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咋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司辰赶紧关怀小娇妻。
颜立夏深吸一口气,眼瞅着要爆发了,要叭叭叭说点啥。
结果,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了。
司丽歌是个看人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实在有违良心的话,那她就见鬼不说话。
司笑笑年纪小,容易口无遮拦,但并不是没情商。
从她卖货很厉害就能看得出,真正长大后也许会是下一个司丽歌。
宋倩倩纯粹就是智商情商都欠费,幸而家庭条件好,宠着她没受过委屈。
这样的人,如果不给别人造成困扰,也挺美滋滋的,心大,乐观,没烦恼。
颜立夏,跟她们刚好相反。
她是个凡事三思而行的性格,有话脑子里过一遍再开口。
水英花毕竟是赵议媳妇儿,司辰兄弟的老婆。
颜立夏不太想在司辰跟前嚼舌根,这不是她的作风。
况且,颜立夏也有自己的智慧:
有个骚货觊觎我老公,我干啥还要告诉他?
我是怕他不知道吗?
那骚货不就希望他知道,然后回应她?
对于颜立夏,司辰可太了解了!
“媳妇儿,咱俩夫妻之间,有话直说,不用藏着掖着。”
他试图引导颜立夏说出来。
颜立夏咬着蔷薇色的水嫩下唇,垂眸思索了一下,道:
“没啥好说的,反正,你以后离她远点!”
司辰心里明镜儿似的,大约猜到怎么回事了。
水英花,可能跟颜立夏打听自己了,并且,明目张胆的表露想法。
不然,她不会这么生气。
司辰心想,上次我去赵家垣收割麦子,也不见这个水英花对我怎么样。
时至今日,他都没记住赵家几个媳妇儿的脸,因为没必要。
可如今,这个水英花突然对他感兴趣,那能是什么原因?
他有钱了!
他是水英花眼里的大老板了。
所以,他有勾引的必要。
当然,如果有更有钱的人,比如煤老板,那水英花就会转换目标。
她喜欢钱,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
这种女人,司辰前世见的多了,她们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标签,捞女。
只不过,这个年代,她们还不敢明目张胆,也还有流氓罪约束她们。
“媳妇儿,如果她不合适站柜台,我去跟她说,让回吧。”
司辰觉得,有事情就得解决。
颜立夏咬了咬下唇,道:
“她倒是挺精明的,不是说不适合站柜台,而是……”
“赵议去上学了,把媳妇儿交代过来,才上班第一天,咱就给辞退了,我总感觉不厚道。”
“这个事情关键在于你,别理她,听到没?”
“嗯嗯!”司辰嘴上一迭声答应下来。
心里想的却是,让她走还不容易?
不必亲自出面,过几天就能让她主动离职。
……
县医院。
司丽歌刚吃下去的饭,又吐了。
她的妊娠反应开始了,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对此,司香兰的解释是:
“孕早期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熬过三个月就没事了。”
“你黄体酮不太好,还得打针。”
“还有叶酸片,你吃的比较晚,现在也要抓紧补起来。”
“你还贫血、缺钙,都得抓紧补一下。”
这年头其实还没普及叶酸。
也就司香兰是她亲姐,才会给如此建议。
司丽歌看着那些补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如今,吃什么都吐,连喝水都要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本来,住院保胎是个借口,这下子好了,成真了!
宋添福看着媳妇儿这样,心疼得要死!
“都怪我,不该出这么馊的主意,简直就是自证预言嘛!”
司丽歌有气无力,躺在病房的硬板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想念我的席梦思!”
宋添福在一旁劝慰:“你再坚持几天,等你过阵子好些了,我就带你出院。”
司丽歌充耳未闻,又嘟囔:“我想念我的高跟鞋、花裙子、口红化妆品。”
宋添福又好声好气安抚:“你稍微坚持一下,等娃娃生出来,你就自在了。”
“丽歌,想吃鸡肉还是牛肉?鱼肉也行,我让妈做了给你送来。”
司丽歌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就连一想到这些东西,她都想吐!
最近的她,真的是一点荤腥都不能沾。
闻到就想吐!
就连大白兔奶糖,也莫名其妙在她这里成了禁品。
甜腻腻的东西,也都不能吃。
咋地孕吐会这么严重呢?
每天也就水果能吃一点。
“小福子,我想吃玉米。”司丽歌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我还想吃蒸枣儿,就那种青红都有的大枣,我想吃蒸熟的。”
“还有红薯、苹果,我都要放一起蒸熟了吃。”
“成!”宋添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病床前握着司丽歌的手,亲了亲手背。
“你就是要吃黄河里的千年鳖,我也给你捞上来!”
呕——
司丽歌这下子又想吐了!
