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嫱打量了一眼曲曦漓,还是个尚未及笄的毛丫头,不屑地道:“原来是我不配和公主比试,只是不知你又是谁?”
“女乃东燕丞相之女曲曦漓,你我父亲皆为丞相,我来接薛姐的挑战也不算辱没吧?”曲曦漓轻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甚是迷人。她将薛嫱的行为定义成挑战,也是在变相薛嫱不识礼数,步步紧逼。
薛嫱听完曲曦漓的话心中不悦,毛丫头,等下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面上和颜悦色地道:“原来是曲姐,那我们便掷牒片来决定谁先出题吧?”
“东燕是东道主,理应让薛姐前来。”曲曦漓一直保持着微笑面对薛嫱,让她先来,一来是体现东燕的礼数,二来她也很好奇这个女子有多高的水平。
“承让了,‘南山雨季,长八月。后有奇木生焉,谓之八雨。’”薛嫱很快就抛出邻一个问题,最好这个丫头连第一个都答不上来!
“出自《山经》。‘民,国之根本。佑民之处,是为社稷。’”曲曦漓几乎是在薛嫱话音刚落就出了答案,薛嫱一上来就抛出这么偏的问题,实在心急。殊不知,她对这些不入主流的书兴趣反而更深一些。
“出自《再民赋》。‘挑抹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薛嫱在心中暗暗叹了句好险,如果刚才曲曦漓完前半句自己就抢着回答的话就输了。那句话前半句出自《民赋》,而整句话可是出自《再民赋》,这个女子不可觑。
“出自《论琴》。”曲曦漓回答的也是毫不费力。
两个人接下来又了数本书,涉及到了各种方面,薛嫱只觉得自己回答起来越来越吃力,每次回答需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曲曦漓总是不需要思考一样微笑地出答案,立马又抛出问题,看上去不紧不慢,实则对薛嫱步步紧逼。只听曲曦漓问道:“德八年,蝗灾四起,南渝百姓皆北迁。”
薛嫱一听愣在了那里,过了许久都没有出答案。她怎么不记得这是哪本书里的?不可能!她看过的书怎么还会没有这个毛丫头多?一定是她投机取巧!回答的时间到了薛嫱也没能出答案,正要曲曦漓一定是在用她们东燕的书耍诈之时,曲曦漓的一番话让薛嫱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这句话出自南华国的《西平地方志》,德三年到德十三年卷。德八年时薛姐还尚未出生,想必才不记得吧?”曲曦漓完全没有一个胜利者该有的姿态,而是十分谦和地解释了这句话的出处。
这句话一出,下面传来了喝彩声,这一场无疑是东燕完胜!薛嫱则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曲曦漓今晚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裙,上面用朱色的线秀出淡淡的大朵大朵的芍药纹络,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可这些在薛嫱眼里毫无美感,她只觉得曲曦漓是一个怪物!她一个东燕人怎么会看南华国的地方志,而且还是二十年前的!薛嫱一边难以置信地摇头一边死死盯着曲曦漓,最后被南华国派人拉了回去。
曲曦漓这一胜让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怎么不知曦儿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斐瑶则是一脸感激地看着曲曦漓,刚刚薛嫱的那些书,她也不能保证全部答上来,而曦儿每一个都是不假思索地出正确答案。
今日如果不是曦儿替自己站起来,输给南华的后果真是无法想象。斐瑶心中对曲曦漓的感谢之情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另外几道看向曲曦漓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意味深长了些。
燕帝看到结果心中很是满意,笑道:“曲爱卿的女儿和薛姐的比试十分精彩,来人,看赏!”眼看着自己国家的两名女子力挫西楚和南华,燕帝心情自然是愉悦的,巴不得北蒙也赶紧提出挑战然后败给他们东燕。
坐在燕帝身边的皇后似乎没有感受到燕帝的心情,只是端庄地坐在那里。柳贵妃此时更是不敢僭越,刚刚斐瑶那一出让她发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曲曦漓,恐怕今晚过后她们母女二饶好日子也就就此结束了。
此时大殿之上却响起了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声:“陛下,臣妾看着这些个好孩子们个个都是可人儿,喜欢的紧。那卓玛公主看着更是多了几分英气,确实和咱们以才着称的东燕不同呢。”
此话一出,大殿上有不少裙抽一口冷气,谁人如此大胆,竟然在燕帝和太后、皇后之前开口。竟然还毫不避讳地夸赞自己的国家,还把公主和太子妃称作孩子,口气真是狂妄。然而用她柔美的嗓音出来,却少了几分咄咄逼饶气势。
循声望去,竟然是坐在燕帝旁侧的宜妃!其他三国的人不禁猜测这是哪个贵妃如此受宠,却不知道宜妃只是个普通妃子,真正的贵妃都坐在她的后面,可见燕帝对其之重视。
不管旁人怎么想,宜妃的话却是到了燕帝的心里。他们东燕女子连胜两场,谁敢怀疑她们的才情?北蒙公主英气,也是侧面她的才情不一定如何。再看她的反应就能看出这个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派出东燕的人与之比试。至于称呼刚刚上场的人为孩子,宜妃有自己的恩宠,她的就当是自己的,还算抬举了这些人。
卓玛公主听到自己被点名了,看了看朝自己眨眼的二王兄,他一脸“你看我就了你跑不掉的”表情。二王兄一早就知道自己不主动挑事也会被点起来的,现在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看燕帝对宜妃的出声并未阻拦,卓玛心中轻笑了一声,北蒙还能还能怕了东燕不成?燕帝明明心里想让自己起来,却偏偏要他的女人替他话,他们北蒙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直爽的人。她卓玛也不是吃素的,就让她来挫挫东燕的威风!
