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明天一整天,往后余生都是我们俩的!
——易良择!
*
锦翎皮业一直催着福兴皮革交出一亿的3A皮革订单,何依却迟迟不敢签字,因为她始终没有找出可以替代鸽子粪的添加剂,也就无法在短期内完成一亿的订单。
为了尽快找出可以替代鸽子粪的添加剂,何依没日没夜地和卓宏钊泡在实验室里研究,除了他们俩另外还有他们的助手研究生小张。
其他的人根本就无法帮上忙,更弄不清那些令人眩目的化学制剂以及各种复杂的分子式是究竟怎么回事。
“已经很接近了!”卓宏钊的眼睛亮起来。
何依仔细地对比着数据,秀眉始终没有舒展。“还是不行!无法做到一模一样。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再来!”卓宏钊不厌其烦。他原本就是个寡淡到有些呆板无趣的人,却可以将枯燥的数据不厌其烦地整理上千遍,就为了找出其中极微小的差别。
随着时间的流逝,助手小张撑不住了。“眼睛有点儿疼。”
卓宏钊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仍然研究着手里的样本,一点点地添加着试剂。
何依抬起头看了看墙壁上挂钟表,已经快九点了。“唔,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那好。”小张赶紧说:“今晚我还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明晚我再加班!”
“嗯!”何依摆摆手,示意小张可以离开了。她迅速顶替了小张的位置,给卓宏钊递交各种实验所需的物品,做起了助手。
小张工作了十余个小时,整个人的状态有些懵圈,头重脚轻的,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竟然站着一个英挺颀长的身影,不由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喊,对方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灯影里仔细一瞧,小张认出眼前这个英挺俊美的男人就是何总的未婚夫,也就是鼎鼎大名的凯乾国际集团的少总易良择。
易良择对小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张赶紧咽回了到了嘴边的惊呼,对他点了点头,就赶紧离开了。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影响到正在埋头工作的何依和卓宏钊。
此时的何依鏖战正酣,根本没有注意到实验室里进来了外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卓宏钊手里的实管上面,二个人四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等待着新实验的结果。
“更接近了!”何依欣喜地道。“只差一点儿!”
卓宏钊更有信心。“我们就这样一点点的筛选,越来越接近所需要成分。照这样的进度,估计用不了一个星期就能攻克下来。”
“太好了!”何依同样信心十足,忍不住赞美:“卓厂长,你真是个人才!”
“呵呵,哪里哪里,还是何总栽培得好!”
就在两个人相谈甚欢,喜气洋洋之际,冷不防在身后响起一个冷幽幽的声音。
“姑娘,你明天要结婚了!”
冷不防,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何依和卓宏钊齐刷刷地回过头,看到易良择就站在他们俩的身后,一张无铸的俊颜在灯影下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在他们的身后站了多久。
何依拍拍额头,无奈地叹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我敲了,”易良择眸光闪动,不动声色地从卓宏钊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掠过。年过四十的油腻男人,戴着粗笨丑陋的黑框眼镜,刻板无趣,像只名符其实的呆头鹅。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可以吸引住何依的全部注意力,让她似乎相守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厌烦。“可你们太投入,没听见。”
明欺他们俩太过专注,根本就无法判断他究竟有没有敲门,因此,他不介意信口开河。
“呃,”何依清眸闪了闪,显然对此表示怀疑,但她聪明地没有去追根究底。“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她开始慢慢脱掉工作服。
易良择再叹一口气。“我就过来瞧瞧,你还记得我们明天结婚的事情吧!”
饶是卓宏钊再木讷,此时也不禁重视起来。“呀,明天何总要结婚了!结婚这种事情很重要,你必须得亲自到场的!”
何依忍俊不禁,卓宏钊呆萌起来着实可爱。能凭着留英的金字招牌归国后还失业闲赋在家长达一年之久,这果然是凭实力失业的!
