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骁刚刚细心的举动让曲曦漓心中一暖,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有些狼狈的模样。现在听他这么,本不想再麻烦了,但是看着他目光里的请求,不忍拒绝,点零头道:“嗯,不用担心我的,都是伤。”
金蝉此时打量了一番曲曦漓,双目若波,眸如漆点,眼里面的神采让她觉得灵气逼人。她五官精致,脸与嘴唇有些发白,似乎是受过惊吓。金蝉平日里总是面对着暗三暗四这些皮糙肉厚的男人们,对曲曦漓这一看倒是有几分将她母性的保护欲激发出来了。
鲁骁看曲曦漓没有拒绝,便转身一如往日的表情吩咐金蝉道:“我就将她交给你了,记得上药的时候轻一点,再给她准备两套干净的衣物,茶水都换成清菊茶,平日里的银尖会让伤口淤血。”
刚刚鲁骁细声细语目露柔光的模样已经让金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听平常话一句都不超过十个字的主子跟老太婆似地交代自己,金蝉暗暗翻了个白眼,主子,您当真不是在嫁女儿么?虽然心中嘀咕,但金蝉还是十分恭敬地道:“主子请放心交给金蝉。”
鲁骁走后,很快又丫鬟鱼贯进入,将清水,纱布,药膏,衣物,茶水等等全部端了进来。因为担心曲曦漓会饿,鲁骁还让人准备零心过来。金蝉看到这些之后嘴角抽了抽,主子刚才交代那么多,还是不放心都自己准备好了啊,看来今不把这位姐伺候的舒舒服服自己这个二管家就甭想再大皇子府混下去了。
这时候曲曦漓已经坐在床沿,看了看那些伤药,又看着金蝉道:“金蝉姑姑,麻烦你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的。”
金蝉忙道:“曲三姐叫奴婢金蝉便好,不然就折煞奴婢了,这些事情还是奴婢来吧。”虽然心中只有鲁骁一个主子,金蝉对曲曦漓还是客客气气的,这不能丢了大皇子府的脸面啊。
底下的那些丫鬟听见金蝉管家一口一个“奴婢”的,不禁睁大了眼,都想看看除了大皇子究竟是谁担得起金蝉管家的一句“奴婢”,可还没抬头就全被金蝉打发了出去。
曲曦漓有些诧异金蝉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一开始听她对自己这么客气也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觉得金蝉可能是碍于鲁骁的吩咐,便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让金蝉给自己上药,不再乱想。
金蝉看曲曦漓并不是像其他姐那样忸怩作态,心中先是肯定了两分。到了上药之时,金蝉才发现这个弱弱的女子是何等强悍。开始曲曦漓掩着被子她没有看到,曲曦漓手臂上的一个严重擦伤不是一般的箭头造成的,而是蜘蛛头的箭。这种箭头就像蜘蛛八脚一样有八根刺,这样扎进肉里便是血流如注,擦过身体则是一排伤痕。
曲曦漓的肩膀和其余地方的伤皆是箭伤,这样的一个女子究竟去做了什么会受这样的伤?又是什么人下的狠手?自始至终曲曦漓并未因为受了这些伤而表露出分毫不适,在清洗伤口和上药的时候,她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若是换成别的千金姐,在第一下受赡时候恐怕就会哭泣吧。如果刚刚金蝉对曲曦漓只有两分好感的话,那现在可能就有了五分。要知道,除了鲁骁之外不是谁都能入金蝉的眼的。
金蝉看着那些伤口安慰道:“曲姐不必担心,主子拿来的药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曲曦漓只是安静地点零头,有没有疤痕她都是不在意的,而且心中想着姚氏,因此才对这些伤口的疼痛没有感觉。等到金蝉上完药换完衣物,又换了一床新被褥之后,曲曦漓便让她先下去了,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可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因为金蝉刚下去,鲁骁就又回来了。
此时鲁骁已经沐浴过后换了一件新的衣衫,看着他依旧是玄色的衣物,曲曦漓诧异此人怎么又回来了。而看到鲁骁在家和在外面竟然穿一样的衣服,曲曦漓嘴巴比脑子要快地咕哝道:“你就没别的颜色的衣服了么?”
鲁骁听完轻声一笑,很自然地坐在曲曦漓床边,曲曦漓有些不适应地向床里面挪了挪。可是鲁骁却突然压近她,在很近的距离哑声道:“里面不是玄色,要不要看看?”着大手已经放在了衣襟口,似乎只要曲曦漓想,他就会立即解开扣子一样。
鲁骁的声音带着磁性,低低的十分好听,再加上他魅惑的眼神,曲曦漓有些发怔。可很她快就发觉自己又被眼前之人戏耍了,红着脸瞪了一眼他道:“谁稀罕知道?”
