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羽倒在安锦舒的怀里,他嘴唇发乌浑身发冷,他能感觉得到有妖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安锦舒抱着季玄羽,眼眸盈满心疼,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千万不能慌神。
安锦舒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季玄羽将衣衫散开两寸,露出胸膛,声音透着虚弱,说道:“这里。”
五爪血痕深深刻在季玄羽的肉中,伤口处已经变得乌黑,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苏寒大吃一惊,说道:“季公子伤得可不轻啊。”
安锦舒给了他一记眼神,用你说。
她轻声安慰季玄羽,道:“不要紧的,你别怕,伯庸神官之前给我们留下许多丹药呢,总能治好的。”
季玄羽勾起唇角,他哪里会怕,只是这个小傻子,又要伤心很久了,他不忍她难过。
安锦舒将伯庸神官给的丹药都装在一个袋子里,她连忙施展仙术掏出来,找到了一颗清妖毒的药,让季玄羽服下。
苏寒在旁提醒道:“我们先回庇护所,若鹰王去而复返,可就不好了。”
安锦舒生生将眼泪逼回去,答应道:“好,先回去。”
苏寒背着羽殿,踩着流沙往回走,没走多远就遇到离墨和林枫,他们见到羽殿受伤,同样感到震惊。
离墨把他们遇到的事情告知,“城风沙淹没屋子,我们用搬山填海之术扩大庇护所,将城中人们无处可去收容好,见你们还没回来,就出来寻了。”
林枫拍了拍脑门,懊悔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离墨将头上纱巾扯下,细心的盖在羽殿脸上,防止被风沙侵蚀。
安锦舒对他们道:“我们回去再议。”
苏寒和离墨叶枫,轮换着将季玄羽背回庇护所。
庇护所虽扩大数倍,但依旧人满为患,一时涌入太多凡人,还没来得及妥善安置,哭喊声不断,耳边嘈杂不已。
叶林被安排留下守着,他脾气本来就暴躁,遇到这种场面更是头大,叫苦不迭之际,只想着哥哥尽快回来,他还能躲个清静。
五仙急匆匆的出现,叶林看到哥哥就如看到救星似的,刚想凑上前去,叶枫就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羽殿受伤了,你别跑到前面咋呼去。”
叶林一惊一乍的喊道:“什么!羽殿受伤了!”
叶枫照着他头轻轻打了一巴掌,叶林后知后觉的捂着嘴,两眼瞪着溜圆。
叶枫没空和他多说,只道:“把你手头事办好,别乱走动。”
叶林表示都记下了。
这边,安锦舒将季玄羽带回屋子,放在床榻上,他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安锦舒给他嘴里塞了不少丹药,才见他发白的脸色有所缓和,可伤口处余毒未清,伤势会继续蔓延扩散。
对左胸口的伤,众仙开展讨论。
苏寒建议保守治疗,“先做包扎止血,至于妖毒,只要季公子醒了,等他自己运动仙力排出去。”
林枫听了连连摇头,出言反对道:“不行,季公子何时能醒,我们尚且不清楚,不能寄希望于乐观状态,我建议直接拿刀整个剜去伤口处,阻止妖毒扩散。”
虽说神仙能够再生白肉,可这活生生剜去一块,一旁的离墨想想都觉得肉疼。
安锦舒听完,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提议,季玄羽根本受不了那样的折腾。
安锦舒不想再拖下去,拿出短刃又轻又快的在伤口正下方,划了一个细小的十字,她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将唇瓣贴了上去。
众仙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叹啧声,这种将妖毒渡在自己身上,几乎是以命换命的办法,是最快最见效的,他们不敢提,不见没有仙不敢做。
安锦舒能感觉到灼烈的妖毒,先是刮过她的喉咙,再往她食管深处滑落,就如活吞钢针般刺痛无比,可她依旧大口大口吮吸着,将所有妖毒转移到她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季玄羽除了皮外伤比较严重之外,体内的妖毒已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安锦舒抬起头,抬手拭去嘴角血痕,她脸色不变,用最轻柔的力道,在季玄羽伤口处洒下药粉包扎好。
安锦舒在一众愕然的目光下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乞求,“你们可不可以给季玄羽输送些仙力,让他尽快恢复好。”
离墨立即表态,“当然,锦舒主神请放心。”
安锦舒颔首,向他们表示感谢,又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推开屋门离开。
苏寒惊道:“她是不要命了么?”
林枫瞪了他一眼,提醒道:“那是羽殿和她的私事,我们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离墨也赞同的点点头。
三仙不再多言,轮流往羽殿体内输送仙力。
出了门的安锦舒,手扶着墙壁刚站稳,就看到月芽手里捧着一碗补汤,直接无视掉她,往里面闯。
安锦舒挡在月芽身前,虚弱开口:“季玄羽在养伤,你不好方便进去打搅他。”
月芽勾起讨好的笑容,说道:“我正好给季公子炖了补身汤药,锦舒姐姐放我进去问问,季公子愿不愿意喝吧。”
安锦舒每个毛孔都在冒冷汗,体内妖毒将她五脏六腑折磨得不轻,可她硬是撑着口气,强硬道:“不许!”
月芽无视安锦舒,她理了理鬓发,重新扬起笑容,抬手轻轻敲门,扬起声音喊道:“季公子,月芽进来了哈。”
月芽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她不信邪,又使劲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她不禁有些恼了,转头看向安锦舒,质问道:“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这回换做安锦舒不搭理月芽了,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在这里做无谓消耗,她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去消化体内妖毒。
离开前,安锦舒还不忘再设了个隔音术,以防月芽的叫嚷,再使里面的仙分心。
安锦舒艰难的挪到一间空屋子,她使出所有力气将门关上。
此时她的手再不受控制的发生奇异变化,纤细十指开出一朵朵莹白的小花,越来越多,而她的双腿也变得透明,裙摆之下花枝悄然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