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令归顺者剪辫易服,是否太过严苛,而不利东虏之人主动归顺,且增添清剿东虏之患的难度?”
听到外面图尔格等跟着阿巴泰一起归顺的八旗贵族因为被要求剪辫而大声抗议,辽东巡抚傅宗龙也就在一旁忍不住问了一句。
朱由校则道:“知道秦扫六合之后,何以虽秦亡,而我华夏未再四分五裂为六国吗,就在秦虽只存二世,但秦始皇一统六国后实行车同轨、书同文之政,既欲归顺我大明,就当弃本族之风俗,而为我华夏之民,使满汉一同,不然,将来必会再起纷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使其心一致,就当同化为一族,要么就只能杀之!”
虽然朱由校知道要求八旗人剪辫易服会引起很多投降了的八旗人抵制,和历史上,满清在入关后要求汉人剃发易服时,会令许多已经投降的汉人士大夫抵制一样,但朱由校不得不承认,多尔衮这样做对他满清的八旗贵族而言的确是一种加强统治,且延长国运的很好方式,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其脊梁、使其真正归顺。
而朱由校说着就问向阿巴泰:“阿巴泰,你可愿易服、改姓、剪辫?”
“叛贼之子愿意!”
阿巴泰想了想回道。
如同历史上许多只在乎个人荣辱的汉人士大夫主动或支持剃发易服一样,阿巴泰这种只在乎个人荣辱的八旗贵族也不例外,只要能保障他个人的荣华富贵,他就算给朱由校当狗都愿意,何况,剪辫易服。
所以,阿巴泰在回答愿意的时候没有任何压力。
朱由校点头:“那好,卢象升,朕命你,剃掉阿巴泰的小辫子!”
说着,朱由校看向阿巴泰:“然后阿巴泰你自己拿出去,去要求跟你一起归顺的旗人与包衣剪辫,不从者,你替朕杀之!”
“喳!”
阿巴泰回道。
“起身回遵旨,我大明已免跪礼。”
朱由校提醒道。
“遵旨。”
阿巴泰先回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
而这时候,负责朱由校警卫而因此有权带刀在殿的卢象升走了来,拔出绣春刀,捻起了阿巴泰的金钱鼠尾,并用刀刃慢慢地剃掉了阿巴泰脑后的金钱鼠尾。
已是光头的阿巴泰从卢象升手里接过了金钱鼠尾,然后谄笑了笑,不过笑的有点难看,因为对于习惯了金钱鼠尾的他,一时也还是有些没法接受没了鼠尾辫的感觉。
“很好!阿巴泰,朕先赐你汉姓为谏,名仁,以谏仁为名,字可自取,授官之事待定,你现在即刻照朕旨意行事去。”
朱由校因此道。
“谏仁谢大明皇帝陛下赐幸免!”
阿巴泰便捧着自己的金钱鼠尾走了出来。
而当图尔格等比较在乎自己八旗特色的八旗贵族们,看见光头的阿巴泰捧着金钱鼠尾出来后,自然又惊又怒。
“台吉!您怎么剃了辫子?!这可是祖宗们留下的啊!”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您倡议的剪辫归顺?!”
“主子,您不能这样啊!我们可以和您一起归顺朝廷,但是我们不能不认祖宗啊,呜呜!”
这些八旗贵族们因此又哭又喊了起来。
阿巴泰只直接喊道:“废什么话,陛下有旨,既要归顺,就当诚心归顺!谁要是不从,则杀之!有谁愿意剪辫易服的,便到老子面前来站着,有不愿意的,就等着被处死!”
许多旗人倒也怕死,还是老老实实地来到了阿巴泰面前站好。
甚至有些叫嚣不愿剪辫比较凶的,也还是来到了阿巴泰面前站好。
比较很多人都是怕死贪生的。
但也有还是顽固的,不愿意被同化,抛弃自己的文化习俗。
之前一直跪在地上的图尔格这时候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老子宁死不从!要让老子剪掉辫子,对不起祖宗,不如砍掉老子脑袋!”
阿巴泰此时已接过了皇帝给他的刀,并对已经愿意接受剪辫且已经由锦衣卫剃掉辫子的两旗人吩咐道:“把图尔格摁跪在地上!刚抗旨不遵,那就领死!”
不多时,图尔格便被摁在了地上。
图尔格因此大喊:“阿巴泰!你愧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你没有骨气!你对不起列祖列宗!”
咔擦!
