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波涅杰林给索科夫打来电话,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所有的部队,都做好了向正面的德军发起进攻的准备。我们等候你的最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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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在回复波涅杰林之前,先扭头问坐在桌边和斯米尔诺夫聊天的察列夫:“察列夫将军,你的炮兵准备好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察列夫点着头说:“一个榴弹炮炮兵师、两个自行火炮团和六个近卫火箭营已经做好开火的准备。”
“开炮吧,察列夫将军。”
索科夫下达完开炮的命令之后,对着话筒说:“我已经命令炮兵开炮,等我军的炮兵把集结的德军打散之后,你们再发起进攻,这样就能以极小的代价,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
随着开炮命令的下达,一发发炮弹掠过天空,朝着德军集结的方向飞去。
不同口径的炮弹、火箭弹,如同冰雹一般落了下来。而取消了进攻,暂时还没有来得及疏散的德军队伍,顷刻间就被炮火所笼罩。
炮声隆隆,弹片横飞。这些德军士兵得知不用向苏军阵地发起进攻后,正准备返回各自的驻地,却不料突然遭到了炮火急袭。不少的官兵根本来不及隐蔽和疏散。就被炮弹爆炸的气浪给掀到了天空,又重重地摔下来,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和即将向他们发起进攻的苏军指战员相比,德军的这些官兵堪称是精锐。但苏军一不和你比枪法,二不拼刺刀,只是在远处用炮火轰击,德国人就是想还手,也看不到目标,只能在密集的炮火中被炸得血肉横飞。
德军指挥官见势不妙,连忙下达了疏散和撤退的命令,以减少部队的伤亡。
但为时已晚,集结完毕的部队在苏军的炮火打击下,早就陷入了混乱,官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各自寻找安全的地方,德军指挥官的命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
波涅杰林站在观察所里,通过望远镜看到德军已经陷入了混乱,他不禁连声叫好。随后他放下望远镜,来到桌边拿起了电话,分别给丘瓦绍夫和舍赫特曼两人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说德军已经在炮火的打击下,陷入了一片混乱,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等炮击一停止,就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
索科夫接到波涅杰林打来的电话,知道德军在勐烈的炮火打击下,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便给装甲兵主任布尔戈斯打去电话:“上校同志,德军集结起来的部队,已经在我军强大炮火的打击下,陷入了一片混乱。你立即通知坦克旅的指战员,等炮击一停止,就立即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司令员同志,”布尔戈斯小心地提醒索科夫:“德国人有很多反坦克手,如果我们没有步兵配合的话,恐怕向前推进不了多远。”
“放心吧,布尔戈斯上校。”索科夫笑呵呵地说:“在你们坦克旅的后面,将有三个步兵师跟随,德国人的反坦克手不出现则以,一旦出现,就会被我们的指战员立即干掉。”
炮击还在继续时,布尔戈斯指挥的两个坦克旅,已经越过了波涅杰林所部坚守的阵地,朝着炮火连天的位置驶去。
他之所以此刻就率领坦克部队出击,是因为他了解索科夫的战术,就是趁着德军遭到炮击,无法观察战场的情况下,悄悄地接近敌人,等炮击一结束,就立即展开进攻。
若是步兵,必须停留在炮击区域的两百米外,以便被自己人的炮火所伤害。但若是坦克部队,就没有这种顾忌了,别说两百米,就算只有五十米,只要不是被炮火直接命中,横飞的弹片也无法伤害到坦克里的乘员。
波涅杰林看到坦克部队都在朝前推进了,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命令步兵也紧急跟进、就算只能停留在距离敌人阵地两三百米的位置,也能大大地缩短冲击距离。
炮击刚一停止,那些侥幸在炮击中幸存下来的德军官兵,发现苏军的坦克正在快速接近中,立即动用反坦克炮,来对付冲上来的坦克。
反坦克炮确实是对付坦克的利器,但在刚刚的炮击中,原有的十几门反坦克炮,已经大半被炮火所摧毁,剩下的几门反坦克炮,要阻止两个坦克旅的突击,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七八辆坦克一字排开,车载机枪哗啦啦地泼洒着子弹,朝着德军所占领的阵地碾压过去。跟在坦克后面的苏军指战员,虽然有坦克掩护,却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他们跑一阵便就地卧倒,开枪射击,掩护坦克向前攻击前进。
早已陷入了混乱的德军,除了少数的士兵占据有利地形,负隅顽抗外,其余的都纷纷朝后面逃去,不知想逃的离战场越来越远呢,还是打算撤到下一道防线继续抵抗?不过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投降,那么被苏军消灭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波涅杰林也没想到,炮击打乱了德军的部署,坦克部队再往前那么一冲,德国人的防御就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他原来想拿下德军的阵地,就心满意足了。但到了此时此刻,他决定调整部署,能向敌人的纵深冲多远,就冲多远,彻底打乱德国人的防御部署。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在调整部署前,必须向索科夫进行汇报。于是他赶紧给司令部打了电话,准备上报自己的新计划。
索科夫听完波涅杰林的新计划之后,心里就开始盘算:“如果波涅杰林所部,要冲向德军防御纵深更远的地方,那么自己就必须抽调更多的部队配合他们。”
想清楚之后,他先给阿富宁打去电话,直截了当地问:“阿富宁将军,你如今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有多少?”
