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法则就是,只听有本事的。没本事,哪怕是总督任命的也不行。
现在秃鹰可真是急了。他要是无力掌控这支战力逆天的飞矢战队,还不如去找块豆腐自己撞死。总之,他这次必须要在将士心目中建立威望,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飞矢战队收复黑山峡谷。
虽然他现在是副军团长,可这次辖区外一战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将军会来抢他的位子。谁不想带着这支无敌之师,在收复黑山峡谷的战役中建功呢?
所以,在得知劫匪聚集了将近三十万人,而且就是打算从他这里通过的时候,他就狂笑不止。
笑什么?
一笑沙九天判断精准,劫匪果然选择丽水桥进行突破。
二笑他建功的机会来了。
谢谢劫匪!他内心在祷告。
凌晨时他就下达了死令:一步不退,在丽水桥前,埋葬三十万劫匪!
他告诉五万将士,在边关外围的方圆百里,一万边关军,已经剿灭了十多万劫匪。而这里五万人,才射杀不到一千劫匪。现在劫匪选择了丽水桥作为突破口,真要是让劫匪冲过去了,他没脸再回边关城。
这么一说,五万边关军的心头火就被点燃了。
凭什么一万人能够剿灭十多万劫匪,而他们五万人连一千劫匪都没杀到?真要是被劫匪从这里冲过去,别说秃鹰将军了,谁有脸回边关城?
“一步不退!埋葬劫匪!”
将士们的誓言回响在苍穹,把丽水激得浪花翻滚,湍急异常。
将士们天不亮就全部准备好了。
丽水桥前还是一万人,人多了,这里放不下。但丽水桥后,四万将士整装待发,前面有多少伤亡,就会有多少将士冲过丽水桥,随时补充。
昨天,补给车队给他们送来了百车箭矢,那可是整整五十万支箭。他们就准备用这五十万支箭埋葬这三十万劫匪。
现在,将士们听到了孟将军对劫匪的答复,桥前的一万将士齐声怒吼: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那个丹源境劫匪听到边关军的怒吼,脸色变了又变,内心惊惧不已。
可他们不从这里走,又从哪里走呢?
既然利诱不行,那就威胁吧。
“边关军的弟兄们,我们真不想和边关军为敌。你们看,我们有三十多万人,而且后续的人还在不断赶来。要真是双方厮杀起来,我们双方都会有死伤,何必呢?仙祖殿不是有规矩吗?边关不得干涉人间事。这里已经是出了边关辖区一百里了,你们到了这里,本就违背了仙祖殿的规矩,如果再厮杀起来,那回去跑不了要被仙祖殿处罚。何必呢?”
威胁利诱,现在是全用上了。
孟将军回身怒吼道:“弟兄们,我们如何回答他?”
“一步不退!埋葬劫匪!”
这次不是桥前的一万将士,而是前后五万将士全部怒吼了起来。
丹源境劫匪的脸色难看极了。
当然,他们并没奢望能够说服这里的边关军。军令如山,边关军为他们让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他回到劫匪群中不到一刻钟,就看到数万劫匪,个个手举盾牌,排列着不那么整齐的队伍,向着丽水桥前冲了过来。
他们不是正规的军队,想让他们排整齐是很难的。
但不排列好也不行啊。
丽水桥前,虽然是一马平川,可桥只有那么一座,边关军防线,总长加起来,也不过是三百丈。呈半弧型布置。第一道防线,是纵深三十多丈的拒马阵。三十丈,恰好是低阶法弓的最佳射程。也就是说,一旦劫匪靠近拒马阵,就得承受箭雨的洗礼。
拒马阵后,两千手持刀枪的军士在严阵以待。而军士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数不清有多少层。如果劫匪不排列好,就如同没头苍蝇般地冲上去,就是弓箭手的活靶子。
排列好了,前面的至少可以帮后面的挡箭不是。
至于劫匪手上举着的盾牌,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盾牌,而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一些门板,举在手中。
看到劫匪手中的门板,秃鹰将军又高声叫道:“弟兄们,看到他们手上的门板了吗?这些门板是哪儿来的?都是在方圆百里内抢来的。他们从来不把凡人当人看,在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凡人的鲜血。对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办?”
“杀!”
