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突然仓公的黑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原本老肖的位置,羊婆婆身穿红色戏服露出诡异的笑容。
仓公吃惊,在对方飞扑而来的时候,烟斗一甩,黑烟带着火星将对方吞没。
他迅速拿出一支毛笔,插入腰上挂着的一个小墨壶,然后在身上画上咒法。
突然旁边又有一个羊婆冲来,仓公左手伸出结印,手臂上的符咒展开,以他手掌为中心,组成了一个阵图。
接着红光一闪,羊婆似乎被某种力量限制,悬浮半空,硬生生的被某种力量扭断脖子而死。
这时身后两条黑色的手臂射来,同时手臂上挂着铃铛。
仓公刚要攻击,突然意识到什么,跳下屋顶躲开攻击。
看向小巷空处,手中毛笔急挥,在地面画出红色符纹,然后毛笔在地面一插,大喊一声“敕”。
只见这些符纹顺着地面滑行,到达小巷空处的时候,符纹从地面飞出,缠住了看不见的人影。
他轻喝一声:“给我现。”
符纹爆发红光,只见真正的羊婆出现,而之前攻击自己的羊婆,变成了两位同伴。
被自己击杀的那两个羊婆,是老肖和老徐。
“啊。”仓公怒吼,看到羊婆婆头上的簪子,咬牙叫喊:“红玉簪子,幻术。”
两位同伴明白,露出惊怒的表情。
这时京剧的歌声传出,他们再次陷入幻境,小巷变成了戏台,周围出现了许多看戏的人。
“仓公,走,一定要请档案员,不,馆主出山。”
在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两位同伴的声音,接着就看到黄布将京剧舞台抱住,接着红丝线在外围缠住,上面的铃铛剧烈震动。
仓公上前一步,突然所有看戏的人站起来,面无表情,每个人手上都拿着菜刀、剪刀、斧头等农家工具。
仓公额头流下冷汗,羊婆婆身上不止一件档案,他一咬牙,转身逃离。
在跑出小巷范围后,身后的铃声消失,再次变成京剧唱声。
他身体一颤,眼眶泛红,头也不回的向档案馆飞奔而去。
此刻整个山城到处都传来打斗动静,求饶、哭泣声音不绝于耳。
在到达档案馆围墙外,发现这里跪满了人,老少妇孺都有,甚至还有当地各部门的官员。
这次再也没有一人咒骂,更没有一人敢擅自从围墙的缺口进入,都默默的跪着,只有抽泣声。
仓公走到城门口,没有任何犹豫,跪在门口前大喊:“馆主,山城百姓知错,请您救救大家,羊婆因为羊爷死了,彻底的入魔,被至少两件档案附身,正在下面屠杀。
如此下去,不出一日,山城将无一活口,我们年长的死不足惜,请给山城的孩子一条活路。”
仓公重重的磕头,第一下,额头就破皮。
这时远处传来骚动声,所有人都向这边跑来,只见羊婆以怪异的脚步走来,看似动作缓慢,但是距离几百米,只是几步就出现在仓公面前。
周围的民众惊慌散开,满脸惊恐的看着羊婆。
大人甚至捂住小孩的眼睛,怕他看了晚上做噩梦睡不着。
羊婆婆只是对视一眼,右手伸出,地面的影子射出漆黑的鬼手。
仓公一个后空翻躲过,身体还没落地,另一只鬼手变成拳头冲来。
仓公只能手脚蜷缩,承受这一拳,被打飞落在地上翻滚两圈。
他借助冲力,一个翻身站起,抓住墨壶倒在手掌,双手成圆筒,张嘴对着吹出一口气。
只见如同墨水一样的黑烟冲出。
这次羊婆张开漆黑的嘴巴,一声尖叫,音浪竟然直接将她黑烟震散,仓公喷出一口血被冲飞。
没想到只是这点时间,羊婆婆变的厉害很多。
正当他要撞在地上的时候,朱梅落在身后接住他。
羊姑从空中飘落下来,双脚被一团云雾托着。
“娘。”羊姑叫喊,但是此刻她异常平静。
羊婆婆愣住了,母女互相看着对方。
持续五秒,羊婆双手抬起,漆黑的鬼手飞速冲向对方。
羊姑衣袖抖动,也出现鬼手。
一样的异术,在两人之间碰撞。
两人虽然都站着不动,但是谁都能看到两人之间鬼手撞击交手带来的强大力道。
这坚硬的石壁,在鬼手下,如同泡沫般脆弱。
这时羊婆张嘴,数不清的黑虫飞来。
羊姑身边人影一晃,朱梅出现,向前走去,身上出现赤红色的气流。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气温上升,身体在被烘烤一样。
飞来的这些黑虫靠近五米,全都掉落,还没碰到地面,就变成了灰烬飘散。
鬼婆婆吃惊,变成音浪,水泥地面都因为音浪破裂,但是穿过朱梅身体,只是催动身上的衣服。
“羊姐,安息吧。”朱梅眼角落下一滴泪,只是刚下滑就被蒸发,接着她人影一闪出现在羊婆面前,手掌一拍她胸口,一股炽热的尸气将羊婆身上黑色雾气打散。
这时羊姑双手一挥,鬼手冲到羊婆婆身上,拍在他后心,出现天罡符印,这下羊婆婆才彻底不动了。
朱梅伸手将她头上的玉簪拿下,脖子上挂着的红宝石项链摘下,衣兜内放着的青铜虫子雕像拿走。
这时候羊婆婆似乎醒来,羊姑几步冲来,抱住倒下的羊婆婆,朱梅也扶住她另一边。
羊婆婆期待的问:“馆主让你们来的吗?”
这时李金觉出现在羊婆婆面前:“婆婆想要我出手,明说便是,何必如此。”
羊婆婆面如死灰,还是挤出笑容,虚弱的说:“老身不能开口,那么多年,档案员冤死的太多太多,老身不给他们报仇已经对不起师兄弟,如何还能求情。
但老羊这脾气,深爱着山城,说这里是他的根,孩子们再怎么顽皮,犯下再大的错,最多也就杀一儆百,岂能把我们的根都给断了。
我转念一想,我们守在这里为的是什么呀,保护档案?不,那些东西我恨不得毁掉,到现在一把年纪了,我都在考虑,我们守护的是什么。”
李金觉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搞清楚我们守护的是什么,我会救值得救的人,至少山城一脉不会断。”
羊婆婆点头,最后看了眼自己孩子和朱梅,缓缓闭上眼睛说了句:“我累了。”
“羊爷曾经多次守护档案馆,虽非档案馆的人,也算有功,我允许将羊爷和羊婆一起藏在树林,以咕呺树为碑。”
“谢馆主。”朱梅鞠躬,羊姑见朱梅感谢,也跟着鞠躬说声“谢谢”。
李金觉微笑挥手,两人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