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站得累了,觉得胸口开始憋闷,浑身没力,
她也顾不上地板脏不脏,直接坐到地上,头靠着门板,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祈祷有人经过这里能发现她。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门锁得蹊跷,
她记得自己是从里面插上的门,锁舌当时是缩进门板的,
除非有人从外面用钥匙上锁,它不太可能自动锁上,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原因,
可两次面试都遇到拦阻,她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她的头昏昏沉沉想要睡觉,感觉全身的力气正一点一点消失,
突然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声音,“这扇门怎么上锁了?”说着还敲了敲门,
另外的人说:“这是我们的杂物间,没人。”
安恬听到人声,赶紧用力睁开眼睛让自己清醒,
她举起无力的手,积攒力气用劲敲门,“砰砰砰……”,她感觉自己已经很用力了,
可发出的声音却并不大,“砰砰砰……”
何一鸣已经走出几步正要离开,他听到了那几声“砰砰砰”的声音,
他又折返回来,“开门。”
何一鸣对跟着他一起来的酒店领班说,声音不大,却很强势,
领班却并不在意,“何总,您听错了,里面没人。”
何一鸣声音提高一些,显示他的不耐烦,“我叫你开门。”
领班额头开始冒汗,但他还是没动,“何总,里面确实没人。”
这时,门板又有“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何一鸣声音又高了些,问,“要我叫你们于总来吗?”语气强硬不容商量,
领班怕事情越闹越大,这才对一边的服务员说,“开门。”
服务员早吓得腿软,手抖着从口袋掏出钥匙,又颤抖着打开更衣室的门,
门刚一拉开,安恬的身体就扑倒在门口地上,服务员吓得尖叫一声“啊!”
领班的脸色也煞白,“这……我也不知道有人。”
何一鸣顾不上跟他扯,赶紧蹲下将安恬扶靠在他怀里,手臂揽着她,
“安恬……安恬……”何一鸣摇着她,
安恬从黑暗里突然见到光明,觉得刺眼,她无力的伸手挡住眼睛,感觉肺里一下充满了新鲜的空气,就像一尾离开水快要窒息的鱼又回到水里,她用力大口呼吸。
“水……水……”她用力挤出两个字。
“水!快去拿水来!”何一鸣此刻的脸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愤怒明明写在脸上。
领班赶快叫人去拿水,
何一鸣将安恬抱到靠近窗边更通风的地方,那里有张沙发,让她躺下调整呼吸,
看着安恬的脸色惨白,何一鸣一脸担忧问她,“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歇一会就好了,”她突然想到试镜的事,“现在是几点?”
“一点十分。”安恬的眼神黯淡下来,导演肯定都走了,她已经来不及了。
何一鸣问,“你是不是在担心试镜的事?”
安恬点点头,
何一鸣安慰她,“没事,你先休息调整一下,导演他们在等你呢。”
安恬马上两眼放光,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
何一鸣笑答:“真的。”
服务员拿来了水,何一鸣递给她喝了几口,安恬立即有了精神,
她从沙发上奋力站起来找自己的背包,服务员马上给她送过来。
她要往会议室走,何一鸣赶紧跟上,
刚才欧文正在电话里跟他交代,让他在这里守着安恬,欧文正正在赶过来。
嘴里还说不在乎,身体比嘴诚实多了。
……
安恬来到会议室,
米修导演他们几个都还在等安恬,安恬一脸歉意,直说“对不起”,
米修他们在娱乐圈待久了,经常遇到耍大牌的艺人,对她这样迟到见怪不怪,
冲着她身后的资本也得忍着,只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迟到这么久,都让几位导演对她心里有看法了。
刚入行就敢耍大牌,以后指不定在演艺圈有多横呢!
安恬拿着剧本又熟悉了一遍,就开始即兴发挥表演起来,
她表演一个同主角一起进宫的小宫女,和女主同在浣衣局洗衣服,有过一段时间的友谊,最后却被贵妃利用,死在权谋之下。
安恬将小宫女刚进宫时的天真无邪、到入宫后的谨慎小心,再到后来与虎谋皮时的精明算计、然后再到最后覆灭时的不甘与癫狂,
层层递进,表演得很有层次,人物内心刻画很生动立体,
令在座几位导演很满意,
对一个新人演员来说,对角色塑造能有这样深刻的理解实属不易,
米修导演对安恬刮目相看,对她说,
“好好演戏,好好做人,以后日子还长呢。”
这句“好好做人”说得很有深意,在提点她,
安恬当然知道米导指的是她两次迟到的事,
她明白,即使她心里冤枉的要死,说出来真相也没人会信,别人只会认为她狡辩。
等她和导演聊完,
一转身发现欧文正坐在靠近大门的位子上,四目相对,她一时愣怔住了。
旁边坐着的何一鸣感应到两个人眼神里的电流,
轻轻“嗯哼”一声,提醒欧文正米修导演在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