她的症状进化了,变成听到肉就会吐。
奈何,趴在床边干呕半天,连苦胆汁都没了。
司丽歌一脸的苍白,有气无力来了一句:
“你才吃鳖!”
如果是往常,宋添福一定嬉皮笑脸跟她抬杠。
可如今,短短几天的时间,司丽歌苍白憔悴得吓人。
宋添福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样的司丽歌,是他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
那个张扬明媚的女子,如今,连吼他两句的力气都没了。
“丽歌,咱就生这一个,往后再也不生了!”
司丽歌躺在床上嘟囔:“我还想儿女双全呢,我又不是交不起罚款。”
宋添福:……-_-||
为啥我就不能一次性龙凤胎!
……
国煤就是有钱!
学生们开学了,司辰的国煤百货楼也重装开业了。
这可是国煤的脸面,宋慈岂会草率装修?
这一次,风格更加浮夸!
宋慈恨不能把这个百货楼装修得“只能看、不能摸、买不起”!
这一次,司辰却很低调,连鞭炮都没放一下。
宋慈看不下去了,派人在门口给放了几盘鞭炮。
还请了鼓乐队,在门口表演了一上午。
厂长不要面子的吗?
司辰可一点不担心自己开业了没顾客。
别说黑金镇了,就算整个元孟县,哪怕隔壁县城与黑金镇交接的乡镇,有谁不知道国煤百货楼的?
买时髦,上国煤!
低调的司辰,并不是每天都去看场子,大部分时间赖在家带娃娃。
这天,司辰正在大槐树下抱娃玩耍呢,妹妹司乐天眼圈红红从隔壁司笑笑家跑了出来。
“咋啦?”司辰诧异了,这俩小姐们闹别扭了?
平时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裙子,今天翻脸了?
司乐天抹了一把泪,委屈道:
“刘婶子骂我了,嫌我把笑笑带坏了。”
司辰哼哧一下就笑了,问:“哪方面带坏了?”
“笑笑那智商,学渣一个,不把我家妹妹带坏就不错了。”
“还我妹妹带坏她?”
“我妹妹抄她作业了,还是考试偷偷跟她要小纸条了?”
司乐天成功被逗笑了,却还是维护自己小姐妹,嗔怪:
“哥——你不许这样说笑笑!笑笑又没错,她也被刘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呢!”
“好好好,我不说她,那你咋回事?”
司乐天这才缓和了情绪,开口交代:
“前几天,奎哥去京都上学,笑笑不是跟去玩了?”
“他们本来是去逛动物园的,结果,走错地方了,到了一个批发市场。”
“笑笑在那里开了眼界,就想着,要从那里批发衣服回来卖。”
司辰的手上,被儿子流了一大滩口水,不得不拿了口水巾给崽崽擦,问:
“咋地,笑笑不想上学了?要不然,刘婶子也不会反应这么大。”
“对!就是这么回事!”司乐天有点被惊到了:
“哥,你咋一下子就猜到了?”
“笑笑根本不是上学那块料,明年高考也考不上像样儿的大学。”
“开门市,那是迟早的事儿!”
“哥!说了不要嘲笑我们笑笑!”司乐天不开心了。
“好好好,不笑、不笑。”
司辰钢铁直男,其实不太能理解司乐天这种小女孩的彼此袒护。
隔壁院子里,突然传来刘春花的骂声:
“你大哥成绩不行,早早就不念书了,轮到你了,又是个没出息的!”
“咱家有我二哥考上大学不就行了?”司笑笑哭着反驳:
“干啥我也要去考?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你就气死我吧!”刘春花蓦然拔高了音调。
司建华也出声阻止:“你干啥呀?好好说话,打她就能顶用?”
“你还有脸说我?你闺女,你倒是管啊!”刘春花气得大嗓门跟破锣一样:
“早说了不让她上司辰那里守柜台,一个两个的非是不听!”
“这下子好了,她心思野了,书都不念了!”
“那可是高考,你咋地就不能坚持到考完?”
司笑笑哭得更凶了,破罐子破摔:
“我才高二,期末考试总是垫底,那高三更难,我能考上?”
“你一个学美术的,文化课才几个分数啊,你就考不上了?”
“几个分数?妈!胡说八道也不是这样的吧?高中啊,那么难的题,那是随便考考就能有分数的?”
“死丫头!你就跟我犟嘴,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隔壁院子又是一阵子的鸡飞狗跳。
司笑笑哭喊着跑了出来,司乐天连忙起身,跑向自己小姐妹。
刘春花虽然迁怒于司乐天,却也不至于动手打她。
有她护着,司笑笑一路跑到了司辰这边。
刘春花看到司辰,更来气了!
要不是司辰闹这么一出所谓的暑假打工,她的女儿也不至于高考都不考了,要辍学搞什么批发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