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温和的话之后,何依脑子很乱。因为这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好在他们人多力量大,楼兰女王只有一人……不对,是一煞!他们应该无惧。不过,她随即想到了季雪杉,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她并没有吐露自己跟季雪杉反目的事情。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自曝自短,毕竟她跟季雪杉才是一伙的,假如被温和知道她最信任的保镖在关键时刻竟然算计她,害得她差点儿丢掉性命,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
然而,温和很快就告知了她另一个不幸的消息。“你想多了,他们都不在!我让他们先出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俩!”
*
——“他们都不在!我让他们先出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俩!”
对于上方还存在一个恐怖的“煞”,还有这阴森恐怖的地洞,温和的消息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何依听得心惊胆颤,失声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呀!为什么让他们先走!”
“蚕丝太纤细了,如果有外人在场弄出些不该有的动静,我怕随时都可能折断!”温和也有他的无奈。
这个理由却是无法打发何依,她愤然地道:“你可以让他们在对岸等着!起码出了事,还能及时过来救援!”
对此,温和也有他的理由。“ken以为你死了,准备杀了季雪杉帮你报仇。为了劝说他,我就给他分配了个新任务,让他护送季雪杉带着奇葩去易家!”
何依风中凌乱,没想到就在她掉落的这短短时间里,温和就做出这么多的决定。然而,遭遇了季雪杉的暗算和背叛之后,她现在严重怀疑对方的人品和信用。“你有没有嘱托ken一定要把东西送回易家!哪怕季雪杉失踪,也要把东西送回去!”
“听起来你不太信任你的保镖啊!”温和打趣道。
何依无语。她发现,温和看起来有些高冷,但实际上却是个爱贫嘴的男人。虽然他在别人的面前没有废话,但在她的面前却似乎很喜欢贫嘴。
“什么声音啊!”何依胆颤心惊地问道。
“是煞在撞击石棺!”温和加快了速度,他的一只手攀上了崖壁,随即再将何依拽了上来。“我们赶紧走!”
何依哪敢停留,她看向石棺,只见里面正传来疯狂的猛力撞击,不由花容失色。
不能怪她胆小,任何人见到这样诡异可怕的景象都难免心胆俱裂。
刚刚看到的那个美艳女王竟然诈尸了,拼了命的想出来,而且还要找扰她清静的人报仇,换作谁也早吓傻了。
“我们快走!”何依赶紧向着石桥方向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一声惊天巨响。
“小心!”温和扑上来,将何依压在身下。这时,那口沉重的石棺盖紧贴着温和的脊背飞过去,只感觉得一阵凛冽的寒风。
等何依和温和翻身坐起之际,就看到楼兰女王已经从石棺里翻身坐了起来。
原本包裹着楼兰女王的蚕茧早就被挣开了,美艳的容颜已经成了厉鬼的模样,整个人像一具包裹着腐烂皮肉的骷髅,要多丑陋有多丑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更可怕的是,它的浑身长满了一层细密的白毛,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类人猿。
何依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问道:“它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失去了天山冰蚕,它保存了千年的尸体就会瞬间朽烂!”温和摸了摸鼻子,对何依笑了笑。“我们得庆幸它长的是白毛而不是绿毛或者红毛!”
白毛煞是所有煞里面等级最低的,所以温和并没有太过紧张。
然而何依却是花容失色,根本无法体会到温和所说的“庆幸”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还有什么值得庆幸啊!
温和再转头深深地看了何依一眼,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有点儿可惜!”
“可惜什么?”何依真不明白温和的用意,如此可怕的怪物在眼前,这家伙怎么还尽说些废话。
“它原本长得跟你挺像的!”温和惋惜地叹道。
还不等何依领会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就见那只煞已经蹦跳过来了。
煞不能迈步,就靠着弹跳前进,完全就是僵尸的模样。更何况它的模样实在太可怖了。
看着煞令人作呕的恐怖样子,再想到刚打开石棺之时它的美艳无匹。当时就有人说何依跟楼兰女王长得像!此时看着煞的模样,何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样子。
太可怕了!还是现代社会的火化政策比较人道些!古人无论下葬时尸身保存得多么完好,终归还是不如付之一炬。
然而,时间已经容不得何依想太多。当煞扑过来的时候,温和已经拔枪了。
他拿的并非普通的手枪,而是一种高端微型冲锋枪,每一颗子弹都像是一枚小型的手雷,射进人体就会爆裂,造成巨大的二次伤害。
连续射了几枪,都在煞的心口位置。
接下来,何依亲眼见证了更加恐怖恶心的事情。
只见煞被枪击中的心口立刻就破碎了,露出了黑乎乎的洞口,从里面流出了一些黑竭色的浓稠液体,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经过千年的发酵,煞的内脏早就腐烂成泥汤。只是先前有天山冰蚕镇着,没有异样。从冰蚕离开楼兰女王嘴巴的那刻起,这具尸身就以令人惊叹的速度腐朽。
然而,击碎了胸骨并不能让煞停止下来,它前进攻击的速度丝毫未减。温和只好抱着何依躲开。
煞的攻击速度快,力道凶猛,但是吃亏在身形僵硬,不能灵活转身。它狠狠地抱着石棺,只见坚硬的石棺壁上竟然印下了清晰的五道指印。
何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假如刚才这两只爪子抓到了身上,此时身体岂非多了五个血洞。
还不等她庆幸完毕,那煞又直挺挺地转回了身。
温和再次对着煞射击,这次他击中的是它的双腿。
“咔咔咔……”令人恐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只见煞的腿骨出了现了好几个粉碎性的枪眼,似乎随时都能折断,但它前行的速度仍然没有减缓,甚至是飞奔着扑了过来。
何依见状心里一动,在温和再次想抱着她躲开之际,她拉住他没有动。“稍等一会儿!”
