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觉得这地宫里虽好,吃喝不愁的,但她总觉得并非长久之地,还是想着快点儿离开才好!但这必须要温和同意才行,否则她哪里能出得去。
“嗯,”温和弯了弯唇角,他似乎是个很含蓄的男人,就连微笑都极为含蓄。“你快吃吧!别让饭菜凉了!”
“不急,慢慢吃!”何依吃吃地笑着。“反正在这里闲着没事!吃完了午饭,我们还要准备晚饭呢!”
在这里,似乎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温和没再说话,往她的餐碟里面挟了些她爱吃的食物。
两人吃吃喝喝的,倒是没再冷场。虽然温和不再主动说话,但只要何依问起什么事情的时候,他都会回答。
何依虽然觉得他情绪不高,却也不甚在意。估计在膳房里提起他的过去,引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更多的是在思念已逝的亲人吧。
这样想着,她对他就多了几分谅解和同情。因此她不介意他突然的低落和沉默,还不停地帮他挟菜,主动逗他说话。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何依发现温和越来越沉默。就算她主动问他话,他也半天没有回答。
他低着头,看似在专心地吃东西,但是何依发现他的餐碟里的食物几乎没有减少。
察觉到异样,何依就留神观察他到底怎么回事。看他一直在埋头专心用餐,怎么会吃不进去呢?
她看到温和的筷子似乎只是在那些食物的上面戳了戳,然后就送到了嘴里。
天呐!何依被这个诡异的现象给震惊住了。他竟然在佯装吃东西!
难怪吃了这么久,他面前的餐碟就没怎么变化。
“温和,你在做什么?”何依忍无可忍。她现在已经不再喊他温先生,而是直呼其名。反正在这地宫里只有他们俩,犯不上那么客气了。
温和仍然低着头,不说话。他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戳着一块鱼头,也不再往佯装往嘴里送了。
“你到底怎么了!”何依无法理解。同时隐隐感觉出一丝异样的恐惧。他……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着了吧!
“我吃不下。”温和仍然低着头垂着眼睑,声音却有些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嘶哑。
“为什么?”何依怔了怔,同时表示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你为什么吃不下?吃不下可以不吃,你为什么要装作在吃东西呢?”
“因为……”温和说话的语速仍然跟平时一样慢吞吞的,只是嗓音变得有些嘶哑。“你不停地让我吃东西,我若不吃,怕你生气!”
“……”这下子,何依真得无语了。原来,他装作吃东西只是为了哄她高兴啊!
这个男人,未免温柔过火了吧!不想吃就不吃呗!竟然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佯装吃东西!
何依有些奇怪。总之,她就觉得此时此刻的温和怎么看都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抬头呢?”何依打量着低头沉默的温和,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诡异的邪气。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口咚咚地乱跳着。
温和拿着筷子,僵坐在那里,就是不肯抬头。
“你要不想吃就算了!”何依试着劝他放下筷子。“晚上再吃吧!”
这次,温和终于开口说话了。“这就是晚上!”
“什么?”何依又是一怔,完全不懂他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早晨我做好了饭,你太累就睡着了!你睡得时间很久,我不忍叫醒你让你一直睡!”温和慢慢地说道。他的声音的确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似乎隐隐有些嘶哑。“等你睡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呃,”何依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再一想,她昨夜未眠,身子又孱弱,自然就撑不住了。一睡之下到中午也就不奇怪了。但她记得自己问过温和时间的。“我们吃的早饭其实是午饭!我们现在吃的午饭……其实是晚饭!那我问你时间……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这次,温和没再说话。他只是放下了筷子,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般规规距距地坐着。只是他始终低着头,不肯抬头看何依。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愧,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事情。
何依越来越觉得温和奇怪,想到之前发现他到了晚上就变得奇怪,不由心里越发恐惶起来。而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她认为自己在吃午餐,其实是晚餐!
想到这里,她不由毛骨悚然,再加上此时所处的环境——楼兰女王的地宫,而那女王昨夜刚刚被他们给砸得支离破碎。
“温和,你是不是……到了晚上就有些古怪呢!可昨晚我们在一起的,你很正常啊!”何依快要崩溃了,她不知道温和为何一直低着头,难道他被楼兰女王的魂魄给附体了?
就知道楼兰女王不是什么善茬,她哪能那么好心地款待他们俩呢。他们把她的尸身砸得希巴烂,她还容许他们在她的冥宫里大吃大喝的,根本就是有古怪好吧!
“昨晚,幸好你救了我!你还打败了楼兰女王变成的煞!你勇敢又聪明,体贴又细腻,一切都很正常的啊!”何依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因为此时的温和越来越古怪了。她怎么觉得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像僵尸呢!
“温和,你说话啊!你别吓唬我啊!”何依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襟,想跑又不敢跑。离开了温和,她该往哪里跑。
这地宫里到处阴森森的,她根本就跑不出去。但她唯一可以信任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怎么变得如此古怪呢。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帮助你恢复正常!”何依原本可以考虑很多问题的,但她由于慌张就乱了思绪,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帮你!”
终于,温和开口了:“我……在吃饭前不止去了茅厕,我还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何依颤声问道。她觉得温和可能是去的那个地方有古怪,才让他变成了这副怪样。但她不由又想起了昨天傍晚,初进楼兰古城的时候,暮色渐近之时,温和眼中闪起的诡异光芒……
她那时就怀疑温和的身体里可能附着另一个灵魂,在夜色降临之时才会出现。但昨晚子夜行动之时,他明明很正常的啊!
