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乙支文德仰起了脸,看向天际,不多时,已然是老泪纵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才极为苦涩地惨然一笑。
“那种军械,亦是辽东城破的根由。”
“金贤弟,起来吧,不必如此,如今你我,都已经只是大隋天子的阶下之囚。”
乙支文德转过了头来,恭敬地朝着那名隋军郎将一礼,郑重地道。
“降臣高句丽大对卢乙支文德,见过上国将军,还请上国将军恩准降臣,去见我家陛下……”
“这自然没有问题,来人,将这三人带回大营,速速禀报孟将军。
告诉他,辽东城主将,高句丽的大对卢乙支文德已经降了。”
“末将遵命。”
随着高句丽国主派来的一干降臣的宣读,让那些潜藏起来的高句丽将士与百姓们都走出了隐蔽之地。
战战兢兢地聚拢在一起,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隋军的发落。
不过好在有了那些衣着鲜名的降臣自表身份,总算是让这些战俘都安心了许多。
这个时候,杨谦父子,在李渊的引领之下,进入了一间不算大的宅院。
而跟随在后方,负担起监视任务的禁军则就守在了府邸之外。
至少,杨宁父子的嫌疑未完全洗脱之前,这样的姿态是必须的。
“爹、杨叔父,杨大哥,你们怎么才回来……”
这才刚进门,鲁班李就窜了过来,眼睛还贼兮兮地看向正厅的方向。
“怎么,你小子又若你娘亲生气了?”
“我哪有,是三姐跟娘在聊天呢,孩儿实在是呆不住,就出来透透气。”
“你三姐跟你娘聊天……”李渊一想到她们娘俩那诡异的相处方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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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回来啦,亲家翁和贤婿也过来了……”
窦氏一抬头,看到了杨宁父子也步入了屋子,原本黑着的脸赶紧挤出了笑容。
坐在窦氏身边的李秀宁也站起了身来行了一礼,一双杏眸却是落在了杨谦的身上,嘴角微扬。
杨谦看了一眼李秀宁,又偷偷瞄了眼丈母娘。
那意思就是在问没事吧?
李秀宁抬抬下颔,一脸的孤高桀骜。那意思就是,怎么可能有事。
看到小姐姐的表情,杨谦除了默默翘起大拇指表示一下服气,实在是没有二话。
“贤弟和贤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暂时在咱们府上暂居的。”
李渊摸了摸鼻子,只能老实地朝着自家夫人解释道。
看到窦氏那不解的目光,杨宁苦涩一笑。“我那舅兄韩世谔与杨玄感搅和在了一起,叛变了。”
“他们,他们造反了?”窦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两眼,低呼出声来。
“那,那贤婿你们这是……”
“贤弟和贤婿都未涉此事,陛下也很信任他们。但是,在事情未曾查明之前,总得有个态度。”
“但是陛下又不愿意将贤弟父子押入监牢,恐他们受人羞辱,故尔让他们交给了为夫看守。”
“只要他们留在府中,不外出便无妨。”
“那不就相当于是软禁吗?”窦氏黛眉皱了起来。
看到丈母娘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杨谦赶紧解释道。
“丈母不必担忧,此事,与我父子无涉,陛下自会给我们父子一个清白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贤婿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父子骤然显贵,虽然军伍之士受益颇多。”
“想来他们对你们父子,应该不会有恶意,可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这年头,雪中送碳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则是不知凡凡。”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夫君你倒是说话呀?”
李渊麻木地点了点头。“娘子言之有理,只是,能不能先让我们坐下来再说话?”
“今日忙碌了那么久,在陛下行在,连口水都没讨着喝。”
“是妾身的不是,赶紧进来暖和暖和,这辽东,可真是冷得够呛。
这才中秋时节,若是等到了冬天,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窦氏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让开,招呼仆役去端茶送水来。
总算是安然地坐了下来,厅内已然燃起了一盆碳火,杨谦本想朝着李秀宁的身边走过去。
就看到丈母娘的眼珠子直接就瞪了起来。得,杨谦只能摸了摸鼻子,把屁股往亲爹的方向挪了挪。
这是什么丈母娘,防自己女婿跟防贼似的,实在是让杨谦很不乐意。
罢罢罢,先在咱还没把小姐姐娶进门,到时候,呵呵……我丰神俊逸杨小谦想坐哪就坐哪,想躺哪就躺哪,啧啧……
一想就美滋滋,美滴狠的杨谦差点都快乐出声来,看得窦氏心中疑云大起,回过头来瞅向自家闺女。
李秀宁感受到了娘亲的目光,下颔一抬,你看不到我。
“……”窦氏脸都黑了。可又不好意思当着亲家翁的面红闺女脸色,只能幽幽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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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李渊的陈述,还有杨宁父子的解释之后,窦氏这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至少陛下还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
“或者应该说,亲家翁你们父子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轻易的随意处置你们……”
“你们父子,为了大隋,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天下皆知汝父子之名。”
“若是仅仅凭着韩世谔是你们的亲戚,就因此一点,而治你们大罪的话……呵呵。”
看到窦氏笑得如此智珠在握的模样,三个大佬爷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中门阀世家,哪一门,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百多年来的相互嫁娶,早就已有成为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
“何况那杨玄感承其父杨素之荫。而杨素对于我朝而言,更是一株根深蒂固的参天古木。”
“陛下真要牵扯过甚,那大隋朝的根基岂能稳固?”
听到了窦氏的这般解释,李渊抚着短须,抖了抖双下巴。“娘子真是一语中的。”
“亲家母果然厉害,这里边的厉害关窍,我总算是明白了。”杨宁也笑眯眯地捧了这位亲家一把。
杨谦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叹息道。
“话虽如此说,可是咱们那位陛下,并非常人。”
“以咱们这位陛下做起事情来,只问自己喜好,不问情由的秉性。着实很难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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