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州丘山城。
丘山城因为城内丘山而得名,丘山之所以出名,便是因为宿山宫,宿山宫就坐落在丘山上,丘山三面环水,东部漳河,北部丘河,西部的淮水,就南部一条进山的路。
而宿山宫也靠着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在象州不断发展,最后成为武林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
丘山城内客栈里,小荷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袁震山的儿子袁卿,也只剩一口气了。
“震山,震山……”小荷无力的喊着袁震山的名字,袁震山拿着水来到小荷身边。
距离太华山之战过去不到三天,袁震山是拼了命的赶路,才带着母子两人来到丘山城中。
此时的袁震山好像换了一个人,原本乌黑的头发白了一半,整个人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满脸胡茬,双目无神,和之前那个自傲不凡的枪王简直就是两个人。
“我在,是不是渴了,我喂你喝水。”袁震山小心的将水杯拿到小荷面前。
小荷抿嘴摇了摇头,“不,震山,我是想告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快救卿儿,只要他能活下来,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说什么胡话呢,有我呢,我绝不会让你出事,你们母子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袁震山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握着小荷冰冷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刻的他无比自责,要是自己能早点知道儿子身患重症,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幕,要是自己能多花点心思在家里,多花点时间陪陪妻儿,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幕。
如今儿子身患重症,妻子重伤在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别难过,震山,结婚这么多年,还没见你哭过,你不能哭。”小荷的眼泪从眼角划过,“我真的很想再看到你练枪的样子。”
“等你和儿子没事了,我每天都待在院子里练枪给你看,再也不离开你和儿子一步。。”袁震山痛哭道。
“那样就好了……”小荷呼吸越来越急促,就连睁眼也觉得费力,“我……我撑不住了,震山,一定要治好卿儿,一定……”
“我一定,我一定……”袁震山死死握着小荷的手,此刻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什么枪王,此刻还不如一个废物,自己练了一辈子枪,到头来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保不住,这真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啊。
床上的小荷看着旁边的袁震山,此时的她感到无比的幸福,这一幕他等了好久好久,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也要走了,真的不想走啊,想让袁震山就这样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想看着卿儿再一次喊自己娘,但是……但是……没有但是了。
“小荷,小荷……”
察觉不对劲的袁震山赶紧喊着小荷的名字,小荷冰冷的双手已经没有一点温度,那原本微弱的脉搏也彻底平静下来。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荷,袁震山张着嘴却一点声都发不出来,眼泪无声的落下。
再看着旁边床铺上昏迷不醒的袁卿,袁震山牙关紧咬,暗暗发誓,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治好儿子。
……
丘山山脚。
袁震山抱着袁卿直接跪在了山脚,这一跪,让山脚的众多宿山宫弟子直接懵了,各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在下袁山,请求宿山宫宫主救我儿子一命,只要犬子能活下来,在下愿意为了宿山宫做任何事。”袁震山大喝道,声音宛如洪钟一般。
山下的弟子看着袁震山怀里的小孩,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宫主是出了名的难说话,别说外人求他,就连宿山宫弟子有事求他,他都不一定帮忙。
这声喊出去后,丘山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下袁山,请求宿山宫宫主救我儿子一命,只要犬子能活下来,在下愿意为了宿山宫做任何事。”袁震山再度大声喊道,可是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
袁震山低头看了看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袁卿,牙关紧咬。
他袁震山一辈人没有求过人,这双膝,除了跪过天跪过地,跪过自己的父母外还没有跪过其他人,今天为了儿子,他在这里当着宿山宫弟子的面,给宫主跪下了。