虽说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会这样问,但阿富宁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我手里除了近卫空降兵第3和第4师,以及一些直属部队外,手里就没有可用的兵力。”
索科夫考虑到奥塔茨城内有罗马尼亚军队,那么自己就没有必要留太多的部队进行防御,便对阿富宁说:“阿富宁将军,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右翼的波涅杰林部的三个师,已经向正面德军防御阵地展开了进攻,如今进展非常顺利。
他们的进攻,肯定把不少地区的德军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而你们对面的敌人,可能防御力量也变得薄弱了,我觉得你们要是在此刻发起进攻,突破敌人防御的几率是非常高的。”
阿富宁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也觉得此刻是最好的时机,原本挡在自己前方的德军,恐怕有相当一部分,都被调往了正在交战的区域,这样他们的防御就变得薄弱了,只要自己的部队来一个突击,没准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想明白这一点的阿富宁跃跃欲试,但他还是有点顾虑:“司令员同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们两个师前移的话,防区又空了出来,到时可没人进行防御。”
“这个你不用担心。”索科夫安慰对方说:“驻扎在左岸阵地的罗马尼亚军队,是乌德雷亚上校指挥的第52团。根据我的观察,这支部队对我们是最友善,你们完全可以把防区移交给他们,然后你指挥近卫第18军剩下的部队,快速地冲向德军的防御阵地。”
“罗马尼亚军队真的靠得住吗?”阿富宁还是顾虑重重地说:“万一他们在战场上倒戈,我们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到那时,失去了后勤补给的部队,就算人数再多,也逃脱不了被德国人歼灭的结局。”
“阿富宁将军,你未免太悲观了吧。”索科夫对着话筒说:“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在罗马尼亚第18师里,最可靠的部队莫过于乌德雷亚上校的第52团,你就放心大胆地把阵地移交给他们。”
“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索科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继续推脱的话,未免就有胆小之嫌,阿富宁不愿意背上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便果断地答应了:“近卫空降兵第3师将在四十分钟之后,向正面的德军防线发起进攻。与此同时,鲁缅采夫少将的近卫空降兵第4师,也会快速地朝前方运动。”
当索科夫结束通话,放下话筒时,斯米尔诺夫忽然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第27集团军还有好几个师的部队,你怎么不给他们安排作战任务啊?”
“参谋长同志,你瞧瞧这里。”索科夫指着地图对斯米尔诺夫说:“在第27集团军的右翼并没有友军的部队,若是该集团军所属的部队都向西面推进,那么势必会暴露出薄弱的右翼,使他们有可能遭到来自侧翼的攻击。”
斯米尔诺夫仔细一琢磨,索科夫说得非常有道理。假如此刻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部队,在乌曼地区展开攻势,就能将德军的大部分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样作战集群的右翼就会变得安全。同时还能抽调更多的兵力,用于正面的进攻。
索科夫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布置任务时,难免会出现百密一疏的情况。但斯米尔诺夫和他的对话,却让他产生了新的灵感。既然右翼的部队不能动用,那我可以动用左翼的。要知道,自己作战区域左侧是科罗捷耶夫的第52集团军,如今该集团军的部队,已经成功地到达了德涅斯特河畔,使自己的左翼变得安全起来。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说:“如今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正在我们作战集群的左翼活动,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担心德国人会从这个方向,对我们展开攻击。因此,原本用于部署在这个方向的第57军,就没有多大的用途了。”
斯米尔诺夫立即秒懂索科夫的意思,连忙补充说:“司令员同志,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完全可以从第57军里抽调两个师,部署到右岸阵地,作为预备队来使用。”
“丘马科夫将军,”索科夫和斯米尔诺夫商谈了一些细节之后,直接给第57军军长丘马科夫少将打电话:“我是索科夫,我现在有重要的作战任务,要部署给你们军。”
“司令员同志,”听说有重要的作战任务,丘马科夫连忙掏出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您请说吧。”
“立即抽调了穆济琴科的233师,基里洛夫的252师,火速赶往奥塔茨的右岸,接替那里的防御阵地。”
丘马科夫听后不禁一愣,随后提醒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前几天给我们军布置的任务,是确保作战集群左翼的安全。若是一下抽调两个师的兵力,我担心他们无法挡住来自德军的进攻。”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索科夫安慰对方说:“左翼的第52集团军已经和我们齐头并进,也就是说,如今我们的左翼是非常安全的,完全没有必要在那个方向部署太多的兵力。”
“好吧,司令员同志。”丘马科夫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也觉得没有必要在防区的左翼摆上整整一个军,完全可以把这些部队投入更加重要的战场。“我服从您的命令,立即把两个师调往奥塔茨右岸的防御阵地。”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等索科夫布置完任务后,有些兴奋地对索科夫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德军被我军的突然反击打乱了步骤,相信在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内,他们根本无法进行像样的抵抗,到时我们就能从德国人的手里,解放更多属于我们的城市。”
“参谋长同志,我们不能盲目乐观。”索科夫见斯米尔诺夫有些得意忘形,连忙提醒他说:“万一德国人来个狗急跳墙,把城市的居民抓起来当肉盾,到时我们就会投鼠忌器,无法对敌人下狠手,就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我们的军心士气。”
“我想德国人不至于这么卑鄙吧?”斯米尔诺夫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把平民当成肉盾,被别人知道了,是会被笑话的。”
索科夫冷笑了两声:“参谋长同志,你觉得德国人是那种怕别人笑话的人吗?我看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非常大,我们必须先想出一个应对措施,免得被德国人搞得狼狈不堪。
听索科夫这么说,斯米尔诺夫不禁眼睛发亮,他惊喜地问道:“司令员同志,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来听听,我来判断是否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