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以季玄羽和安锦舒的仙力,暂时找不到女妖藏身老巢,只得先从死者这里,找寻突破口。
事不宜迟,两仙立即下山。
季玄羽让安锦舒变了两幅衙役腰牌,挂在腰带上。
在临街的小巷里,找到那名死者的家。
两仙登门拜访。
隔了一日,再见那位老婆婆,仍是泪水不止,悲伤难抑。
安锦舒见她哭得厉害,连声安慰,“逝者已矣,老婆婆节哀。”
老婆婆颤着身子跪倒在地,抓着安锦舒不松手,嘴上一个劲说着,“求官爷找出凶手!”
安锦舒被攥得生疼,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她和季玄羽对视一眼,这婆婆情绪波动太厉害,对案件调查起不到任何用处。
两仙正打算要换一家调查时。
有个黝黑的庄稼汉子,不知从哪蹿进院里,手里抡着个铁榔头,对着老婆婆就是好顿叫骂。
“呸,活该!赚了两个闲钱,就嫌我妹妹老丑,休妻下堂,另娶新妇,现在人死了,新媳妇也卷了银钱细软跟着姘头跑了,要我说,这就是报应!”
“老天爷的报应!哈哈哈!”
那老婆婆上一秒还紧紧拉着安锦舒的手,哭得歇斯底里,下一秒就张牙舞爪的往汉子身上扑,那汉子措手不及,脸上被狠狠抓了两道血痕。
老婆婆双眼通红,发疯似的吼着,“就是你妹妹!那个祸害精,克死了我儿子,我要让你们一家子偿命!”
两人都是副要拼命的架势。
安锦舒和季玄羽双双懵逼。
反应过来的两仙,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两人分开。
调查案件,变成了调解亲戚纠纷。
两仙被搞得筋疲力尽,总算从他们的话语中得出个结论,死者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其妇擅绣,坊间有名,夫摆摊叫卖,赚银钱,另娶妾,妇不从,宁休娶之,而新妇过门三日,夫离奇暴毙。
安锦舒和季玄羽顶着一脑门的官司,从死者家中出来,口干舌燥,累得不轻。
黄昏已至,绯红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师父,我们寻处地方,喝茶歇会吧。”
季玄羽掂了掂手里的几钱碎银,是那汉子硬塞给他的‘好处’,虽痛恨妹夫为人,但他还是希望衙门能找出凶手。
安锦舒困惑,“我们不继续查下去了么?”
季玄羽轻嗤,“你见哪家衙役,到了晚上还办案的?”
本来重启案件调查,就很让人生疑,他们是假冒顶替,再露马脚。
安锦舒觉得季玄羽说的很有道理,听他的话就好了。
等到了地方时,安锦舒抬眼去瞧,眸子里盈着浓浓的羡慕。
华丽彩缎从四角楼阁倾泻而下,铺上层隐秘的暗纱,其中缀满了银铃,随夜风流动,发出叮铃声,无数红烛跳映点缀,华丽的不似人间。
那楼阁上,挂着好大一牌匾,写着春满楼。
季玄羽瞧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不动声色与她拉开半臂距离,他皱着眉问,“你那脑瓜子里又想什么呢?”
安锦舒指了指这地,发出惊叹,“这里比我的主神庙可气派太多了。”
季玄羽瞧着她没见过世面,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哭笑不得。
这是能相比的么?
安锦舒见季玄羽冷了脸,又急忙讨好道:“春满楼再好,也比不过是徒儿亲手帮我盖得的主神庙,师徒情无价。”
虽然这个比法,令季玄羽感到奇怪。
但他脸色稍见缓和,解释道:“这里是花楼。”
她仿佛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她好奇的追问,“花楼作何用的?”
季玄羽清了清嗓子,小声吐出句,“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安锦舒大惊,凡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简直闻所未闻。
她揪着衣角,低下头,眉梢含着羞怯,扭捏的压低声线,“我们去这里作甚,难道凡界就没有别的地方能喝茶歇脚么?”
季玄羽恨不得反手给她来一记禁言术。
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唇角用力上扬,带出抹笑,“总之,我们不是去寻欢的,进去后别乱说话,看我脸色行事,为师者,要多给徒儿长脸。”
安锦舒立即打包票,“我都听徒儿的。”
季玄羽和安锦舒刚现身春满楼门口,顷刻间就被抹满脂粉的姑娘们围住,无数纤纤玉手朝着两人袭来,各种酥媚风情的调笑声响起。
“小爷,快来玩嘛!”
“小爷快瞧瞧奴家,奴家美不美?”
“小爷摸摸奴家么,奴家想你想的心口都痛呢。”
……
有个美人边说着,边拉过安锦舒的手,就要往她薄如蝉翼的衣裳里伸,被季玄羽眼疾手快抓住,将美人手毫不留情的扔了回去。
此时,安锦舒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眼睛低低垂着,不敢乱瞥一眼。
季玄羽拉过安锦舒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焰,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使姑娘们不禁后退几步。
姑娘们面面相觑,瞧着他哪里像是寻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呢。
一向经验老到的老鸨,看着两位公子芝兰玉树,这气质非富即贵,定是条能宰的大肥鱼,赶紧扭着腰肢贴了过去。
“去去去。”老鸨拿着团扇,打发了围着的姑娘们,转身陪着笑脸说道:“外头的这些,都是庸脂俗粉,哪里能入得了两位公子的眼呢。”
姑娘们悻悻散开。
老鸨热络的将季玄羽和安锦舒迎进门,精明的眼珠子来回在他们身上打转,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厚厚的粉都笑出了裂纹,心想今晚总算逮了两条肥鱼,可是得搜刮干净。
老鸨领路进了二楼的雅阁,隔绝了外面纷扰的靡靡之音。
她立即吩咐人呈好酒,迫不及待的介绍起来,“这城中最美的女人,就得属我们家头牌……”
“我们先谈生意。”季玄羽婉言谢绝,老鸨要给安排的好意。
生意场上,不方便有外人,老鸨很识趣的开口,“醉赏美佳人,那两位公子先喝着,有什么需求,再唤我。”
说罢,便退出雅间。
很快,有人将酒给端了过来,还有几碟子可口菜食。
等外人都走后,安锦舒松懈了精神,吐出口浊气,心有余悸的说,“这里的凡界女子有些难缠,难以应对啊。”
她身为师父,得躲到徒儿身后寻庇护,也委实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