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又如何?内疚又如何?
被上司施舍又如何?被上司的姐姐背地里辱骂又能如何?
王秘书情绪过去了,医院里打针、洗胃结束了,遭了一圈罪,又恢复往日模样了。
该工作的工作,该汇报的汇报。
第三天,王秘书回京了,给贾凯汇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总结道:
“司家在京都的靠山,很可能是江家。”
贾凯深深皱眉,低头端着玻璃茶杯轻轻吹拂上面的茶叶。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听到这样的背景,大概率就放弃了。
就连王秘书,都觉得贾凯会放弃。
这也正是司老太的意图,传递信息过来,希望贾凯能理智在线,放弃跟林渤幸、陆老爹等同流合污。
这种做法,其实算是威慑的一种。
就像是原始部落的大寨子门口,木桩上叉着各种猛兽白森森的头盖骨,不就是为了威慑对手?
明摆着告诉人家,你看,这都是我们的战绩,我们可一点不好惹。
识相点的,就避开了,威慑信息接收到了。
社会在发展,威慑手段与方式越来越多,作用都一样。
只是,刀口舔血的人,那都是有侥幸心理的人,岂肯轻易放弃?
贾凯如果没有侥幸心理,就不会伸手。
既然伸了手,只会饮鸩止渴,越拿越多,越来越贪!
他实在是舍不得自己判断出来的四个亿的财产!
虽然不能全部都到自己口袋里,可每年的分红,那得多少?
这是贾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真正巨款!
“王秘书,你再去一趟龙城,给我姐那孙女重新办一份户籍。”
……
王秘书再次站在陆明妈病房时,递上去的是一个文件袋。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带果篮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心里开始抵触了。
陆明妈接过来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个崭新的户口簿。
打开,那里面只有一页,是“陆换娣”的。
陆明妈顿时惊喜连连,老脸笑成了一把菊花:
“好!好哇!这可太好了!”
“林琪梓跟我家陆明离婚后,就把换娣的户口迁走了。”
“如今,那孩子的户口在国外,再想迁到我们家也不是很容易。”
“哎呀呀!有了这崭新的一页户口页,那可是事半功倍啊!”
当天下午,陆明妈就兴高采烈地出院了。
随后,他们老两口外加一个王秘书,直奔万虹家要人:
“我是换娣的奶奶,这是她的爷爷,我们才是孩子的亲人!”
“万虹,你给我出来!”
“你是司家的儿媳妇,你还跟换娣的姥姥有仇,我的孙女,咋能放心给你照顾哩?”
“万虹,把我的孙女还给我!”
陆明妈又不怕丢人,为了钱,已经完全泼妇上身了。
站在万虹小院的门口,叉腰吐沫横飞地骂街。
周围一圈虽然没有邻居,不代表小巷子远一点的隔壁的隔壁不住人。
半下午的,家里没事干的婶子大爷们,都三三两两出来了,不远不近地站着。
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都是清一色说万虹不地道的。
司老太在院内都听着呢,皱眉思考对策。
万虹是个老实本分的家庭妇女,一遇到事情就慌神:
“妈,再这么闹下去,对咱家名声不好。”
“小诺已经去巴黎那边办手续了,很快,小爱的监护人就会过给他。”
“他们既然要带小爱走,那就给他们吧!”
“反正、反正小诺回来了,手里头有白纸黑字的正经文件,他们还能不给孩子?”
“就算打官司,那也是小诺赢,不是么?”
万虹虽然说得对,但多少有些想当然了。
司老太想的比这复杂多了。
可孩子的确是人陆家的,的确跟他们司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颜立夏当了妈以后,事关孩子的事,她就容易暴脾气:
“叫嚷个啥!再叫我让保镖给他们轰走!”
“这一家子人,为了钱真的是完全没皮没脸了!”
“纠缠到现在,还来……”
“别冲动。”司老太将人拦住了。
看了看身后已经吓得泪眼汪汪的爱丽斯,只得好商好量:
“娃儿,你是啥想法?”
“我不跟他们回去!”爱丽斯态度非常坚决。
“爱丽斯是我的姐姐,我的爱丽斯,不能走!”
小平安在旁边煽风点火,挡在爱丽斯的前面,眼泪都掉下来了。
小圆满生气了,皱着眉抡起一块板砖,就要冲出去干仗。
“满满回来!”司老太把人喊回来,蹲下来给孩子们讲道理:
“眼下这个场面呢,是人家占理。”
“有时候,拳头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小爱,你舅舅那边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回来。”
“太奶奶的意思呢,是你暂时先跟他们回去,等你舅舅回来了,就去接你,咋样?”
爱丽斯的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嗓音都软了,带着浓重的哭腔,问:“太奶奶,我舅舅明天真的来接我吗?”
小平安先炸锅了,表示不同意,抱着爱丽斯不肯撒手。
司老太给了颜立夏一个眼神,当妈的只能先把儿子抱走。
“嗯,明天就回来了,到了京都就去找你,你先跟他们回去。”
司老太不得不考虑更多的因素,这孩子跟他们家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外面的人再唯利是图,也是孩子的亲爷爷奶奶,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清楚内里真相的人,司家的人总不能挨个给街坊邻里解释一通吧?
在外人看来,于情于理,司家都不占上风。
爱丽斯泪眼汪汪,心里很是委屈,却不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
京都,陆家四合院。
晚饭后,陆老爹呲着牙笑嘻嘻提议:
“陆明那边的屋子,已经给租出去了,小爱今晚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睡。”
爱丽斯咚一声放下碗,明确表示:
“我都七岁了,我要自己睡!”
陆明妈冷笑,翻了个白眼,怒道:
“七岁咋了?七岁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矫情个啥?谁给你惯的毛病!”
“还你要自己睡?没那个多余的房间!”
“要不是紧缺钱用,你爹妈那半边的屋子,我们愿意租出去啊?”
“我们老两口一起睡都觉得挤得慌,如今再加一个你,我还嫌麻烦呢!”
“嫌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啊!”爱丽斯一句不让,回怼:
“谁稀罕跟你们一起睡?”
“我都这么大了,我没点隐私的啊?”
“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这地方能住人?”
气得陆明妈暴跳如雷,一巴掌甩在爱丽斯脸上:
“你个赔钱货!你就是矫情!要洗澡去院子里龙头底下接水脱光了洗!”
“你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你有个啥值得别人看的?”
“你还要洗澡的地方?你还要自己单独的房间?你咋不上天!”
爱丽斯暴脾气上来了,宁折不弯,蹭一下站起来,狠狠用力掀翻了折叠饭桌: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去验伤,控诉你虐童!”
陆明妈冷笑一声,一步走过来,揪住爱丽斯的胳膊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耳光子:
“我虐童?我打自己孙女咋了?不听话难道不应该挨打?”
“我让你顶嘴!我让你胡说八道!”
“为了你个黄毛丫头,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陆老爹在旁边象征性拉了一把,没想到也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就再也不敢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