难道说,那些邪气的不干净的东西不应该在子夜时分最活跃的吗?可是温和的表现却十分奇怪,让她从哪个方面推敲都行不通。
“我去了楼兰女王的寝宫!那里……我早就想……带你去!”温和说着,就站起了身。
何依吓得差点儿没跌倒,她再次被坚硬的实木椅子磕痛了腿,就弯腰去揉。
这时一只火热的大手覆上了她被磕疼的地方,帮她按揉。
“谢谢。”何依道谢,但是下一秒,她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
所有现代化的勘测仪器都失灵了!
因为这里有着强烈的磁场,严重干扰仪器勘测的准确性。依然找不到楼兰古城,依然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依然找不到那传说中的地下河……
祸不单行,一场新的沙尘暴来临了。
“我不走!我不能走!”易良择坚持不肯离开。他环顾四周,俊目里布满了血丝。“我感觉得出来,她离我很近!我不能把她独自抛在这里,她会害怕,她会孤独她会想念我……”
然而,沙尘暴说来就来,半分钟都拖延不得。军部的飞机已经接到命令,火速起飞。可是易良择这里却是怎么都不肯起飞。
没有人拿他有办法,因为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也没有人有足够的份量令他改变固执的念头,除非何依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季雪杉突然出奇不意地拿起旁边的一根橡胶棒,狠狠地砸在了易良择的后颈上。
原本她想偷袭易良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易良择对她已经信任,让她可以时时陪在他的身边。再加上他情绪激动只顾着寻找何依忽略了其他,兼之重伤初醒身体虚弱,因此竟然被她一击得手。
季雪杉的这一棍砸下去,又准又狠,当场就将易良择给砸晕了过去。
其他的人都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季雪杉却是若无其事,拍了拍手,命令道:“赶紧让飞行员过来,马上起飞离开这里!”
由于易良择霸占了飞机的驾驶座,所以才导致这架飞机无法离开。
现在季雪杉打晕了他,便命飞行员过来开走飞机。
她见周围的人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她,就笃定地冷笑道:“还怔着做什么呀!赶紧的!等他醒了,一切罪责全部由我一人承担!”
*
何依由于起身太急,被坚硬的实木椅子给磕疼了腿。就在她低头去揉腿的时候,温和过来了,他帮她揉腿,但伸出的大手却有着异样的火热。
“你怎么了!发烧了么!”何依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异样,顾不上什么男女授爱不亲了,就强行扳起了他一直低垂着的脸。
下一秒钟,她的尖叫声惊天动地,响彻了整座地宫。
温和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狼的眼睛!那绝对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闪着兽光,还是莹绿色的,只有野外的狼才会这样!
比昨天傍晚时分看到的还要可怕十倍!因为那时的温和虽然看起来异样,却也只是有种不同寻常的火热和光芒,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直接变成了一双野兽的眼睛。
何依快要被吓晕了。她尖叫着疯狂挣扎,但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她就像是一只在他怀里扑楞的小鸽子,根本无力挣脱。
温和将不停挣扎的何依抱进了怀里,然后就抱着她径直离开了偏殿。
“你是谁?”何依隔着衣服也感觉得到他身上灼烫的温度,好像一个高烧的病人!她相信他此时此刻一定是被烧昏了头。“快放开我!快放我下来!”
温和对她的挣扎呼救恍若未闻,仍然抱着她,加快了步子,沿着偏殿的走廊,穿过甬道,快步地向着后面女王的寝宫走去。
何依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昨天傍晚时分的温和曾经对她投去一眼,把她吓得够呛。因为那时温和眼里的光芒分明就是男子发情时的欲火难耐。此时的温和……不止是欲火了,简直就是兽火了。
何依无法挣扎,就带着哭腔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难道说,他打算强迫她么?
温和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可是他却正在准备干这样的事情!
何依一路喊叫,却无法挣脱,终于被他抱进了寝宫。
寝宫无比华丽,悬挂着珠帘。温和进来的时候动作有些粗暴,撞得珠帘乱颤,却发出悦耳的细微响声,并没有折断。
何依明白,这珠帘的确十分结实的。因为温和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一扯之下竟然没有扯断珠帘,可见这绝非一般材质做的。
走向那张雕龙画凤的大床时,何依看到了楼兰女王的画像。就在大床的旁边,栩栩如生。
这个女子果然有着跟自己相似的容颜,但妆容却华美,也许是为了昭示王室的地位吧!
温和将何依放在了大床上,抬起一条修长的腿压住她的腹部,然后开始脱衣服。
何依没想到温和如此直接,什么解释都没有,直接动武的。
他脱衣服的动作同样粗暴而野蛮,衣服撕裂了也浑然不觉。看起来,他就像一头被欲火烧昏了头脑的野兽。
“不要啊!”何依如何拒绝他都听不进去了!她看得出来,此时的温和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可能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体了,或者说大脑被另一个物种给控制了。
情急之下,她抓挠向温和,另只手却摸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一把匕首!
床上怎么会有一把匕首呢?何依无法理解,但情况紧急,她已经无法思考,更没有时间去探究这东西的来由。她本能地抓起那唯一可护身的利刃,捅向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