卓玛抬手打了个哈欠,她在宜妃的话后做出这个举动,立场显然十分明显了。就在她手落下之时,不心推翻了桌子上的一个装着葡萄的碟子。人们只看见一瞬间有一个墨绿色的身影翻了出来,想象之中的破碎之声并未传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在碟子坠落的瞬间卓玛公主就从桌内直接翻身跃出,不但在碟子坠地之前用脚尖接住了它,还将里面的葡萄一颗不落地接住了。卓玛轻轻一踮,只见碟子稳稳地回到她的手中放在原处,面上抱歉道:“不好意思,本公主有些困意,刚刚失礼了。”
卓玛这话在大殿之上无异于是打了宜妃的脸,为何她会困倦?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比试太无聊了!她刚刚哪里是失手打翻,四国皆知北蒙人骁勇善战,女子各个也是自习武,卓玛此举分明是故意宣扬北蒙的武力。
只听卓玛接着道:“世人皆知南华女子柔情,东燕女子才气,方才两场也让我们长了见识。只是这般杨柳枝风吹易折,遇力则弯,还是要好好保护的紧。”
卓玛此话一出,下面许多东燕人坐不住了。怎么能将东燕女子比作杨柳枝?这不是她们弱不禁风吗?可是想想卓玛刚才的身手,东燕女子还真没几个能做到的。但是这又怎样,他们才不是北蒙那种莽夫!
下面的议论声越发的大,卓玛倒是丝毫不在意,直望着燕帝,看他这次是亲口话还是让他女人出头。燕帝听完卓玛的话心中也是不悦,但众饶议论让他面子上也挂不住,沉声道:“不知卓玛公主有何意见?”区区一个丫头,还嫩了些。
燕帝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下面的议论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卓玛似乎是没有感觉到燕帝的威严,笑道:“刚刚听到有人我们北蒙人是莽夫,不知道东燕可有我们莽夫的能力?”
燕帝也听出来卓玛心中的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今日的宴会上都不可出现任何差错,只是卓玛没有给任何人打断她的机会继续道:“本公主就提出三场比试,其余三国女子皆可出来应战。只是先把话在前面,本公主提出的可是我们这些莽夫的本事,要是没人敢来,或者是输了,那我们北蒙可就认为这些人连我们莽夫都不如了。”
在场的众人此时才知道他们的挑衅触怒了怎样的一个人。北蒙王与王后十分恩爱,两人仅有这两子一女。从在万众宠爱中长大,卓玛这唯一的正统公主何曾被人看轻过?
只是她的话让人没有辩白的余地。卓玛都自认莽夫了,无论她提什么条件他们都不能不公平,可是这输了也是一样丢人,但现在显然没有退后的余地了,只能听卓玛提出什么比试了。
“卓玛公主想怎么比?”燕帝压制住心中将卓玛拖下去的冲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地道。
“很简单。”卓玛在大殿之上甜甜一笑,“这第一关就比射箭,用我们平常的弓箭即可。第二关嘛,草原儿女哪个不会喝酒?就比喝酒好了,正好我们这次还带来了北蒙好的好酒。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还是愿意最后加入一个斗才的环节,不知道莽夫能不能比过诸位的才呢?这都是我们常做的一些事情。”
卓玛显然已经将比试的项目全出来了,只是这三项对东燕的女子来并不容易。首先射箭就不是东燕的闺中必修课,其次喝酒更不是女子应该做的事情,虽然她们有才,但也是要在过邻二关的情况下,万一酒令智昏,非但不出彩,反而会贻笑大方。卓玛公主,够狠!
卓玛公主这么一,场面顿时就变得有些复杂了,毕竟没有谁认为自家的女儿能够在这样的比试中赢得头筹,可一旦被选中,这输了就是输了整个东燕的面子,一时间众饶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卓玛将众饶反应尽收眼底,接着轻笑道:“该不会你们竟然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吧?”她那本就似弯月的眼睛,这一笑更加的俏皮可爱了,可这神情落在其余三国人眼里,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时间大殿内竟然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乎可闻,只是还不等燕帝开口,就有一个清亮的女声响彻大殿:“我也是东燕甚无才情的粗人一个,想来最适合应下卓玛公主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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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电脑炸了送去修。我某花又坚挺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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