“在下袁山,请求宿山宫庄主救我儿子一命,只要犬子能活下来,在下愿意为了宿山宫做任何事。”袁震山的喊声再度传来,三声呐喊,喊出来的不仅仅是乞求,还是希望,是不甘心。
但是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袁震山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旁边的弟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忍不住说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宫主是不会出来的,您啊,还是回去吧。”
袁震山冷哼一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大喝道,“宿山宫。”
“喝。”
一声闷吼,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庞大的真气冲天而起,牵动着天地异象直接在宿山宫宫门口炸开。
这一瞬间,那些宿山宫弟子惊呆了,这哪里是个普通人,这都是上品高手了,最少都是半步神魄。
这下宿山宫的弟子们神色大变,虽然他们宿山宫强大,但是上品高手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可小觑的,即便是最弱的上品高手灵壳境,都是足以撼动一方的存在,更何况是可以牵动天地异象的半步神魄境。
果然,就在袁震山释放气息后,丘山上有了动静,一道金色光柱直冲袁震山而来,袁震山倒也不惧,直接硬扛了下来,整个人向后退去百米。
“大胆,我宿山宫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赶紧滚!”沉闷的声音从丘山上传来,声音很明显是对袁震山的行为很不满意。
但是此时此刻的袁震山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再次大喊道:“在下袁山,请求宿山宫宫主救我儿子一命,只要犬子能活下来,在下愿意为了宿山宫做任何事。”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山脚,此人仙风道骨,留着长须,穿着白色长衫,眼神更是深邃无比,身体四周弥漫着白色真气,就这浑身真气就足以显示出此人的实力不凡。
就在这老者出现的一瞬间,身后的无数宿山宫弟子全部单膝跪地,冲着老者喊道,“宫主。”
没错,此人便是宿山宫宫主张蒯,张蒯看着袁震山眉头紧皱,“你叫袁山?”
“正是在下。”袁震山收回真气,看着张蒯说道。
看着袁震山收回真气,张蒯的态度也好转了一些。
毕竟袁震山不可能真的与宿山宫为敌,他刚刚那么做只不过是无奈之举,要逼迫张蒯出来见面。
现在张蒯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天地异象真气什么的也没有必要了,他相信张蒯既然出现了,那就不会轻易离开。
“袁山是何人?”张蒯狐疑的问道。
袁震山的名字现在肯定不能爆出来,现在的他刚刚结束和枪仙介云召的大战,自己为了妻儿被迫离开,那场大战到现在都是不分胜负。
自己不告而别,引起了很多武林高手的怀疑和推测,现在武林中传言不断,自己的行踪一定不能轻易泄露,否则,不但自己麻烦,就连自己儿子也会跟着遭难。
袁震山没有开口,而是伸手将一缕真气传到了张蒯手里,真气在触碰到张蒯的一瞬间就四散而开,而张蒯也知道了袁震山的名字,很显然张蒯的神色也很惊讶,看着袁震山,也是许久无语。
“你来找老夫有何贵干。”张蒯直接开门见山,他相信一代枪王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自己宿山宫面前找自己宿山宫的麻烦,袁震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袁震山听到这话后,用很感激的眼神看着张蒯,将自己的儿子袁卿抱着来到张蒯身前,“宫主,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嗯?”
张蒯好奇的看向袁震山怀里的袁卿,自己伸手握了握袁卿的脉搏,“这是筋脉闭塞,而且是天生的。”
“是,前辈,听说你们宿山宫有本《乾元决》可化解这种病症,还请您救我儿子一命,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袁震山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态度诚恳无比。
张蒯很是为难的看着袁震山,“老夫也不瞒你,这《乾元决》是我宿山宫的独门功法,更是绝学秘籍。
一般来说,只有绝对的核心弟子才有机会接触到他,而且也是看表现才有机会学习一点皮毛。
你儿子第一次来宿山宫,连弟子身份都不是,就让我将《乾元决》传给他,这老夫怕是做不到啊。”
袁震山不死心,听着张蒯的话,再度开口,“宫主,求求您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放心,只要能救下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张蒯看着袁震山怀中痛苦难受,奄奄一息的孩童,心里也有些不忍,是啊,不过是个孩子却要忍受筋脉闭塞这种痛苦,别人不知道,他张蒯最清楚筋脉闭塞的痛苦。
轻的终生不能练武,重的直接命丧黄泉,这孩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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