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黑了下来,两人钻进山里,起初两人在一起,到后半夜,赵爱国提着几只野兔打了个哈欠说道:“杨杨,我拿着这些先去那边,看见没有?那里有一棵树,我在那里眯一会儿。”
张程杨正兴致盎然地瞄准前面一只兔耳朵,连看也没有看赵爱国,摆了摆手让他走了。
赵爱国提这几只野兔往不远处的树底下走去,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静得没有一丝杂声,赵爱国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惊恐地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清的张程杨,又不放心地四下看了看,这才拍了拍胸口说:“自己吓自己。”
走到树下也没有看清是什么树,将野兔扔下,这时“嗖”的一声汽枪声响起,赵爱国反而不害怕了,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顺着山坳又前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一个塌了一半的土坯房前,赵爱国警惕地四家看了看才走进去。
快罗气不敢出,更不敢向破房子接近,他有种预感,里面不止一人,这是要干什么?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关俊峰曾经给他讲得一次缉毒的案子,也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会吧?自己第一次到度桥沟就遇到这种事情,要不要回去告诉关俊峰?
那是当然,可是眼下要怎么办?打草必惊蛇,万一惊动了坏人,换个地方岂不是前功尽弃?
快罗很快想明白,守住赵爱国这个突破口,放长线钓大鱼。
赵爱国很快出来,他跟进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是多么的精神气爽,他又拍了拍口袋,得意的笑了。
快罗一直等到天亮太阳出来才从草丛里出来,拍了拍僵硬的四肢,搓了搓麻木的手,心里不由得佩服关俊峰,每次都出色的完成任务,这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呀?
就是这一晚上待在寒冷的荒山野岭里就够人受的,快罗装的要进山的样子走进土坯房,里面除了蜘蛛网就是一股子恶臭,可想而知这里被进山的村民当成了厕所。
快罗皱了皱眉头,这里出入的人太多,根本查不出昨天到底有多少人?除了赵爱国剩下的估计朝山里走了,这么大的山,不知能绕到哪里去?
快罗不甘心四下看了看,又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突然一张锡纸飞了出来,快罗一把抓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才放进口袋里。
山里的早晨,空气新鲜,氧气十足,到处透着清新干净,可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却藏着肮脏和丑恶。
快罗紧赶慢赶来到了供销社,却见到张程杨和赵爱国站在院子里,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张程杨对着大门口的房间挑衅道:“唐总的姑姑,哦,对了,也是小名的姑姑,年轻时肯定长得好看,听说唐小名长得很像你,啧啧,露个脸给我们看看,是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赵爱国挑着桃花眼说:“唐姑姑出来给我们见个礼吧?度假村可是有规定不能怠慢游客,否则要重罚,你身为公司的亲戚更要以身作则。”
“你不出来,我可要进屋了,该不会屋里藏了一个小白脸吧?”张程杨不耐烦地吼道。
啪!门帘掀开,一身棉衣棉裤,围巾包着头或者脸。只留出愤愤不平的眼睛唐若若走出来。
张程杨看到那双眼睛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踹倒在地,他捂着胸口呲着牙,指着唐若若说:“眼睛,眼睛,你是谁?”
赵爱国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张程杨问道:“杨杨,你怎么了?她的眼睛怎么了?”
“她~她~快走!”张程杨终于聪明了一回,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他拉着赵爱国仓皇而逃。
一口气跑到了专线车上才喘了一口气说道:“邪门,度桥沟到处都是邪气,不好玩儿,走,回家。”
赵爱国张了张嘴想问一问,可是一想到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又附和道:“反正野兔也打了,你等我,我把野兔拿了,咱们就回家。”
快罗也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唐若若,又不解地看着跑远的张程杨,这两天的信息量太大,他要回去!他要向唐总汇报。
快罗跟上张程杨一起上了专线车。
车上没精打采的张程杨和兴奋无比的赵爱国成了鲜明的反差,别人没有当回事儿,可是看在快罗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唐小点听了快罗的话低头沉思,这时唐小名走进办公室说:“姐,阿焕哥今天请我和表哥吃饭,你去不去~”
话没有说完就见快罗投来好奇的眼神,他跟快罗,甚至三罗都不太熟悉,唐小名顾着姐姐的面子没有好意思发怒,可是脸色却沉了下来,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像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他讨厌长得好看。
快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过脸想对唐总告辞,却发现唐总一脸探究的看着他,然后幽幽地说:“是不是这双眼睛?”
快罗小心的又看了一眼唐小名才点头,唐小点眼里有了不知名的情绪,她对快罗说:“你回罗家庄过年吧,初九我回Z省,那天早上九点我们在河阳火车站见。”
快罗走后,唐小点才拍了拍弟弟说:“没事儿,快罗刚从度桥沟回来,见到了姑姑,还有张程杨。”
唐小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到他跟姑姑的眼睛长得像,他却不知道张程杨所说的眼睛还有另一个意思。
此刻的张程杨坐在815厂的家里,使劲地看着张成朵的眼睛,自言自语地说:“像,太像了。”
张程朵推了一把张程杨,不悦地说:“像什么?神经兮兮的。”
“啊?没有什么?”张程杨留了一个心眼儿含糊地说道。
这时张炳福走进屋问道:“姐弟俩在说什么呢?杨杨,听说你打了几只野兔,今天有没有红烧野兔肉?”
“有!这度桥沟的野兔又肥又大~”张程杨得意地说着,话没有说完,就见父亲瞪着眼睛,脸黑的吓人。
“你去度桥沟打猎了?”张炳福问道。
“是呀,我还在那里住了一晚上,别说,住在芦苇荡里是很美。”张程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