下,饶是容琛再聪明,也不懂她此话的意思,“画画?”
“对呀,我大哥自小身子便不怎么好,一年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明月山庄疗养,每次父亲给大哥写信的时候,我也会在信的后头画画,画中的意思,只有我和大哥两个人懂。”
说到这儿,苏如禾的脑中,又浮现出了那日,镇国大将军府带人上门抄家的情景。
“大哥好不容易能回家一次,却遇上了……都是因为我,是我央着大哥回家,不然,大哥也不会因此而搭上性命……”
若不是因为她吵着让大哥回来,那么苏家至少,还能留下一点血脉。
可是而今……除了她苟活于世,所有爱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你大哥?苏执生?”
对于苏执生这个名字,容琛亦是有所耳闻。
苏家乃是书香门第,三代为官,拜为正一品太傅。
身为皇帝的老师,而且还是三代传承的荣耀,苏家可谓是南齐为数不多的,书香豪门贵族!
而太傅苏柏远拢共就两个儿子,一个是大儿子苏执生,另一个是二儿子苏子蹊,而苏如禾则是最小的女儿。
苏子蹊早便已经名满天下,乃是世人公认的第一大才子,十五岁便被封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可谓是前途无限量。
相比之于苏子蹊,苏执生这个名字,更多是在书画方面被提及。
许多人都知晓,苏柏远的这个大儿子,从小便身体孱弱,一直在明月山庄疗养身心,鲜少露面。
但苏执生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却是无人能及的。
在他十三岁那年,苏柏远的寿宴上,苏执生托人送来了一幅拜寿图,震惊全场。
从此,苏执生便扬名万里!
在苏家没出事之前,何人不羡慕太傅苏柏远?有这么两个令人骄傲的儿子,此生怕是都无憾了!
苏如禾握紧了拳头,眸底尽是恨意,“大哥知晓我不喜欢读书识字,所以他每次回家,都会亲自教我作画,所以我总喜欢在给他写信时,用画画来说明我最近的境况。”
容琛沉吟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转而取了本《三字经》,搁在书桌上,“在这儿看书,本相去去便回。”
一双小手骤然便抱住了他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低眸间,便对上了苏如禾隐隐含着泪花的眸子。
“大人,有什么发现,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闻人竣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让她写这四个字,这四个字,一定与苏家有着什么关系!
容琛淡淡地‘唔’了声,在抽回手的同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不准偷懒,本相回来之后,会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