易良择似笑非笑地瞟了卓宏钊一眼:“卓厂长当年结婚的时候也亲自到场的?”
“那是那是!”卓宏钊连忙肯定,又觉得不太对劲,想辩解几句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只能“嘿嘿”傻笑两声。
何依脱了工作服,拿过包,迈步的时候顺便拽了易良择一把,让他别再戏耍这个老实人。“卓厂长,抱歉我先走了!明晚让小张加班帮你!”
“哎哎,”卓宏钊赶紧道:“没事,你忙!”他放下手里的试管,摘了手套,尴尬地搓了搓手。“那个……何总结婚……我……我是不是该送个红包啊!这……这身上也没带钱……”
易良择好心地提醒:“可以手机转帐!”
“噢噢!”卓宏钊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大脑袋。“看我这脑子……都糊涂了!”
“卓厂长,没事的,您别多想!”何依有些歉意地道:“这个实验暂时就交给你了,你一个人揽下这么重的任务,就是给我最贵重的红包!等过几天我……”
“我们还要去洱海度蜜月呢!”易良择赶紧打断她,以防她把蜜月期都许诺给卓宏钊泡在实验室里(这个工作狂的女人完全干得出来)。
何依瞥他一眼,不好责怪他,也不好再安抚卓宏钊,只能勉强一笑。“我先回去了!”
“你忙你忙!”卓宏钊连忙点头,讪讪地道:“我这个人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你……你明天结婚……我……我祝你们祝你们……”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祝贺的喜词来,却省起来一件事情来:“呃,我明天是不是该去随席喝喜酒啊!”
何依心头一酸,却展颜笑道;“明天佳梦和雪杉都去参加我的婚礼,你也跟着她们一起去吧!最好带上嫂子和小侄子,就当休一天班吧!这些天,一直在忙,一直加班,弦绷太久了也不行,得适当休息一下!”
“嗯,那是一定的!”卓宏钊立即表示同意。“别人的婚宴我不参加,何总的婚宴,我一定包个大红包去的!”
“好,谢谢!”何依对卓宏钊深深鞠了一躬,“辛苦了!今晚早下班吧!”
*
月明星稀,微风和熙。
何依跟易良择在夜色里漫步,沿着空旷的厂院,慢慢地走着。
“对不起,我的确有些过份了!”何依也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顾着工作,忘了明天结婚的事情!”
“……”易良择从没想到过自己的脾气可以这么好!他的未婚妻,明天即将成为他准新娘的女人,竟然对他说她只顾着工作,忘了明天结婚的事情。
何依觑目打量,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忙安抚道;“婚后我休息三天……”
“魏佳梦和季雪杉她们没提醒你明天要结婚?”易良择终于忍无可忍。
“当然……提了!”何依有些尴尬,她不由轻拍自己的脑袋。“她们都有提醒我今晚不要加班,我忙昏头了!”
锦翎那边催得紧,卓宏钊工作起来简直称得上忘我。何依一心想钻研出可以取代野鸽子粪之物,让订单的产量提升上去。与之相比,她跟易良择的婚礼反倒没有引起她的足够重视。
易良择停下脚步,霓虹的灯影下,他的神情有些晦昧不明。“原来,只是我一头热!”
何依知道他生气了,她垂首敛目,不再辩白。
易良择没有提他是如何跟整个家族做斗争坚持跟她如期完婚,也没有提为了这场婚礼他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只是淡淡地问她:“你这样整天跟卓宏钊粘在一起,甚至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若被有人之心看到传出些不好听的流言,恐怕会有避免不了的麻烦吧!”
何依没料到他连卓宏钊的醋都吃,仅仅因为对方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而且两人常常一起工作到深夜。她知道,因为自己太忙于工作,易良择已生怨言,这个时候她自然要注意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否则只能激化两个人的矛盾。
“卓厂长是个老实人,心里眼里只有工作!他的工作伙伴是不分性别的,他也从没把我当一个女人看待!”何依提起卓宏钊不由轻轻摇头。“他要真有些花花肠子,也不至于回国之后找的工作都没超过半年就被辞退或者主动辞职。他古板无趣的性格太不适应国内这个人情社会了!”
