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亮看了看皇甫天雄:“那一百两银子的事,你就无需再想,我会凑起还他。”
皇甫天雄起身将布袋里那银子拿出放桌上,说了下事情经过。
李友亮道:“有时须要忍!再说他们又非欺负你一人。”
皇甫天雄未出声。李友亮忽对李黄氏道:“对了!孩儿娘,宋木匠一案最近查的紧,周县尉和王班头吩咐下来,要我跟着辛仵作继续验伤。这段日子我就住衙门上。”
“那铺子如何办?”
“停个一二日无妨!”李友亮吃了几口饭:“现从李知县到孙押司皆初定此案可乃江洋大盗瘆人鬼韩成彪所为。”
奶奶一下咳嗽起。李黄氏立即在她背上拍起下:“娘,你这是怎么了?”
未想奶奶愤愤着:“他们瞎说!”
几人一惊,想不到平日里一向慈祥奶奶竟会如此激动。
“小木头老实本分,小时内向不爱言语,就连杀鸡也不敢,他如何会与江洋大盗勾结?”
“娘,又没说宋木匠和江洋大盗勾结,只是说他可能为江洋大盗所害。”
让皇甫天雄惊讶是,奶奶接下来一席话说的李友亮哑口无言。
“江洋大盗为谋财下手狠毒。
记得天圣六年,隔壁丽丘县一家七口被杀,死的甚惨,女子生前遭奸,后来官府认定为江洋大盗瘆人鬼韩成彪所为,据闻他家有一传家宝,为早期皇家祭祀用的玉块。
你说小木头,要钱没钱,要宝没宝,江洋大盗会无故盯上他,且全身无刀伤。再说小木头媳妇美的跟花一般,江洋大盗害了小木头,岂会轻易放过她。”
奶奶说的是吴语,皇甫天雄还是听懂几分,觉得她分析的甚是精辟,不由心生几份敬佩。
想来也是,宋木匠的死显然不可能那种凶残恶极之徒所为,凶手做法非常隐秘,背后应是高手。
“我觉得奶奶话非常有理。江洋大盗谋财害命哪会如此手软?家里家外定是翻的乱七八糟,死者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皇甫天雄忍不住道。
“可奶奶,宋木匠为何全身无伤口?”
小丫头插嘴道:“那是被下了毒!”
“吃你的饭!”李黄氏在她头上敲下,小丫头朝李黄氏撅下嘴。
“辛仵作说尸首未被下毒,众人也奇怪尸首无伤。”
皇甫天雄忽想到他们既认定此案江洋大盗所为,定是在嫁祸转移凶手,说不定他们知晓案件内幕。
“爹,明后几日,衙门还会给出其他死因。”李友亮吃惊看着皇甫天雄,微怒道:“小孩家知道什么?快些吃饭!”
几人不再言语,匆匆吃着饭。
饭毕,李黄氏整理桌上碗筷,小丫头帮着收拾。
“孩儿娘,你到三狗与阿才家说下,这二日不要来铺里。”
“娘,我与你一起去。”皇甫天雄想出去走走,尽快熟悉周遭环境。
“那我也去。”小丫头忙是附和起。
李友亮又向李黄氏交待几句,拿起一布包,便出了家门。
不会儿,李黄氏招呼着去三狗和阿才家。
沿街走了百来步,进入一弄堂,马上露出座村庄。村口有个大池塘,塘边大柳树。
天有些炎热,上面知了起劲叫着。皇甫天雄好久未见到这般原始村落。
走到座平房前,李黄氏轻轻推门而进:“三狗兄弟在吗?”
一胖胖结实大个走出来,二十左右年纪,撩起衣袖裤脚,手里正搁着把草料,憨笑着:“夫人、少掌柜、小姐来了。”
皇甫天雄暗觉好笑,想不到在此成了少掌柜。
李黄氏忙是告知‘此二日铺子停了,不要再来铺里’。三狗傻笑着应起。
几人出了三狗家门朝外走去。
走不多时,听得对面官道上传来响亮锣声,响着“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喊声。
皇甫天雄不由好奇:“此是什么?”
小丫头大叫:“哥哥,不会连此都不知吧!此乃官府鸣锣开道,定有大官员来我们柳河西了。”
皇甫天雄想起以前看电视剧里古装片,当官出巡就是这场面。抬头望去,密密麻麻一行人,有抬轿子,也有骑马,好是气派。
不知是何官员来此。
不会儿,便是到了阿才家。阿才年纪要比三狗大些,已有家室,中等个子,脸上有点络腮胡。
见了李黄氏招呼起,李黄氏也是客气番,接着将李友亮去衙门的事说了下。
阿才点下头,李黄氏便是带着皇甫天雄、小燕子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