刀光一闪。
阿巴泰当即将固山额真图尔格砍杀在地。
咔擦!
咔擦!
咔擦!
朱由校听着外面阿巴泰砍杀自己人的声音,神色倒也很凝重,他知道他这样显得非常狠辣,但他很清楚,这是他作为大明皇帝必须这样做的。
因为,历史上,让满清成功统治华夏的多尔衮也是这样做的。
只是如今自己人逼自己人易风易俗的不是汉人,而是旗人而已。
剩下来的旗人皆因此剪掉了辫子,且换上了朱由校让辽东都司所制备的简单布制汉家衣裳,戴上布巾。
虽然这些人畏死,是软骨头,但更令朱由校放心,毕竟这些人才是真正会成为顺民的人,也是才便于同化的人。
而对于这些愿意剪辫易服而归顺的旗人,朱由校则打算把这些人迁往朱由校新设的台湾府。
朱由校早已下旨设立台湾府,且让福建巡抚,迁移一些流民到台湾开垦,乃至对台湾一些土着进行编户。
现在的台湾还没有官府管理,西班牙和荷兰人在上面,然后就是一些台湾土着。
而朱由校现在让福建官员移民台湾,自然也是为以后加强对台湾进行管理。
将这些旗人也移向台湾,则是朱由校打算把让这些人去驱赶盘踞台湾的外番。
接下来,朱由校就因此授了阿巴泰为澎湖副总兵的官职,以备将来,让他替自己上岛收拾西洋番。
不过,现在朱由校还没让阿巴泰去澎湖,而是让他以暂领自己的军队,也参与比武,向建州其他寨子进行袭扰与破坏。
……
“主子!他们一直在毁我们农田,竟然把我们的堤坝都毁了,还把我们的水车也烧掉,我们不能就这么坐视他们如此做啊!不然,我们明年吃什么?!奴才请命带甲兵们出去,杀掉那些可恶的明狗!”
此时,在赫图阿拉城外围的一处叫云岗寨的大寨前,牛录额真希图一脸愤懑地对负责此寨的固山额真爱新觉罗汤古代说了起来。
汤古代则拒绝道:“不准!父汗下了令旨,擅出寨门,与明军战者,杀无赦!你要是敢出去,老子就亲自宰了你!”
“主子英明!以奴才看,这些明军就是故意在激怒我们,等着我们出寨,他们好猎杀我们首级,据奴才所知,好多大寨的人就是因农田被毁而出城,结果中伏被歼!现在我们只能坚守不出!”
和汤古代、金冠一起也负责守卫此处的张存仁对汤古代奉承起来。
但就在话刚一落的时候,突然整个寨墙猛地一阵颤抖,连带着汤古代和金冠等在城墙上的都跟着被震倒在地。
等到汤古代和张存仁等回过神来一看,却发现整个寨墙外围已经被轰开,而突然有许多明军步兵抬着云梯从四处冲了过来。
现在正攻打云岗寨的是近卫军第三镇以及禁卫营,皆由周遇吉亲自指挥。
张存仁在甲板对近卫军欠下的罪行早就经过训导官的宣教而引起近卫军内部的极大愤怒,纷纷给朱由校上疏请缨,要求复仇。
而朱由校也表示要报此仇,严惩张存仁这种不但叛国通敌还屠戮近卫军伤员的罪大恶极之汉奸。
所以,朱由校早已通过大明的情报系统得知张存仁和金冠等汉奸恰巧都在云冈寨,并因此下旨让周遇吉亲率第三镇和近卫军直属禁卫营去攻打云岗寨,活捉张存仁和金冠等人及其族人、家奴。
可以说,朱由校看似无章法地让大明所有精锐以比武的形式在努尔哈赤的地盘地毯式袭扰与破坏,但其实,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水搅浑,然后派近卫军的一个镇充当尖刀部队,去攻打一处大寨,完成某一目的,同时也训练一下攻坚能力。
因为张存仁在云岗寨,所以,朱由校选择了让近卫军第三镇外加一个禁卫营去攻打云岗寨。
而且,近卫军第三镇直接用了新式陆战重型长炮。
这是一款比红衣大炮还强的铁芯铜胎大炮,因为用的是坩埚炼钢法推广后所钻制的新炮管,所以,炮弹威力与射程都更优。
自然如今也就一阵炮轰而轰开了云冈寨寨墙。
近卫军第三镇也因此顺利进入云岗寨寨内,开始围住云冈寨,而周遇吉则亲自率着近卫军禁卫营进入寨中,负责活捉了张存仁和金冠等人。
近卫军禁卫营是近卫军新的训练法所训练的精锐,用的是步炮协同且用燧发枪排队枪毙的战法,是近卫军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即便寨中还有不少八旗重甲步兵,但也被近卫军禁卫营击溃,且让近卫军禁卫营顺利俘虏了张存仁和金冠等人。
……
“启禀陛下,云岗寨已成功被攻破,张存仁、金冠两大汉奸,以及努尔哈赤之子爱新觉罗·汤古代等被押到,而除此之外,其余叛贼则被全部诛杀清洗!合计首级有五千六百二十八颗!”