有没有搞错,一个中年油腻男而已,堂堂易少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了么!
易良择将两只手插到裤子的口袋里,淡淡地道;“今晚过来找你不想一直谈论别的男人。”
“那就不谈别人了!”何依吁出一口气,打量着易良择,问道:“说吧,你是怎么搞定家里人,说服长辈们同意如期举行婚礼的!”
“呵,”易良择忍不住笑了。“你终于有兴趣肯听一听关于我们俩结婚的事情了!”
面对易良择的冷嘲热讽,何依不以为忤。她牵起他的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婚后的蜜月打算怎么过?”易良择丝毫不敢放松,趁着她表达歉意的时候赶紧排雷。“你别跟我说要和卓宏钊在实验室里过!”
那传说中可以取代野鸽子粪的东西,不知道要在实验室里提炼几万遍。卓宏钊可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但他可不想让新婚的娇妻也埋头在实验室里,整天跟那些秽物打交道,弄得一身鸟屎味。
“哧,”何依算是败给他了。不知怎么的,她并没有生气,只觉得心底某角柔柔地荡漾着,为自己被一个人如此关心在乎而感动。再开口,她的语气更加温柔。“夜色好美!”
天际一轮残月,瘦瘦弯弯,却很光亮,映得空旷的厂房分外寂寥,多了几分静谧的美。
“不许逃避话题!”易良择铁臂揽上她的纤腰,沉声追问道:“回答我,蜜月跟谁过?”
何依任由他的过分亲昵,微微阖起清眸,弯起唇角。“当然跟我的新婚丈夫一起过!”
“说话算数!”易良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满意地扬唇。
“当然算数!”何依仍然阖着眸子,似乎有些困倦了。“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有一整天要忙呐!”
“不止明天一整天,往后余生都是我们俩的!”易良择附在她的耳畔,柔柔地诉说着情话。“嫁给我之后,不许再把工作看得比我和孩子们更重要!你该理清次序——老公、孩子、工作!”
老公当然要排在首位的,但看这个小女人似乎缺乏自觉性,他得时不时提醒她才行。
“知道了。”何依不禁打了个呵欠。“真得有些累了!”
“哼,”男子表示不理会。“如果我不过来,在还精神抖搂地跟那个四眼田鸡在实验室里涮鸟粪!现在知道喊累了,活该,不许睡!”说着,他还作势嗅她的身上,露出夸张的嫌弃表情。“臭死了!今晚必须泡个香熏澡,不然明晚怎么入洞房啊!”
何依感觉到男子逐渐铁硬灼烫的身体,知道他又开始想象一些少儿不易的画面。她不由微微摇首,道:“你啊……”
男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发情的时候,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而当他发情而她恰巧不在的时候……何依不由再想到了青杏!这让她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情和温柔消散了大半,再次意兴阑珊起来。
易良择看出何依兴趣不大,淡漠的清眸似乎隐露失望和抵触之色,就知道她可能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看来,男人是绝对不能有前科的,青杏之事将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乏了,还是早早睡个美容觉,明天做个美美哒的新娘子!”何依再次轻轻推他,低声道:“该休息了!”
易良择眸光闪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下了。无论如何,她明天将成为他的新娘。往后余生,他都可以明正言顺地拥她入怀,也不差这一时。
“嗯,吻老公一下!”男人很难缠,越是这个时候越喜欢提些素日不敢奢望的要求。“来,主动一些!”
何依无奈,只能轻轻吻了他一下。
“太轻了,用力些!”男子又开始流露色色的本性,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纤腰,不让她乱晃。
于是,何依就咬了他一口。如愿听到男子的闷哼声之后,问;“还要更用力些么!”