没有别的答案,唯有一个“杀”字。
劫匪靠近拒马阵十丈左右时,箭雨就开始泼洒了。
边关军将士至少都是丹田境,这次来的弓箭手,用的全部是低阶法弓。这是总督下令,调集了边关仅有的十几万低阶法弓,全部集中到了这次出征的将士手中。
低阶法弓,最远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丈,有效射程是四十丈,而最佳射程是二十丈到到四十丈这个范围。
秃鹰将军下令,距离四十丈时,也就是靠近拒马阵十丈时,才可以发箭。
这个距离的杀伤力最大。
这次劫匪和之前不一样,之前两次都是只冲击中间路上的拒马,可这次他们是左中右三路同时冲击。
三路同时冲击,两边的将士就顾不上支援中间。
秃鹰将军对身边的人说道:“看来这次劫匪是带着油来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烧掉中间的拒马。肯定是抢凡人家用来生火用的火油。”
秃鹰将军这次只猜对了一半,他们是想烧拒马,唯有烧掉拒马,劫匪才能够最快速地冲击丽水桥。可他们的火油却不是抢来的,而是他们从带来的火把上抽取出来的。
边关外围生活的凡人,多是烧木柴,烧火油的极少。他们想抢,也抢不到啊。
他们要堵截拍卖会的竞拍者,就不可能不防备竞拍者夜晚偷着溜过去。所以,劫匪准备了大量的火把。
用门板做盾牌,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凡人家的门板能有多结实呢?第一轮箭雨后,就变得千疮百孔,第二轮箭雨后,几乎所有的门板都崩溃了。
作为盾牌的门板崩溃了,承受箭雨的自然就只能是劫匪的肉体了。
所有的劫匪都在不断地挥舞着兵器,把飞驰而来的箭矢格开。可那不是一支两支箭,那是箭雨。在大雨中奔跑,还要挥动兵器,不让雨滴沾身,可能吗?
如果是站在原地,手中兵器舞动得也足够快,倒是可能的。但又要奔跑,又要格挡箭雨,这可能性基本就不存在了。
劫匪也是聪明,他们把人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人只管往前奔跑,而另一部分人则在不断为其他人挡开箭矢。
开始时,这种方法似乎很有效。但越是靠近拒马阵,箭矢越是密集,格挡箭矢的效果直线下降。
一个丹源境劫匪站在后面大吼:“继续冲,不断地冲。冲不过去,我们都得死。再上去一批人,我就不信他们的弓箭手手臂不酸。”
他的话音刚落,马上就又有几万劫匪向前冲去。
劫匪也是每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死拼,对他们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秃鹰将军发现,劫匪这次攻击准备得很充分。
冲到拒马前的人,并没有烧拒马,还是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劫匪就站在拒马阵前,不断地拨打着漫天的箭矢,而另一部分人开始搬拒马。
如果劫匪烧拒马,秃鹰将军并不在意。劫匪能有多少火油呢?
可搬拒马就让人头疼了。这些劫匪,四个人一组,搬起拒马就往回跑。跑到箭雨之外的地方,就把拒马一丢,然后跑回来继续搬。
拨打箭矢的人不断在倒下去,可劫匪人数太多,倒下一批,马上就有另一批人接替上前。
转眼间,劫匪已经留下两三万的尸体。同样,三十丈纵深的拒马阵,也只剩下十多丈了。
“这劫匪的战术很高明啊。”秃鹰将军身旁的一个丹海境都尉感叹道。
“别小瞧劫匪。他们厮杀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我们这是第一次与人类对战,可他们呢,每天都在不同的形势下与人类对战。劫匪的战力,比我们边关军要高上一大截。”秃鹰将军面色阴冷。
劫匪在不断向前推进,边关军的弓箭手也在不断轮换。弓箭手身前护卫的刀枪兵,已经增加到了四千人,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劫匪冲过拒马阵后厮杀的准备。
眼看着拒马阵只剩下最后不到三丈纵深的时候,“走,我们出动。”一个丹源境劫匪大喝一声。
十八位丹源境同时出动,放出护体劲气,快速地向阵前冲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箭矢落在他们身上,都会被瞬间弹开。
他们知道,这处防线只有一个丹源境,所以,他们准备用护体劲气冲破箭雨的阻隔,由一个人拖住秃鹰将军,其他人搅乱防线。
他们相信,十八个丹源境同时出动,边关军的防线很快就会支离破碎,然后这几万边关军就会成为他们屠杀的对象。
三天三夜,他们被屠魔军团的左右战队杀得胆寒,杀得郁闷。所以他们要屠杀这五万边关军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