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事,老万虽然有些意动,常年在外奔波的镖师,谁不想有个安稳的生活,也就每次回到洛云城,才能感觉到家的感觉。
也正是为了能在这个家过的更舒适,所以他们需要不停的在外打拼,别看老万四十多岁就要退休了,那是因为家里的情况不允许他继续跟镖。
他妻子病了,干不动活了,常年服药,儿子今年十六,自己常年不在家,缺乏管教,整日混迹市井,游手好闲,自己再不管管,就彻底废了。
所以即使退休后,他的生活依然还会很艰辛,并不会过的很安稳,林辰的邀请和许诺很动人。
可是真要做出选择还是不容易,洛云城是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这里就是他的家,故土难离,这种情结不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
对于林辰他也没有足够的了解,并不确定他的保证承诺是不是会实现,再说青阳镇再好,毕竟是在大城之外,让他抛弃大城内的生活,去城外过日子,他很难抉择。
“多谢林公子的美意,我会好好考虑您的建议的!”
老万最终还是没有立即答应,可也没把话说死,林辰没有再强求,他的确缺人手,可对于能选择跟随他的人,这何尝不是一个机缘呢,林辰现在很相信“有缘人”这一套说法。
夜色拉开帷幕,塔内墙壁上人影绰绰,划拳声吵闹声不绝于耳,除了轮值守夜的四个镖师,其他所有人都放的很开,包括玉儿她们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低声谈论着什么,小脸被火光烤的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林辰本以为酒酣人醉,好好休息一宿,明日又会是崭新的一天,可事情总是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警戒的镖师很敬业,远远的听见杂乱的马蹄声迫近,就急忙示警禀报,得到消息的定远镖局众人,无论是在做什么的,都立马停止动作,拿出随身武器,跟随镖头鱼贯而出,护卫在马车左右。
塔中热闹的气氛霎时变得安静,林辰几人没有起身,依旧团坐在里间拐角处的火堆旁。
不是他们端架子,有这些经验丰富的汉子们,足以应付局面,他们出去反倒是添乱,一个队伍只需要要一个发言人就够了,何必再去凑热闹呢!
“在下定远镖局梅高峰,行镖至此,敢问来的是哪位朋友,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果然,在定远镖局一行人出去不久,外面就传来梅高峰的江湖惯例套话。
“呦呵!总算赶上了,狗日的累死你大爷我了,对面的劳什子镖局的人听着,现在开始,都给我把兵器扔了,乖乖站在一旁,大爷求财不杀人,饶你们这些狗日的一命!”
听到这林辰等人虽然没出去,可也明白了:“这是遇着劫镖的了!”
对此林辰还是有几分兴致的,这可新鲜的紧,他还没见过呢,起身来到门口,透过人群缝隙望过去:
对面清一色的骑着棕灰色高头大马,个个裹着头巾,面部用一块黑布蒙着,差不多近二十来人,为首的一个腰挎长刀,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挽着马鞭,正遥遥的指着梅高峰等人,浑然没将这群人放在心上,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朋友这是何意,若是手头不宽裕,梅某众兄弟奉送朋友百十两纹银,请诸位朋友喝个热茶,去去寒气,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哈哈哈!大爷稀罕你的银子,真的,我太爱了,不过大爷喜欢自己拿,别人给的要还人情的,大爷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你们可以弃械了!”
这蒙面头领一如既往的自信,说话也是抑扬顿挫,戏剧性十足,如果不考虑他说话的内容,跟这样的人聊天,应该是件蛮有意思的人。
在头领讲话完毕瞬间,其身后的所有蒙面劫匪,皆是默契的抽出长刀,斜指寒月,散发出冷冽凶悍的气息,扑向镖局众人。
“康!康!康!”
受到对方气机影响,镖局这边虽然人少,可早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也是纷纷手按刀柄,刀身出鞘半截,就等镖头一声令下。
“嘿嘿,哈哈哈!好个贼子,给脸不要脸,我定远镖局镖行西域数十载,岂是吓大的,弃械求生、苟且偷安可做不了这行,尔等既要劫镖就得拿出本事来!
定远镖局律:‘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梅高峰见对方目的明确,无法善了,随即抽刀高举,一声大呼,众镖师齐声云从,声震四野,刚刚还是把酒言欢的汉子,瞬时变得彪悍疯狂。
对面头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被对方先声夺人,自己这方气势顿时一顿,身下马匹也是不安起来,他知道不能再等,一提马缰,顺手抽出腰间长刀,一声大喝:
“杀!”
“杀!”
双方混战瞬间打响,一方骑马,一方步战,好在两方离的很近,又是在寺庙的残垣遗址上,马匹跑不起来,只占个居高临下的优势。
可是定远镖局这伙人,也端得刁钻善战,默契非常,也不见人指挥,可是个个冲到马贼身前时立即就地一滚,躲避对手长刀的同时,手中长刀果断斩向对方马腿。
然后再度滚开,凡是有落马的,自有同伴补上一刀,虽然不少人会被后面混乱的马蹄踩伤,可没一个畏战的。
一个回合结束后,双方各有损伤,马贼死了三个,马匹更是残了六七头,镖局这边虽然没人死亡,可基本上都有不同程度受伤,更有两个被踩断大腿,失去战斗力。
初次交锋,定远镖局大胜,可也不好受,个个狼狈不已,强撑着再度聚在一起,气势再次凝结,纵有伤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马贼一边吸取之前教训,纷纷下马,手持长刀愤恨的看着镖局众人,并没有因为同伴身死,而心生畏惧,反倒是凶焰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