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似乎看出了唐小点的心思,上前拉着她说:“要想皮肤好,就要在竹海里多待一待,竹海养人。”
“哦~”唐小点傻傻的答应,却不想再问。
一会儿功夫她就弄清了二舅舅家的情况,按照古代的说法舅舅他们一房属于长房,所以住在院子的正中,而旁边的都是二房,三房,虽然都姓罗却隔了不知多少代,整个罗家庄虽然都姓罗,血缘关系却越来越远。
中间的主楼是三开门的平房,中间是堂屋去把厨房设在这里,唐小点意看了看两边,两边都被占的满满的,没有地方,而且堂屋也没有后门,后门儿要从正屋两边过道穿过。
从后门出去是各家的自留地,再往后是一片麦田,自留地里盖着茅厕,唐小点皱了眉头,幸亏大舅舅招工出去了,要不然都挤在这里~
再看灰白的干打垒房子,唐小点不解地问:“二舅舅为什么不翻了重盖呢?”
罗希泉说:“之前也想过,可是,唉,一拆就要牵扯到旁边过道,过了这么多年,根本说不清这个过道到底是谁家的?”
唐小点说:“让他三尺又何妨?我们把房子盖高,不要说三尺,就是一丈都出来了,等天麻开完后,到了夏天就申请重盖吧,这两天我先把预算算出来,都盖成A市那样,到时都回来了,也不愁没地方住。”
心里又想着估计母亲住的地方早已不见了,没有看见二舅舅复杂的表情。
却没有想到等一家人围在堂屋的大桌前吃饭时,罗希泉指着西边靠后的房子说:“点点今天睡的这个屋子。”
唐小点看了那个房子的门眼睛跳了跳,堂屋左右两边靠后都有一间房子,而靠前也有两间房子,大门却没有开在堂屋,所以站在外面看到的是三开门,其实却是五间房。
“我一个人住可以吗?”唐小点担心的问。
欧阳淑华说:“够住,这次专门把前面的房子的床加宽了,今天就让七个睡在一起闹腾去。”
“会不会太挤?不如小名跟我睡吧?小名?”前一句对着二舅母说,后一句征求弟弟,因为弟弟长大了,不知愿不愿意?
唐小名脸一红,说:“我~我想跟表哥们睡。”
唐小点失落,点头,唐小名心里一酸,拉着姐姐的胳膊说:“二舅母说这个房子是妈的房子。”
唐小点猛地看向二舅母,等二舅母点头,拉着弟弟往屋子里走,罗希源和罗希泉有点看不下去,低下了头。
房间光线不好,老式的房子窗户很小,木头窗户上没有刷油漆,有点儿发黑,还有点古香古色,都是一个个小方格组成,而且没有玻璃,用塑料薄膜,显得光线更差。
唐小点鼻子一酸,按照现在罗家的条件,装玻璃的绰绰有余,可是舅舅们却没有动,那么这间房子应该是母亲最后一次住的样子,那是什么时候?
她急急地四下扫了扫,暗红色的床头被黑灰色的蚊帐挡住,床上陷下去了一块,她上前一摸,有咔咔的声音,把褥子掀起来,露出一堆稻草,又看了看新的褥子和被子,想着舅母害怕她睡不习惯吧?
那旧的被褥呢?唐小点又盯着床前的一个大箱子,因为屋里没有大立柜,只有这个箱子和几个凳子。
箱子上扑着用手工勾的桌布,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质地很硬,花样却很好看,大朵大朵的六棱雪花连在一起,让人仿佛看到了洁白一片,还有那雪中美丽少女和灿烂的笑容,唐小点想起那个瘦瘦的,带着忧郁,带着无奈的母亲,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不敢哭出声,更不敢去擦眼泪,生怕弟弟发现。
弟弟对母亲没有印象,这样也好,少一份牵挂,少一份思念,更少一分仇恨,看来要问一问母亲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时她太小,记不清。
正准备打开箱子,就听见罗裕秋喊:“小名,你真要跟表姐睡?”
唐小名急忙松开姐姐的手往外跑,唐小点宠溺的一笑,也跟了出去。
夜晚,借着微弱的灯光,唐小点看了看磨光滑的门槛,紧锁的木门,古老的上门栓,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箱子,一股扑鼻的霉味儿呛的她眼泪流出来,她任有眼泪留着,想着或许一会儿看到更激动的东西。
另一间房间里欧阳淑华侧身对的丈夫说:“娃他爸,你说这样好吗?点点还没长大,她~”
罗希泉没有看媳妇,而是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迟早要知道,凭着点点的聪明,说不定能发现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
“会有什么?我们每年都在检查,都要看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欧阳淑华想着这次回来,丈夫却不让她动那口箱子,奇怪地问。
可是半天没有听见动静,欧阳淑华一看丈夫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第二天,全家围在大桌前吃饭,又吃剩饭的,有吃面条,更有罗裕哲,罗裕秋两人守在灶台边等着欧阳淑华煎鸡蛋。
“哗~”第一个鸡蛋出锅,罗裕哲快速将馒头掰开,眼馋地等着母亲放进来。
欧阳淑华却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主人家,一点儿也不懂事。”
然后对着大桌子上的唐小点喊道:“点点,快来,第一个鸡蛋是我们家的公主吃。”
罗裕哲这一刻他是真羡慕表姐是个女的,第二个鸡蛋是唐小名的,第三个,第四个才轮到他,啊~罗裕哲张开大嘴一口咬下去。
欧阳淑华擦干灶台,坐回的桌前对罗裕哲说:“你看你这个没出息样,天天吃还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妈生的呢。”
突然有觉得说错了话,看着唐小点问:“点点昨天睡的好吗?”
“嗯,一觉睡到大天亮。”唐小点眯着眼睛笑道。
然后喝了一口稀饭。咬了一口馒头,才看向二舅舅,罗希泉埋头吃着炒米饭,他不敢看外甥女,又希望她问自己一些问题,这样想着,手里的筷子一下接一下的加着花生米往嘴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