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春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劝道:“长郡主是陛下的堂妹,和那伯爵府的关系也不见得好,娘娘若是再难为长郡主,只怕陛下知晓了生气。”
李皇后皱着眉头,一双凤眸微沉:“她是伯爵府教养大的,怎么就不见得好?”
“娘娘您从前居在东宫,可们不知晓长郡主同李家二公子退婚一事,奴婢听说伯爵府对长郡主可不上心。”
宫女春花也附和道:“娘娘,春芽说的极是,像永安伯爵府那样势利的人家,长郡主从前处境不好,只怕过的都是寄人篱下的委屈日子,不然为何要退婚出府呢?”
她可不信堂堂郡主,居然能容不下一个妾室,定然是受尽了委屈想离开伯爵府的借口。
这话说得李皇后心里有些动摇。
春芽继续道:“娘娘,如今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极其宠爱长郡主,娘娘家世一直被外头大臣议论,若是得罪的太后和太皇太后……”
到时候任凭陛下如何宠爱,皇后之位都不稳妥!
这话说到了李皇后的心坎上,她最怕的便是后位不稳。贵妃赵氏乃是太尉之女,成日想着取而代之!
越想越是害怕,李皇后彻底失了方才体面优雅,赶紧吩咐道:“快去好生伺候着!本宫随后就到!”
春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福身:“是。”
不过小半炷香,李皇后收拾妥当,一脸疲惫地模样到正殿接待南羲。
她看着那个向她行礼的人儿,不由得惊叹,册封之时她见过南羲,不曾看清楚容貌,只看身形便只是个美人。
如今一见,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肤如凝脂,面如白玉,淡眉如秋水,身亦扶风月,一身杏黄衣裙,似风中银杏。
“臣女拜见皇后嫂嫂。”南羲面色莞尔,语气温柔亲近,丝毫没有被怠慢的不满。
这倒是让李皇后心中羞愧,倒是她小家子气了。
“皇妹到此,本宫竟睡了去,这该死的奴才,也不知唤醒本宫,白白让皇妹等了许久。”李皇后走向南羲,主动将人扶起,握着手格外亲昵。
南羲从李皇后的笑容中看到了些许不自在,想是心中不安。
“皇妹,我初涉宫中事宜,实在是力不从心,乏得厉害才沉睡了过去,还请皇妹勿怪。”
南羲眉目浅浅,温声而言:“皇嫂言重了,瞧着皇嫂疲惫,倒是我打扰了皇嫂歇息。”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南羲也不是来和李皇后交心的,有个好印象才是重中之重。
有了南羲这句话,李皇后心中才稍微轻松了些。
坐下言谈:“皇妹,算起来皇妹也是本宫娘家人。”
提起娘家人,南羲眼里骤然变色,忽地冷沉了下去,随即才面露勉强笑容:“皇嫂说的是。”
这番情绪变化,自然被李皇后给捕捉到了,她心下疑惑,为何南羲突然不高兴?莫非是想到了伯爵府才不高兴的?
如此想来春花也没说错,从前南羲在伯爵府定然过得不好!
怕提及南羲伤心事,她赶紧换了话题道:“皇妹可去拜见过太皇太后和太后了?”
南羲微微摇头:“还不曾,从前不得机会拜见皇嫂,便想着先来拜见皇嫂了。”
这话李皇后颇为受用,既然南羲和伯爵府不是一路人,自然也就不是她讨厌的人。
“初次见你,也未曾准备什么。”说着李皇后将自己手上的镯子摘了下来,说道:“这是先帝赏赐的羊脂玉镯子,还望皇妹不嫌皇嫂借花献佛。”
如此李皇后的态度对南羲来说可真诚了不少,谢了恩,便吩咐采苹为皇后献上一对东珠耳环。
东珠硕大而圆润,成色极好,李皇后见了都有些移不开眼来。
同样也是先帝所赐。
正说话,长公主南忆突然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她听宫人说南羲进了长春宫一个多时辰都没出来,想着定是皇后为难南羲!
宫女跪地:“皇后娘娘!奴婢拦不住长公主。”
“皇妹来了。”李皇后这话是对南忆说的,同时又有些奇怪南忆为何要闯进来?
南忆看着南羲如今好好的,面色还有些微微诧异,心下怒气这才平复些许。
“长公主殿下。”
南羲起身恭敬行礼,南忆赶紧走过去扶起来。
“长公主怎的来了?”南羲也算是明知故问了,她不用猜就知道南忆是来给她打抱不平的。
南忆一听,发了好的火,责怪道:“姐姐怎的在皇嫂宫中待这么久?让我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李皇后听的,李皇后面色多少有些不自然,都是自己作的孽!
忙打圆场:“是本宫久留了长郡主。”
话落,南忆这才将目光落到李皇后身上:“皇嫂,我性子太急了,方才实是我不失礼,还望皇嫂勿怪罪。”
“皇妹说的哪里话,既然皇妹同长郡主有约,便先去吧。”
直到南羲同南忆离去,李皇后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春芽:“你说这长郡主会不会记恨我?”
春芽道:“长郡主为人温和,皇后娘娘也是忙于宫中事困乏,娘娘放心便是。”
有了这句话,李皇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去外头问问那长郡主有没有去拜会贵妃!”
“是。”
长春宫外。
南忆格外亲昵地挽着南羲的手,询问:“皇后可有为难姐姐?”
“皇后娘娘为人极好,怎会难为我?”南羲对此丝毫不在意。
她知道皇后为难她是为何,更直到皇后为何又对她那般清热。
这个一样能被她看透的人,已经是不足为惧。
原她觉得能把太子教养得那般聪慧的人,应当才智过人,却没想到一去便探出了虚实。
“真的没有?”南忆明显不信,“姐姐你骗得了我,可别把你自己给骗了!”
南忆一直觉得皇后为人小肚鸡肠,不适合当一个皇后,奈何皇帝哥哥喜欢。
“长郡主!长郡主!”
身后有人呼喊,回头一看,是长春宫的宫女春花。
春花见二人停下了步伐,赶紧走过来,恭敬道:“长郡主,您的手帕落下了。”
见此,南羲心头不免一惊,手帕丢了不知,她竟如此大意,实在不该。
南忆一把替南羲接过,摆了摆手:“下去吧。”
手帕是素色的,南忆拿起来一看,竟然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刺绣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