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倾城正和阮颜聊天的时候,见到周毅回来,便迫不及待地上下打量他。
阮颜看到她眼底的紧张和担忧,唇角不自觉勾起,为周毅找到一个心里有他的女人而开心。
周毅笑着走到尹倾城旁边坐下,伸手搂着她的细腰,说道:“傻瓜,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在墨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打的都是看不到的地方。
尹倾城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去。
许玥突然朝着许墨伸出双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用软糯的声音道:“爸爸,抱~”
许墨听到许玥的声音,将视线从许宸脸上转移到许玥脸上,眼底的寒冰瞬间化成一池春水,紧抿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温柔地说道:“好,爸爸抱。”他走过去把许玥抱在怀里,用手指亲昵地摸了摸她滑嫩的脸颊。
许宸轻哼一声,也移开视线,低下头玩自己的玩具枪。
许玥天真无邪地问道:“爸爸、刚刚、为什、看、哥哥,不看、玥儿?”
“……”许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哪是在看许宸,是用眼神在凌迟他好吗!
阮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许墨,语气肯定道:“你又在瞪宸儿吧。”
许墨不满道:“是他在瞪我,不是我在瞪他。”
阮颜道:“我知道了,是两个人互瞪。”她低头看着许宸,低声道:“宸儿,你答应过妈妈什么?”
许宸当即对周毅道:“叔叔,对、不起,不该、用枪、指你。”
周毅得到许宸的道歉又是意外又是欣喜。他忍不住走上前,将许宸抱到半空中,一口气赏了他好几个吻,说道:“宸儿真乖!”
许宸板着精致的脸庞,不住地用小肥手去擦脸上的口水。
周毅看到他的动作,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小大人什么的最可爱了!
阮颜提醒道:“宸儿,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
周毅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宸的小嘴,心想:他真的会对墨说对不起吗?
一秒、两秒、三秒……客厅始终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不再等许宸开口,许墨冷着脸道:“这种不诚心的道歉我不接受。他就算说了,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阮颜严厉地说道:“宸儿!”
许宸抬眸看着许墨,终于开口道:“爸爸,对、不起。”
周毅微微睁大眼睛,还真说了!这小魔王可真听嫂子的话。
尹倾城也对此感到很意外,她还以为许宸怎么都不会说出口。
许墨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得意,挑眉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周毅不禁摇头,这就是典型的得寸进尺。
阮颜眉头一皱,脸上写满不赞同。
许宸眼里怒意升腾,咬了咬牙,大声道:“爸爸,对、不起!”
许墨看着阮颜,告状道:“颜儿,你看他,一点都没诚意,道歉都是用吼的。”
阮颜剜了一眼许墨,说道:“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许墨脸色黑了,酸溜溜道:“颜儿,我才是你老公,是你最该爱的人!而他,不过是别人的老公,终究要离你远去!你一而再地护着他干什么!”
“噗”,周毅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别人的老公这种话都出来了……
尹倾城嘴角抽了抽,真实的许墨好像和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阮颜抬手抚额,一脸无语。
这时候,许宸用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许墨,一本认真道:“妈妈、就是、老婆。”
阮颜愣住了。
周毅手一抖,差点把许宸扔到地上。他觉得吧,倾城生女儿就好,千万别给他生儿子。
尹倾城额头划过几条黑线,她好像明白为什么许墨和许宸那么不对盘了。
许墨眼神凌厉地看着许墨,低吼道:“你少在这里痴心妄想!你妈妈是我老婆!你老婆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许宸朝着阮颜伸出双手,甜甜地说道:“妈妈,抱~”
许墨当即阻止道:“不准抱!”
许宸漂亮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好不可怜。
阮颜心疼不已,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许宸手脚并用,终于成功地在阮颜唇上落下一个吻,说道:“一辈子、和妈妈、在一起。”
阮颜唇角上翘,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一辈子在一起。”
许宸挑衅地看向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许墨。
感受到骤降的温度和沉重的空气,周毅牵起尹倾城的手,拉着她快速逃离危险地带,同时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许墨将许玥放在阮颜旁边,伸手夺走她怀里的许宸,转身大步走开。
阮颜心一惊,急忙追上去,慌张道:“许墨,你要对宸儿做什么?!”
