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冉目光凄楚,她崩溃喊道:“你要对月芽做什么!”
鹰王冷静下来,松开对柳冉的桎梏,问道:“你认识她?”
柳冉瘫坐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她哭道:“月芽以前是我的侍女。”
原来如此,怪不得鹰王见到月芽时,感到似曾相识。
鹰王冷冷道:“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鹰王再次警告柳冉,它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柳冉眼神里充满恨意,她厉声责问:“你杀了我全家还不够,如今连个侍女你都不肯放过!”
鹰王紧皱眉头,它别开眸子,不敢与她对视,“我……”
这件事,它无从狡辩。
柳冉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卑微的乞求道:“求求你放过月芽,好不好?”
柳冉性子一软,鹰王完全拿她有办法,她身边的人几乎都被它屠戮殆尽,她也整日郁郁寡欢的,如果有个亲近的人陪在她身边她或许能开心一点。
鹰王缄默片刻后,道:“若是月芽愿意留在这里陪你,我就放过她一命。”
鹰王为了柳冉,放弃原本想让月芽往庇护所的井里投毒计划,虽然庇护所被防得密不透风,它另找机会便是。
柳冉眸中燃起一抹希冀,她道:“一言为定。”
跟在她身边,也总比现在丢了命好。
玉琅城,庇护所。
苏寒见月芽睡去,赶紧从窗户翻出去找羽殿。
在羽殿卧房,没有找到他,苏寒想了想,转而奔向锦舒主神的卧房。
安锦舒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是苏寒,问道:“可是月芽那边出了什么事?”
“是的。”苏寒神情一肃,“季公子可在?”
屋子里面传来季玄羽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安锦舒让出路。
苏寒将刚刚在月芽房间里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给羽殿听。
季玄羽懒洋洋道:“鹰王又不傻,知道直接用妖术投毒,肯定会被我们察觉到,所以蛊惑月芽下毒。”
“但……”安锦舒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中途会被打断了?”
月芽并没有得到那包毒药。
季玄羽挑眉道:“有东西阻止了它。”
他觉得很有意思,随即又嘱咐苏寒道:“辛苦你继续盯着月芽了。”
苏寒作揖道:“是。”
既然事情汇报完毕,苏寒很识趣的退出房间,轻轻的将门关严。
季玄羽斜倚软枕,乌发随意散在身后,目光沉沉,如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让安锦舒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索性不再费脑子多想,听他安排总归没错。
安锦舒钻进被窝之前,顺手将季玄羽的被子搭在他身上,碎碎念道:“晚上别老提被子,仔细在着凉,也害得我经常起来,帮你盖上。”
季玄羽伸了个懒腰,勾起唇角,“知道了,师父。”
翌日,白天很太平,庇护所的秩序如常。
到了晌午,在外巡视一圈的离墨和林枫林叶两兄弟,满脸灰尘的回来,进门前还不忘摇头晃脑,抖抖身上的黄沙。
走到大堂,他们向羽殿将汇报外面的情况。
“还是没什么异样,外面街上别说什么妖魔鬼怪了,就连喘气的东西都不见一个,至于鹰王老巢,没有发现。”
他们说话间,嘴里的沙子都往外噗噗掉。
季玄羽点,道:“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林枫林叶两兄弟只想赶紧回去,找水把他们的泥好好搓洗干净。
离墨却扭扭捏捏的不肯走,似有话要说,但也没能张开口。
季玄羽瞥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离墨想和羽殿商量,“我能不能和苏寒换下,我心细手脚轻最适合监视人了。”
这会子他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一股脑将苦水倒出。
离墨叫苦不迭,“最近我皮肤都被风沙吹糙了好几个度,我向来爱肤如命,季公子看能不能……”
季玄羽拒绝道:“不行。”
离墨差点哭出声,他不死心的问,“为啥嗷?”
季玄羽解释道:“这里的仙就属苏寒最菜,让他出门撞上鹰王,相当于去送死。”
离墨觉得羽殿说的好有道理。
季玄羽问他:“还有什么事么?”
离墨立即道:“没有了,在下告退。”
离墨走后,安锦舒忍不住感叹道:“看现在四方主神,再想想之前他们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季玄羽轻笑道:“还不是我感化有方。”
嗯,拿羽殿的身份'好好’将他们从头到脚的感化了。
这本是句极其傲慢的话,然而却被季玄羽说得义正言辞,理所当然,安锦舒哑然失笑,也只有他了。
安锦舒觉得,她为仙千百年来,做得唯一一件很成功的事,就是认了季玄羽当徒弟。
夜色降临,已过寅时三刻。
苏寒原本以为鹰王神识昨夜刚来过,总得间隔上几日吧,结果却出乎他意料,鹰王神识不仅来了,还操控着月芽出了房间。
事情发展越发超乎苏寒想象。
苏寒不敢跟的太紧,生怕打草惊蛇,他在心里默念了三十个数后,才悄无声息的翻身出了窗户。
苏寒刚落地藏好,就看到月芽步履飞快,机械般朝庇护所大门走去,不做任何停顿的迅速离开。
苏寒刚想去找羽殿,转头差点撞上,羽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他连忙回禀,“季公子,月芽跑出去了。”
“我知道。”
这次,鹰王是施展的妖术带走月芽,虽然已经做的极其隐蔽,但也被季玄羽腕间的花蚕丝感知到了。
季玄羽叮嘱苏寒,“把安锦舒看严实了。”
说罢,就闪身追了出去。
安锦舒一脸无辜的开口问道:“你是放我自己出去呢,还是跟我一起?”
苏寒欲哭无泪,心想:这两仙纯属给自己找为难么。
他显然和上次一样没得选择,说道:“我去叫离墨和林枫,夜里外面危险,我们结伴而行。”
以防鹰王使调虎离山之计,让叶林留下守庇护所。
外面温度骤降,风沙越发的大,冷冷拍在脸上,就如小刀豁出一道道细微口子般疼。
然而众仙在茫茫黑夜中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踪迹。
季玄羽考虑片刻道:“不用再做无用功了,回去吧。”
瞧着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法,显然是只冲月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