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回去后马上抽调精干人员组成一个专案组,专案组的名称就是a案调查组。
因为专案组需要专项经费,所以申请经费的单子也就不可避免地送到了路鸣的桌上。
路鸣看到这个有些古怪的名字觉得有些蹊跷,就给戴笠打电话。
“雨农兄,你们现在的专案调查都用英文做代号了吗?”
路鸣作为财务总监,当然看过所有的复兴社的专案调查的报表,只不过出现大写的英文字母还是第一次。
“路长官,我过去跟您详细汇报一下吧。”戴笠想了想说道。
不大会儿工夫,戴笠来到路鸣的办公室,路鸣热情地招呼他坐在沙发上,刘绮雯也端过茶来。
戴笠也不客套,开门见山说起这个专案组成立的由来,是奉委座的命令专门调查复兴社高级人员泄露情报的案子。
他一边做着情况解释,一边仔细观察路鸣的反应。
这就等于不知不觉已经进入调查程序中了,路鸣当然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否则他就不会打这个电话给戴笠了。
戴笠查案有一个原则,在确定嫌疑人之前,对任何人都是统一的标准,绝不厚此薄彼。
路鸣是不是泄露情报的a,这是一个疑问,一切要靠证据说话,现在复兴社的高层全部都是怀疑对象,只能一个一个查下去了。
“咱们内部有人向共-产-党泄露情报?而且还是许多绝密还很全面的情报?这怎么可能?”路鸣大吃一惊道。
“就是啊,这个内线在共-产-党的内部代号为a,所以咱们才要成立一个专案调查组,还希望路长官在经费上多多支持。”戴笠满脸的笑容道。
“没问题,既然是专案调查,那就应该有专案经费,需要多少我就下拨多少。”路鸣在戴笠送上来的报表上签字后说道。
“那就多谢路长官了。”戴笠有点看不懂路鸣,这么爽快就签字了,这是什么节奏呢?
戴笠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老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样子,也得帮着路鸣办点事情才对啊。想到这里,戴笠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送走戴笠后,路鸣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路鸣并不知道他在共-产-党内部的代号是a,但是要说复兴社高层有情报泄露人员,那一定就是他了。
他不相信贺衷寒、桂永清这类人也会通共,更不用说康泽这号屠夫了。
路鸣担心的倒不是这些,也不是害怕自己被查出来。他获得的情报全是自己根据报表一点一点分析推论出来的,没有留下丝毫的“作案”证据。
路鸣担心的是复兴社潜伏在共-产-党内部的特工,究竟能接触到怎样层次的秘密档案,还有就是共-产-党方面如何处理他传送过去的情报?
“长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刘绮雯端详着路鸣的脸色问道。
“没什么,刚才戴雨农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刚被扣在这里办公,转头他们就成立了这么个专案组,我总觉得这是冲着我来的。”路鸣冷冷道。
“不会吧,您对组织可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了,他们不应该怀疑您啊?”刘绮雯纳闷道。
“不应该怀疑?我这么已经是美化他们了。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军火案,我被带到这里半个月了,没有任何交代。现在又开始调查情报泄露案,这是费尽心力在给我罗织罪名啊。”路鸣说道。
刘绮雯也不说话了,想到领袖亲自给她安排的任务,路鸣的说法一点也不奇怪。
她当然不明白,蒋先生如此针对路鸣究竟是为了什么。
“长官,要是他们真的这样对您,您干脆辞职算了,反正您干这份工作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刘绮雯赌气道。
“我现在就是想辞职也辞不了,有些船一旦上了就下不去了。”路鸣仰靠着直背椅子上苦笑道。
人已上贼船,就失去了选择,只有坦然走下去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贺衷寒来了,告诉路鸣所有复兴社的高层人员都要坚守岗位,不得擅自外出,如果有任务要外出,必须在总部备案并且得到委员长的亲自批准才行。
路鸣一听忍不住了,马上说道:“委座有时间吗?我要亲自见委座。”
贺衷寒笑道:“你有什么大事跟我说就行,委座去了江西前线,有什么话我可以转达。”
“不行,我要面见委座,向他递交辞呈,然后回家去静待你们的调查。”路鸣怒道。
“兄弟,你冷静一下,别激动,这道命令不是针对你,是自我开始,所有的高层人员都必须遵守,只有雨农因为是调查组的组长才例外。”贺衷寒解释道。
“什么叫针对所有高层人员,不就是针对我吗?一个莫名其妙的军火案把我弄到这儿来了,现在又整出一个共-产-党谍报人员老a的调查案,这不明摆着把我往死里整吗?是不是一天不把我投进大牢就不肯罢休?”路鸣揶揄中带着一股怨气说道。
“兄弟,你误会了误会了,我一再跟雨农说了,这件事也许是共-产-党释放的烟幕弹,什么老a?谁是老a?胡扯嘛。”贺衷寒对这事也是心有不满。
“那就请贺兄转告委座,我想问一句,咱们究竟是复兴社还是武则天时代的酷吏组织,罗织学古为今用,也不改改题目。”路鸣冷冷道。
“兄弟,你别激动,我会跟委座解释的,这个老a调查案我看也就是走走过场。”贺衷寒拍着路鸣的肩膀道。
“我不是激动,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的,本来我就够冤的,只不过赞助了金九两万元的活动经费,就洗不清这个罪名了。军火又不是我弄丢的,仗也不是我打输的,干嘛揪住我不放?偷牛的跑了抓住我这个拔桩的,请问有意思吗?”
“你说得一点不错,赏罚不清,执法不明,我也看不懂军火案怎么会查成这样,你人在上海,这个老a怎么可能是你?”
贺衷寒当时跟戴笠也是这么说的,他不相信路鸣跟老a案有什么瓜葛。
“整我我也认了,谁让我不是你们黄埔系的,晚娘养的嘛,我老老实实跟着军法处的宪兵来到南京,关押、软禁我都认了,还想怎么着?钱发完了,开始限制我的外出,这是在提醒我,下一步要把我关押到大牢里吗?”路鸣说着说着,脸色都发青了。
“兄弟,你先坐下消消气,听我慢慢跟你说,天地良心,无论是委座、我还是雨农,都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这一点我以我革命军人的荣誉向你保证。”
贺衷寒看路鸣有点较真了,光是安慰恐怕糊弄不过去,只好拍着胸脯承诺道。
“好吧,我就听听你的解释。”路鸣冷笑着坐在沙发上。
贺衷寒欲说还休,看了看一边不知所措的刘绮雯。
“绮雯,你先到外面等着我。”路鸣说道。
刘绮雯出去后,贺衷寒这才也坐下来,然后苦笑道:“本来这件事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不是对你设防,而是保密条例的规定,这件事只有委座、我和雨农三个人知道,就连桂永清他们都不知道。”
路鸣一听,就知道有戏了,嘴上还说着:“既然是这么保密的事,就不要对我说了,我无非受点委屈,我也认了。”
“既然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咱们在共-产-党的内部有一个特工,是委座亲自安排进去的,现在由雨农管理,直接向委座汇报,我都不能插手的,只是知道这件事。”贺衷寒解释着。
“那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路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