而在这之后,周遇吉也顺利回师辽阳,向朱由校禀报道。
朱由校听后,道:“传旨,先将张存仁、金冠,两罪大恶极之汉奸,押解至‘花荣’号战舰上,用近卫军医护兵负责凌迟三千六百刀!且将其肉投喂鲨鱼,而不得葬于中土,其族人、家奴也尽皆斩首,投喂鲨鱼,这些汉奸之族皆不配葬于我华夏之土,而污我华夏之地!投入大海,使其无归处!
另,传旨,将张、金两大族以及其他投金之辽东大族之祖坟地与祠堂全部毁掉,改为公共茅厕,一是为提高清洁度、防患疾病,二是用我大明辽地世代子民之污秽对其一门世代污秽之,因为他们这些汉奸,首先对不起的就是辽地百姓!而这些汉奸之族的宅邸也全部改建为社学,并刻碑于天下所有学校,永记其罪恶,铸其白铁跪像于天下所有学校与城门处,使天下人永知其罪恶!”
“什么!凌迟三千六百刀?还不让我们归葬陆地,还要毁祖坟,改为公共茅厕,由万民羞辱,还要刻碑文于学校、铸我等白铁跪像,这是要把我等拿秦桧对比?”
张存仁和金冠听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两人皆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恨他们,以至于到用这种狠辣的手段,连让他们落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还要被万世唾骂,关键,他九族之人皆要被如此对待,甚至他的先祖们也得遭受惩罚,被万民世世代代的羞辱。
“朱由校!你这个暴君,老子不过是杀了你麾下亲军的上百个伤员武弁而已,你何必如此绝情!老子投大金,还不是你逼的!”
张存仁因此被刺激得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而金冠也因此吼道:“暴君!暴君!真的是暴君啊!当时,怎么就没刺杀得了你啊!”
金冠说着就仰天大骂道:“老天爷,你怎的如此无眼,让这样的桀纣之君安然无恙!”
朱由校没有理会这两汉奸的谩骂,为了让汉人长长记性,知道叛国的下场,他必须用这种最严酷的手段,来处置张存仁和金冠,同时也是让近卫军知道,皇帝陛下有多么在乎他,为了他们而不惜用最严酷的手段处置害死他们的人。
在张存仁和金冠被处决前,朱由校特地下旨让近卫军的人押解这两大汉奸来这两大汉奸的祠堂和祖坟地,然后,亲眼看着,这一带被改造为茅厕的样子。
待看见许多军民排着队进入自己一族的祠堂放水时,张存仁因此瘪嘴哭了起来:“过分!真的太过分了!没见过这么羞辱一族的!”
金冠也不由得以头撞地,大声哭道:“列祖列宗们,不肖子孙对不起你们呀,竟让你们如今受草芥之民的世世代代羞辱!呜呜!”
“陛下!罪臣知罪了!求您高抬贵手啊!呜呜!”
“陛下呀!求您发发慈悲吧,以后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罪臣脖子上让罪臣卖国,罪臣也不敢了啊!呜呜!”
而张存仁和金冠接下来则因此还是哀求起来。
但现在哀求对朱由校已经没有用,朱由校没有理会他们的哀求。
因此,这两人和其九族之人还是再次被押到了战舰上,由近卫军的医护兵执行。
因为张存仁和金冠两人在近卫军欠下了血债,所以,近卫军的医护兵对他们也没天客气,是一边在他们身上动刀一边在他们身上浇灌海水。
两人也因此叫的特别凄惨。
……
“照这么说,我李永芳的祖坟地也成了茅厕?”
李永芳这个第一个投降建奴做汉奸的原明朝游击将军,也在得知张存仁和金冠的下场后,而浑身发冷地问着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