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镖见又脏又臭的老头子直接往江雪雁身边扑过来,连忙上前堵住,但江雪雁却皱着眉头,让两个保镖别伤着这老头子,然后柔声问道:“老伯,你到底是谁啊,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那老头见两个保镖堵着,实在是冲不过来,只得大声说道:“我姓黄,的的确确是你爹,你就是我失去二十三年的女儿啊!”
见着姓黄的老头子说的急切,又振振有词,又如果这黄老头子上次没直接问江雪雁要二十万块钱,江雪雁或许心生疑惑。
但江雪雁今年才刚刚二十二岁,还有两个月才过生日,而这黄老头子居然说是他失去了二十三年的女儿,仅此一点,江雪雁便对这老头子的话大摇其头。
不过,江雪雁摇头之后,又淡淡的问道:“老伯,你姓黄是吧,刚刚你打电话给我,说是你夫人快不行了,这是怎么回事?”
黄老头看着江雪雁,大声说道:“什么我夫人啊,那是你妈,你的亲生妈,得尿毒症,没钱治疗,现在就快要死了,就想着要见你一面……”
这黄老头说话,虽然振振有词,但连江雪雁的生日都不知道,再说什么,江雪雁也自然不愿相信,不过有一点江雪雁道是看得出来,这黄老头的老婆得了尿毒症,没钱治疗,所以,黄老头在这里冒充江雪雁的“爹”也应该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吧。
江雪雁微一沉吟之后,便说道:“黄老伯,您夫人生了病,您也别着急,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凑一些……”
江雪雁还没说完,黄老头一双昏黄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好一阵,这才说道:“要治疗你妈的病,那得花很多钱,我打听过了,光是住院押金,就要三十多万,不过这……这……你真要……给钱的话,你就给五十……不给六十万吧……”
江雪雁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这黄老头果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说真的只是要治病救人,二三十万块钱,江雪雁或许也不会太在乎。
不管降价现在形势如何,几十万块钱,还不至于拿不出来,何况是为了救人。
可是这黄老头明显就不是真正只为了拿钱去救人,甚至江雪雁都还记得,上次这黄老头来要钱的时候,还说过,他还欠人家十几万的债。
现在黄老头一口气要六十万,肯定是为了还人家的债吧。
而江雪雁听周子言跟她说过,这个黄老头,应该是一个嗜好赌博、喝酒的人,让江雪雁那几十万块钱给他去还赌债,别说是江雪雁,就算是任何都不会,更不会可怜他。
当下,江雪雁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六十万,我是拿不出来,不过,我还有些零花钱,约莫有几千块,你这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江雪雁身边的现金,的确只有几千块,毕竟平日里花钱,江雪雁多是刷卡支付,但要给这黄老头银行卡,那也是肯定不可能的。
说给这黄老头几千块钱,也不是江雪雁可怜他,而是江雪雁不想让这黄老头老是赖在家门口,给几个小钱打发走,也省得惹出麻烦。
只是那黄老头一听江雪雁只愿意给几千块钱,当下便跳了起来,一边跳还一边叫道:“女儿,我可是你亲爹啊,她也是你亲妈啊,江家又不是没钱,这几十万块钱,你都……你都……”
本来要转身进屋拿钱的江雪雁,忍不住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盯着黄老头,有些嗔恼的说道:“黄老伯,我也就看你一把年纪,家里亲人又生病,急着想弄些钱救急,我也就不想跟你计较,你知不知道我亲爹是谁,我爸爸是江百歌,我妈妈是吴美仪,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亲爹,我凭什么认你?”
黄老头一见江雪雁恼了,当下一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当初是我不该把你送到江家,这是我不对,可我也不想来打扰你,坏你的前程,可是我……这都怪我,怪我手气背……这么多年都老是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黄老头说着,竟然扬起鸡爪一般手掌,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起来。
这黄老头喜欢赌博,还老是输,这就足以说明周子言当初的猜想没错,这也使得江雪雁益发不相信这黄老头就是自己的亲爹之说了。
当下,江雪雁再次转过身来,打算直接进屋,拿点钱出来,好打发这黄老头走路,省得这大半夜的,老赖在家门口,若是弄出什么事来,便是给家里添了大麻烦。
见江雪雁要走,黄老头痛哭流涕起来,还不住的哭喊道:“女儿,我不要钱了,你就去看你妈一眼,好吗……”
听着这黄老头哭得凄凉,刚刚才走两步的江雪雁,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你一再说我是你的女儿,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生日又是几月几日?”
黄老头立刻止住痛哭,居然扳着指头说道:“你出生那年,正好是家乡发大水那一年,你妈在医院生了你,我们家的屋子里就被水给淹了,我们无家可归,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一个多月才出来,算算日子,今年刚刚好二十四个年头,所以,你虚岁二十四,实岁二十三,发大洪水是那年五月下旬,所以你是五月二十的生日……”
这黄老头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但这跟江雪雁的实际年龄,出入太大,整整大了一岁,而且,江雪雁也是十月份的生日,所以,这黄老头的话,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来骗钱的罢!