许墨脚步不停,走进婴儿房,猛地关上门。
阮颜拼命捶着门,激动地说道:“你要干什么!他是你儿子!母亲和儿子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你发什么疯?至于妈妈就是老婆这种话,他可能连老婆这个词的意思都还不理解,你跟他计较干什么!”
许墨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若是让我发现你的手红了,我会加倍还在你儿子身上。”
阮颜闻言,不敢拍门了,说道:“墨,你不要伤害宸儿,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
许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是要跟他聊聊天而已,你不用紧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再生气、再讨厌他,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
上了车,周毅总算松了一口气,迟一秒走可能就被某人的怒火烧到了。
尹倾城不禁担忧道:“宸儿不会有事吧?”
周毅摇头道:“有嫂子在,他不会有事的。墨的脾气很差没错,但是他很爱嫂子,爱到了骨子里。即使恨不得掐死宸儿,他也会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忍着。”
尹倾城道:“你以后不会像许少这样跟我们的孩子计较吧?”
“呃”,周毅顿了下,认真地看着尹倾城,说道:“倾城,我们还是生女儿吧。”
尹倾城郁闷道:“为什么?”
周毅道:“女儿乖巧啊,你看玥儿多可爱。”
尹倾城阴恻恻道:“那如果我怀了男孩呢?你要我打掉吗?”
一看这表情,周毅急忙表明态度:“怎么会!怀了就生!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此时,婴儿房里气氛凝重,许墨和许宸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厮杀。半晌后,许墨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戚弈。”
许宸瞳孔紧缩,心跳到了嗓子眼,撇开头,说道:“不知道是谁。”
许墨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不学玥儿说话了?之前不是学得很过瘾吗?”
许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由于过于害怕,忘记了掩饰。
许墨幽幽道:“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神很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刚刚,你再次挑衅我,那个眼神让我瞬间想到了五年前被我杀死的戚家长子,戚弈。虽然事情很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就是戚弈。”
事到如今,再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许宸当即爽快地承认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发觉。”
许墨道:“本来也不会的,怪就怪在你太有恃无恐,一而再地挑衅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小一个孩子,就会处处跟自己的父亲做对,仿佛两人间有着血海深仇。”
许宸冷着脸道:“我们本来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出生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许墨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梦想总是美好的。”
许宸自嘲道:“对啊,这身躯实在败事。”他顿了下,笑着道:“不过,我后来发现对你还有更好的惩罚方式。每次看到你被我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我就无比舒爽。”
许墨伸手抚摸着许宸的脖子,幽幽道:“我只需稍微用力,就可以让你再次死去。”
许宸淡定道:“你不会。”
许墨用力收回手,带着戾气道:“要不是看在颜儿的份上,你早就死千百遍了!”
许宸想起那个温柔如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女人,眼底满是暖意:“谢谢你让我拥有那么好的妈妈,我一辈子都不会和她分开的。”
许墨笑了,嘲讽道:“你在做梦吗?本来我也就打算让你和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更何况在知道你的秘密之后。”
许宸眼神阴翳,说道:“你想怎样?”
许墨勾了勾唇角,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许宸道:“她不会如你所愿的。”
许墨温柔地抚摸着许宸的脸颊,说道:“之前吃瘪是因为我当你是我儿子。但是对付敌人,我向来百战百胜。你可以拭目以待~”
许宸只感觉他摸过的地方像被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爬过般冰凉。
许墨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之色,收回手,睥睨着他,说道:“当年我能把你杀死,现在我就能把你制得服服帖帖。从此以后,你最好做个乖儿子,否则我会让你把肠子都悔青。”接着,他俯身抱起许宸,笑着道:“让我们做一对相亲相爱的父子俩吧。我想,你妈妈也会很开心的。”
许宸听出了许墨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强忍住暴走的冲动,任由他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