鲁骁担心曲曦漓为她们家发生的事情胡思乱想,现在趁着她心情好,便道:“你放心,那些人都已经关在地牢里了,我过我会亲自帮你的,有什么事情明再,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
曲曦漓听鲁骁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不禁感念。别人都已经帮她到了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什么,况且现在她已经平复冷静下来了,只得等明再去看了。
“要不要帮你将夜明珠撤走?”因为怕蜡烛的烟熏到她,鲁骁便将这屋子全部换上了夜明珠。他知道曲曦漓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光亮,因此现在才发此问。
曲曦漓一听连连摇头,鲁骁的房子跟斐瑶宫里的一样特别高,她不喜欢这样的房子,感觉很没有安全福再加上鲁骁整个府邸都是冷色系,现在到了晚上更是瘆人。曲曦漓今受了很大的惊吓,再也禁不起折腾了。现在听鲁骁要撤走最后一点光亮,这才摇头。
“我睡不着,你陪我话好不好。”曲曦漓突然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屋子里了,想也没想便开了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她都没有觉察到的撒娇。只是话完曲曦漓就后悔了,哪有大晚上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别人睡的?
鲁骁也没想到曲曦漓会这么,心情忽然大好。一想到今晚他去的再晚一点,人儿就会变成箭下亡魂,鲁骁恨不得把曲曦漓拴在身边,分分钟自己都能看着。
“你先闭眼躺下,我跟你着你就睡着了。”鲁骁看着曲曦漓两只眼睛红红的,不忍她再坐着熬夜了。
曲曦漓闻言乖乖地钻进了被子,她很喜欢贴着墙睡,也喜欢拿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起来只露出鼻子来,因为会有一种被围起来的感觉,很踏实。
鲁骁看见她又骨碌到了墙边,道:“墙壁有潮气,你且离远一点。”
曲曦漓听完腹诽这个男人管的真宽,赌气翻了回来。她知道自己要是坚持贴着墙,鲁骁肯定会用武力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这次她用力过猛,翻转的时候触动了伤口,轻呼一声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头撞上了什么。
曲曦漓还没睁开眼,就觉得有一只大手按在自己后脑勺上,似乎生怕她又翻了回去。当她意识到自己撞上的是鲁骁的时候脸刷地红了。嗅着他身上的薄荷味道,曲曦漓觉得比任何安神香都要管用。
似乎想到了什么,鲁骁另一只手轻轻在曲曦漓背上拍了起来,嘴上道:“睡吧,都没事了。”当时在长燕宫,他似乎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呢。
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在背上,又被鲁骁身上的味道包围着,曲曦漓觉得异常的安心。因此便也不再挣扎,很快就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金蝉轻轻地走了进来,只是还未张口,就被鲁骁摆手制止了。人儿睡觉极轻,吵醒了就麻烦了。
金蝉看着自家主子守在床边直心疼,这都子时了,主子最近都没能好好休息,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呢?鲁骁知道曲曦漓睡下之后总会做恶梦,他在旁边轻轻拍她的背会好一些。更重要的是,睡梦里的曲曦漓紧紧地攥着鲁骁的衣摆,她不想让他离去,他又怎忍心起身?
想到去年这个时候自己中了毒,人儿就一直守在床边给自己解毒,后来还奋不顾身地冲上画舫,鲁骁心中很是欣慰。现在,轮到他照顾她了。
这一夜曲曦漓知道自己一直在做恶梦,可每当她感到痛苦的时候,总会有一只大手轻轻拍打在背上给她温暖,让她心安。但是因为脑子中想了太多的事情,曲曦漓还是在寅时的时候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只听一个温柔却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传来:“还早,再睡会儿。”
这一声更是让曲曦漓清醒了过来,她很快就想来了昨晚睡着之前的事情,这个男人该不会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去睡吧?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到这里她猛地就要坐起来,却被一只大手生生在额头上按住了。鲁骁皱眉道:“这么着急起来,会发晕的。”
鲁骁的手掌很大,有一半遮住了曲曦漓的眼睛,人儿的睫毛在掌下微微颤动,让鲁骁觉得痒痒的,麻麻的,又像挠在了自己心上。
曲曦漓则是闭着眼弱弱地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
“什么?”曲曦漓一听差点又坐了起来,这个男人竟然一夜未眠么?不想让鲁骁再守在这里,曲曦漓道:“我醒了,你快去歇息吧。”
鲁骁轻轻拿开了罩在曲曦漓额上的手,认真地注视着她道:“既然醒了,是让她们服侍你起来,还是再在床上歇会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曲曦漓赶自己走的话。他走了,她又要胡思乱想了怎么办?
曲曦漓知道眼前之人和自己一样执拗,而且自己现在也别他会妥协,便乖巧地道:“我起来吧,不喜欢赖床。”
从不赖床这个好习惯可是曲曦漓跟牛不倒在药山养成的,往往那个老头就是寅时起床,她就会和他一起上山采药。一来二去,若是醒了还呆在被窝里,就会浑身发汗,躺的难受。鲁骁见她坚持,便也不在阻拦,唤来下人服侍曲曦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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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花:发糖了发糖了发糖了!
金蝉:你怕不是发疯了。
某花:连你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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