这样想着,江雪雁不再理睬这黄老头的,自顾自转头进屋。
虽然明知道这黄老头虽是来骗钱的,但就看在这老头子又脏又老,到现在还衣不蔽体的份上,江雪雁也不打算让他空手而回,毕竟几百几千块钱,对江雪雁来说,那都是指头缝里掉下去的零花钱,给他一点儿,也算是积德。
不理身后那黄老头的哭喊,江雪雁回到房间,翻出钱包,看了一下,里面的现金大略也就只有一千几百块,江雪雁都没有犹豫,直接拿了这些钱下楼。
殊不知刚刚才下了楼梯,还走出客厅,便听到外面传来如同墙体坍塌一般的轰然一声巨响,震得整栋别墅都放佛抖了一下。
紧接着是外面那两个保镖的大叫声,似乎在“夫人……夫人……”的喊叫着。
江雪雁头皮一阵发麻,听那两个保镖的呼喊,江雪雁哪里还不知道,应该是妈妈吴美仪回来,而且,应该是吴美仪出了什么事情。
江雪雁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奔出别墅,跑到大门口,一看之下,江雪雁顿时差点儿晕了过去。
吴美仪的车子,斜斜的撞在大门边的门柱上,黄老头站在门柱和围墙形成的死角里面,像是被吓得掉了魂一般,一双昏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车子变形,车窗玻璃破碎,里面坐着吴美仪的车子。
此时,吴美仪伏在弹出来的安全气囊上,头上满是车窗玻璃碎渣,鬓角还有些血痕,看样子是被碎玻璃或者什么东西给伤到了。
只是吴美仪伏在安全气囊上,一动不动,这可把江雪雁吓了一大跳。
江雪雁几乎是扑到看样子已经报废的车子边上,一边大叫着:“妈……妈……”,一边去拉已经变形的车门。
只是车门已经变形,江雪雁又是女孩子,一时之间哪里拉得开。
幸好两个保镖早没闲着,两个人从变形稍轻的后座上,使劲拉开车门,然后钻了进去,直接把吴美仪给扯了出来。
两个保镖好不容易把吴美仪弄出车子,但吴美仪显然已经昏了过去,江雪雁搂着吴美仪,一时之间慌了手脚,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好两个保镖机敏能干,一个抢进屋里,去抱毛毯出来,一个赶紧打电话叫急救车。
那黄老头在门柱和墙体的死角里面足足站了一刻钟,才回过神来,手脚倒是挺麻利的,直接从变形的引擎盖上翻了出来,一出来之后,便走到抱着吴美仪的江雪雁身边,本来还想跟江雪雁说点什么,但是看江雪雁惊慌失措的痛哭着,这黄老头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
打电话叫急救车的保镖,打完电话之后,见这黄老头还赖在这里不走,当即上一把拧着这黄老头的手臂,怒声呵骂,还要送这黄老头去派出所。
黄老头的手被保镖扭着拧到背后,脸上痛苦不堪,但嘴里依旧分辨着喊叫:“这不能赖我,我不是让她吗,谁知道她……她居然要……是她要害我才是……”
事情的原委,也在争吵声中慢慢的露出了端倪,原来,吴美仪驾车回来,远远的便看到黄老头跟两个保镖纠缠在一起。
这黄老头,吴美仪虽是对他恨之入骨,但吴美仪也还没生出杀人灭口之心,只是吴美仪把车子开到门口时,那黄老头硬是不让,还大声叫喊着让吴美仪还他女儿。
吴美仪又气又急,喝令两个保镖将这黄老头再次送走,殊不知这黄老头铁了心要跟吴美仪过不去似的,挣脱了两个保镖之后,还扑到吴美仪的车子门边上,去抢吴美仪的方向盘。
吴美仪本来又气又急,见黄老头来抢方向盘,一激动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把油门错当了刹车,如此一来,车子便轰然撞到门柱上。
而黄老头之所以会站到门柱和墙体的死角里面,应该是吴美仪错把油门当成刹车,车子轰然启动之际,因为黄老头手上还抓着方向盘,但车子突然疯狂前冲,把黄老头从车头上甩过去的。
所以,黄老头倒没受到什么伤害,不过吴美仪脸上有血,人又昏了过去,虽然有安全气囊保护,但谁也不知道吴美仪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
急救车是周子言赶回来之后才来的,周子言接到江雪雁的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见江雪雁搂着昏迷不醒的吴美仪哀哀哭泣,而那黄老头被保镖反扭着手,跪在地上,脑袋都快触到地上。
周子言好容易控制住激动,让保镖放开黄老头,先带到一边,然后才去查看吴美仪的伤势,询问江雪雁情况。
只是没问上两句,急救车便赶了过来,当下,周子言便跟急救车上的救护人员一起,把吴美仪送上救护车。
之后,周子言开着车子,和江雪雁一起,跟随救护车,一起进到市二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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