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阳被动和她对视着,眼中便全是她的样子,周遭的一切皆化虚幻。
凛冽的风,随之起舞的秀发。
他剧烈的心跳在告诉他,他对她仍然有着跟所有异性在一起都没有的感觉。
刘晨阳少有的恐慌,想挣脱。
他没办法去想,她将来会跟别人结婚,跟别人上床,跟别人生活在一起。他也在此刻发现,她远比自己要成熟,完整和纯粹。
爱一个人,全身心的去爱,全身心的付出。
她有资格谈爱,说爱。
自己有什么资格?
他渐渐无法抑制着去靠近她的冲动,仿佛间,顾虑全丢,低下了头颅。
陌生而熟悉的吻。
熟悉那种特殊的甜,甜到让人贪婪。陌生那种特殊的凉,跟她本能的抗拒。
是抗拒,从来没体会过的抗拒。
他如梦方醒,放开她,往后退。只片刻间,被重新搂住了脖子。
几分钟,连清冷的风都避开的几分钟。
刘晨阳无法找回丝毫理智,溺于那种骤然涌来的占有欲中。无可抵挡,无暇挣扎。
被驱动着,无声将她带回了车内,默然前行。
心灵相通的默契,他神奇从她一个眼神中,知道她不想去他家里,径直停在了张世海开在附近的一家酒店。
……
独立的酒店房间里,不再有沟通。在避讳,也都渴望着什么。
直至两颗心完全贴合,黑暗中的徐璐,眼泪才无声涌出。
她仍旧不敢说话,不敢表达。
沉沦若梦的一晚,醒来已是去了阴暗。
徐璐先被工作电话扰醒,探出手臂,关掉了吵闹不停的手机。跟着小心侧转过身,看向犹自在睡梦中的男人,抚摸着他梦里才会出现的面部轮廓。
怔怔的,失而复得的眼神中,有了那么几分无法控制的犹豫。
这种犹豫既让她恐慌,也让她失落。只片刻,终究被满足所击溃,杂念尽抛。
无论如何,他还在她身边,这是最重要的。
其余多余,抵不了眼下片刻。
抚摸着,时笑时愁。察觉他睁开眼睛,徐璐下意识钻进他怀里,死死环抱。温存两分钟,调整了两分钟。
徐璐又毫不留恋,坐起身开始穿衣。
颤巍巍的阳光,映着白瑕如玉。
刘晨阳口渴:“不多睡会?”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那个……”
徐璐背身之余打断:“不会让你负责,就当我也是个跟你发生关系的陌生人。”
刘晨阳怪异看着她去扣内衣:“我不是说这个,是你内衣穿反了。”
额!
徐璐脸上骤红,手忙脚乱去纠正。
一番忙碌,洗漱,梳理。临开门前,她转头看了一眼:“你确定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刘晨阳坐床头点了支烟:“我跟陌生人就是这样相处的。还有,你说准备重新追我,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追嘛!”
徐璐深呼吸:“追你,谁说过要追你,你有啥值得我去追?找牛郎都得花钱对不对,还未必有你干净好看。”
“牛郎?”
“我,我没找过,听别人说过。既听话,又娇柔,只要花钱,任挑任选。感兴趣啊,你这条件要是去做牛郎,我每天固定去捧你场,考虑考虑!”
“将来再考虑这职业。过来,顺便拿瓶水给我。”
“有话离这么远可以说,水你也可以自己拿。”
刘晨阳失笑:“你经常说只有晚上我才像个人,你好像差不了多少。”
“那你想我怎么样?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你啊!我现在越想越膈应,一想到你用亲别人的嘴来亲我……”
“所以昨晚接吻的时候,你才会躲。”
“对!”
刘晨阳迟疑:“我几乎没有跟别人接过吻。”
“包括于茉莉?”
“她有过,不然怎么能叫恋爱。”
“意思我现在是第三者?”
“第三者多了,不差你一个。你,可以再给我点时间。”
“那你得赶紧哄哄你那小女朋友,先把手机打开。”
砰然间关门,阻断了刘晨阳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注视着香风渺渺的房门,久未缓神。直至被烟头烫手,才激灵摁灭在烟灰缸里。
有点乱,也因为没休息好,头疼。
他忍着异样,随后赶往武馆的路上,打开了手机。
持续不停的闪屏,至少几十个未接电话。
思考间,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不是于茉莉,是于秀凤。
刘晨阳迟疑着摁下接听,叫了声于姐。
于秀凤也刚刚睡醒,声音哑涩:“问你点事,茉茉从荣城回来到天海这一路上都奇奇怪怪的,像变了个人。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不太清楚。”
于秀凤定了定:“我把女儿交给你,是信任,你应该懂!晨阳,我说话素来很直接。我希望你们两人之间,就是普通的关系。否则的话,任何人跟我女儿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你误会了!”
“我觉得也是误会,当姐给你开个小玩笑。”
听着真是玩笑,他如果跟于茉莉没事,肯定就是玩笑。
挂断,刘晨阳稍微烦乱,就将烦恼暂时抛开。
关于跟于茉莉的关系他想过无数遍,可就如同一个死结,越系越紧,越想越乱。最后只能是,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没有过不去的坎,哪怕无比艰难。
就如他对徐璐所坦言,如果于茉莉不是小女孩心态,想玩真的。他愿意结婚,去承担错误所带来的后果。
他找徐璐要时间,便是源于,真的需要时间去理顺最近格外凌乱的生活所带来的负面。
因为无论跟谁在一起,他首先得想清楚尊重这两个字的意义。一旦抛开尊重,相应的,再没人会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