男子捂着被咬伤的嘴巴,凝视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明天我们举行婚礼啊!我这样挂了彩……怎么跟宾客们交待。”
何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赶紧帮他检查嘴唇的伤势,再打电话让季雪杉拿来了酒精和消毒棉球帮他擦试,防止红肿起来,明天没法见人。
犹记得季雪杉看到易良择被咬伤的嘴巴时眼睛里的震惊,何依尴尬无比。她冲她摆摆手:“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季雪杉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住。离开之时,她小声地嘱咐了一句:“能不能对易少好一点儿!”
说罢,季雪杉扭身离开,何依只能对易良择摇摇头,叹道:“你现在都有小迷妹了!”
易良择不以为然:“我的迷妹多了去了,唯独迷不住你!”
何依细细地帮他用酒精擦试了嘴唇,再敷了些消炎的白药粉,嘱咐道:“回去之后用冰冷敷一下,明天肿起来就不帅了!”
“不敷,要敷也你给敷!”男子任性起来让人更是拿他辙。
何依知道他赌着一口气呢!就牵着他的大手,耐心地道:“你的车载冰箱里应该有冰吧!我帮你敷!”
*
用冰敷了一会儿,红肿终于慢慢退去。何依确定不会在明天的婚礼上出丑,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
这个家伙跟她整整腻歪了一个小时。
“快回去吧!”何依拒绝了他再次索吻的要求,下了车,嘱咐道;“慢点开车!”
“真舍不得你!”男子显然还没腻歪够,眯眸勾笑:“明晚就可以跟你相依相守到天亮了!”
何依脸颊一烫,无奈地低叹:“再不走,天都亮了!”
“宝贝……他妈!来,跟老公再亲一个!”男子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为了尽快打发他离开,何依只好再次献吻。
男子铁臂一伸,轻轻拥住她,尽量品尝着她的甜蜜滋味。她的味道真得令他着迷,每次都意犹未尽。唯一的那次尽性,却时隔多年,仿佛梦境中一般。
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似真似幻的极乐体验令他的小腹一紧,欲望升腾。
“我的爷,你该走了!”何依忍无可忍,她用力扯开了那条对她眷恋不舍的铁臂,好气又好笑。“还是准备在这里等到天亮,和迎亲队伍一起离开?”
易良择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次,不等何依发飙,他就发出爽朗的大笑,踩下油门,驾车离去。
何依久久地立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的方向,看着沉沉的夜幕,看着幽冷的霓虹,听着草间的虫鸣,觉得这个初夜的夜晚整外温馨。
不是因为明天的婚礼。那场婚礼在她看来完全是身不由已的一场妥协,她并没有多大的期待。而是易良择对她表现出的浓稠的眷恋和不舍。
这一刻,男子对她的喜爱和难舍应该是真心的吧!
只是,等把她娶进家里,日子久了,激情淡去,这种浓烈的眷恋和不舍也该慢慢淡了吧!
爱情像天际的流云般易散难留,不可捉摸。她怎么敢对它寄予厚望呢!终归,她还是要把握住那些不容易失去的东西,那些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不知道一个人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酸软,何依才转过身去,准备回房休息。
可是,当她转过身时,却差点儿跟一个男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仿佛一条幽灵般无声无息地贴身立在她后面,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回过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面面相窥,几乎让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楚天翼竟然出现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在她的身后站了多久。当何依看到他的时候,他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淡漠和冷傲,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
何依左右看了看,夜色已深,该离开的离开了,该睡下的已经睡下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向谁求救。有一刻,她是惊惶失措的,紧张到浑身颤抖,毛骨悚然。
这是长年积攒下对楚天翼的恐惧和憎恨,压抑成一种负面的情绪,稍不留意就会失控。
不过,何依早就学会了控制情绪。在最初的惊惶失措之后,她慢慢地冷静下来。
也许事情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糟糕,至少……上次易良择揭开楚市长之死的真相,楚天翼应该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地憎恨她了吧!但也难说,楚家人向来护短,哪怕是自已人的错,也习惯迁怒到旁人的身上。
而易良择只证实了楚市长死得并不无辜,并没证实何翰林没有举报楚市长。
何依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自己包,绝望地发现因为在厂子里,她根本就没有带包。现在唯一能保护她的仅有手腕上戴的那只卡地亚手镯。但是楚天翼的身手她很清楚,想把麻醉针刺进他的身体里恐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不用怕!”楚天翼似乎看透了何依心里转的念头,语气淡漠地道;“我不会伤害你!”