温和大惊,就是这稍稍耽搁的瞬间,那只煞再次扑了过来。
何依这才跟着温和躲开。由于时间耽搁片刻,这次简直称得上凶险万状。甚至他们都嗅闻到了煞的伤口散发出的熏人恶臭,甚至触及到它手背上的白色细毛。
虽然惊险万分,到底还是躲过去了。然而煞却没有他们那样灵活的身形,由于冲得力道大了些,到了崖边根本刹不住脚,就这样直挺挺地一头栽了下去。
隐约听到破风之风,却久久地没有听到回音。
何依惊悚地抓住温和的手,耐心等待着,但仍然迟迟没有听到煞落水的声音。“怎么回事?”
她掉下去一次的,知道下面是地下河,甚至她还感觉得地下河激流时溅起的水花,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落水声呢!除非……那只煞并没有落水。
“小心!”温和瞳孔收缩,他猛地推开了何依,同时自己也原地翻了个滚。
电光火石的瞬间,只见那只原本已经跌落下绝崖的煞竟然去而复返,它嘴里发出可怕的厉啸直扑向两个人。
幸好温和反应迅速,及时推开了何依,同时他自己也躲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温和翻身而起,再次握起冲锋枪瞄准,连开了几枪。
这次,煞的双腿终于完全折断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完。折断了腿的煞并没有消停,而是飞快地爬行着再次袭击他们。
“我的天!没完没了了!”何依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同时提醒温和:“赶紧开枪!快开枪!”
不得不说,温和带的轻型冲锋枪对付煞还是满起作用的。因为这种冲锋枪的子弹都是爆裂式的,每射入一颗就等一颗小型手雷,只要多射几枪,总能将这具腐尸炸个希巴烂。到时候,它破碎不堪,爬都爬不起来,自然不能再作怪了。
温和再次连续开枪。他一边躲避着煞的攻击,一边不停地寻找要害部位开枪。
此后的时间里,他先后将煞的四肢全部打烂,然后再将它的脑袋完全打烂。
终于,失去了四肢和脑袋的煞瘫在地上,只是那具包裹着腐烂皮肉的躯干仍然时不时抽搐着,看得人又是恶心又是惊悚。
何依余惊未悸,嘱咐温和:“再开几枪吧!”
温和摇摇头,说:“不必了!”说吧,他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枪,然后再整理了下方才因为剧烈搏斗而弄乱的衣服和发型。
等到重新整理好,恢复了俊美优雅的外表,他这才觑着那具残缺的尸骨,惋惜地叹道:“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美人儿,跟你长得又像!”
于是,何依就扶着石棺开始呕吐。
她敢肯定,他是故意的!故意恶心她的。
“喂,你没事吧!”温和递上了热水和手帕。
这次,何依没有说谢谢。她接过水杯,将杯里的热水一饮而尽,然后用手帕揩试嘴角。胃里的翻滚终于舒服一些了!
她知道,温和带的热水都给她喝了!他完全不喝热水,却带着热水……想到这里,她有些不自在,不愿意往深层去想。
若说对她的细心照顾,除了易良择再无旁人。可是温和在某些方面的细致体贴跟易良择相比似乎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但易良择是因为爱才那么做!温和的目的显然就复杂得多了。
“走吧!”何依是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
温和终于开恩般地点头。“可以走了!”
*
过了石桥之后,何依发现人都不见了。她吃惊地问温和:“他们呢?”
“先上去了!”温和慢条斯理地跟她解释道。“我说过,救人如救火,先让ken送季小姐回易家,担心他们俩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让董教授带着人陪他们一起!”
“那你好歹留几个人……”何依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骂他。“这么大的墓穴……”原本想说这么大的墓穴,万一迷路怎么办。但想到就是他带着他们进来的,有他在多半不会迷路的,于是最终改成了。“这么大的墓穴,多么阴森可怕,万一再出来一个……”
万一再出来一个煞,可怎么办才好。
温和却嗤地一声轻笑,安慰道:“放心,没有了!”
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形的,必须得满千年的道行,而且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出来作怪。
“就算还有,只要不去碰它们的棺木,它们不会主动出来伤人的!”
何依点点头,同时嗔怪他。“你明明知道这个东西很危险,还非得打开它的棺木,扰它的清静,追着你打也是活该。但连累我差点儿摔死,就是你的罪过了!”
说到这里,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假如不是冰蚕吐丝吓得她失路滑落绝崖,也不会看穿季雪杉的本来面目。如果继续留着此人在身边,无疑是个定时炸弹,可能比遇到煞更加危险。
当然这些事情她不会跟温和说的!一则,季雪杉的确怀揣着奇葩回易家去了,她不想横生枝节;二则,她不想被温和看笑话,说她识人不清。
“ken有陪着季雪杉一起吗?”何依有些担忧。但担心的话却也只能埋在心里,左顾而言他。“万一,小心丢了一朵,岂还是前功尽弃!”
她是担心季雪杉可能偷吃!
毕竟对于任何女孩来说,拥有青春不变的容颜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季雪杉竟然在危急时刻暗算她,足以说明此人阴险毒辣,人品有问题。
“你是怕她偷偷吃掉奇葩!”温和一语道破。“ken看着她呢!”
何依还是摇头,道:“ken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毕竟男女有别,睡觉上厕所总不能在一起的。想到这里,何依有些懊恼:“为什么不直接交给ken去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