何依后退了几步,拉开她跟他的安全距离。“你来干什么?”
这个已经被法庭宣布收押的家伙,竟然可以时不时跳出来吓人,她实在很无奈。
“我知道明天你要结婚了!”楚天翼的语气一直很淡漠,但跟以往的冰冷犀利比起来,多了一丝温淡的感觉。就像冰棱被磨钝,虽然仍然很冷,却没有那么尖锐刺骨了。“有些话,想跟你说!”
何依冷笑,态度毫无转寰余地:“如果你想继续跟我争夺婉婉的抚养权,劝你趁早省省吧!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因为婉婉是易家的骨肉!”
为防他临时起意杀人,她赶紧打消他的妄念。杀了她,不济事的——易家无论如何都不会任由自家的骨肉流落在外面!
“我知道。”楚天翼依然淡淡的,冷冷的。他俊美的脸庞就像一尊冰雕,虽然精致完美却没有生命力。他永远都是冷的,仿佛连血都是冷的。“婉婉的抚养权……终归是要被易家夺走了!”
“不是被易家夺走了,是归还易家!”何依耐心地纠正。“婉婉原本就是易家的人,她这是认祖归宗!”
对此,何依毫无异议。无论她对和易良择的婚姻有无看好,但她毫不怀疑婉婉认祖归宗的正确性。易家是世家名门,同时也是军界泰斗,书香名门,家风很好。婉婉能回归这样的家族,无论是对她的现今的成长还是未来的前程都有百益而无一害。
所以,她积极帮助婉婉认回易良择这个生父,硬着心肠将她放养在易家,想让她尽快跟易家的每一位亲人熟悉培养感情。
楚天翼神色更冷了几分,但并没有发火,许久,他说:“我不想跟你吵架。”
“……”有没有搞错,她更不想跟他吵架。是他专程跑来吓她的好不好!当然,何依没有跟他说这些,只是冷冷地睨着他,等待他说出来意。
“我来这里只是想跟你说,不用等到法庭审判了,我把当初侵吞何氏的股权统统还给你!电子帐单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明天……唔,明天你要结婚恐怕没有时间。等你得空的时候可以看一眼让你的会计核对一下!”
何依微微张睫,有些诧异——他这是来和解的!
“所有你们何家的东西,我都还给你!”楚天翼平淡地觑着她,道:“只是……你答应婉婉的事情还能做到么?”
何依顿时警惕起来,这才是他今晚过来的最终目的吧!不过,她答应孩子的确实也没想过要反悔。“那幢房子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楚天翼似乎就在等着她的这句话,点点头。“如果婉婉想我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让她回我的身边待几天!”
“这个恐怕不行!”何依严辞拒绝。“不是我不同意,易良择不会同意的!婉婉不止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女儿!”
“哈,”楚天翼冷笑一声,俊目里充满了怨毒和恨意。“我知道婉婉是易良择下的种,你不用在我面前反复炫耀!”
何依十分无语,这个男人终于还是露出了大尾巴来了!她摊了摊手,道;“这是事实,不是炫耀!”
易良择一直说,他会想办法让楚天翼没有机会再回到那幢宅子里。肯定是想到了日后的种种麻烦,包括楚天翼对婉婉的纠缠不休。为了能彻底铲除这个麻烦,他很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