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代,皇帝的旨意就是天。
所以皇帝下旨要做的事工作效率奇高。
仅仅用了三天,大理寺延尉张释之就给汉文帝刘恒出具了淳于意案的一整套调查报告。
其中详细分析了淳于意一案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和证据梳理,最终得出淳于意被告一案属于钻大汉律法漏洞的污蔑,目的就是背后的吴王想要借此机会整治淳于意。
得到消息后,汉文帝又召见了易承,向他宣读了自己赦免淳于意的旨意,同时命延尉张释之和御史大夫晁错草拟一项废除肉刑的新律。
上面有人好办事。
易承也凭借自己罗马王世子的身份挽救了淳于意。
当淳于意被从大牢中接回家,下了马车就看到公乘阳庆、淳尝芳、发妻与五个女儿早都在骊山宫的大门前等着了。
待易承与淳于意下了马车,他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在一旁的骊山老母秦伶、淳于髡与甘罗甘茂等人也都是一脸欣慰。
易承虽然在骊山宫没有住太久,可凭借此次相助,也是得到了骊山宫上下一致的认可。
淳于意和一家人抱着哭完,便释然地走到易承身旁挽起他的手道:“吾家此次侥幸逃脱刑罚,多亏了约翰世子,吾家无以为报,只是世子日后有何事宜尽管驱用。”
“老丈言重了,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身份特殊,求见了大汉皇帝罢了,这次还是多亏了缇萦,在陛下面前从容不迫、对答如流,更愿以身救父,这才令陛下下令彻查此案,还老丈一个清白。”
淳于缇萦听到易承这样夸赞,一张小脸顿时升起一阵红晕,小声道:“我也没说什么的,都是约翰世子说的好,再加上陛下宽厚仁慈...”
一旁的淳于髡走上前来道:“罗马王世子过谦了,面见汉王,对吾等隐匿家族来说,难如登天,要不是世子出手,恐怕意儿的那双脚定是保不住的,世子对我淳于家族的恩情,我等无以为报,世子尽可在我骊山宫住下,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相助之处,我骊山宫上下定会尽力相帮。”
听到淳于髡的许诺,易承也是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为了庆祝此番淳于意死里逃生,骊山老母特意在骊山宫里设宴,用一场宴席冲一冲喜。
骊山宫的等级观念没有张家那么严格,因此所有人都被受邀参加这场要盛大举办的宴席。
就连之前分给易承的那两名婢女,桃夭和灼华二人也都受邀参加。
于是在准备了三日后,骊山宫的盛大宴席就开始了。
一桌桌美味佳肴,一壶壶琼浆玉露,都是骊山宫留着过年的好食材和美酒,此刻都被拿出来准备宴席。
烤乳豚、烧饼、髓饼、大烩菜、清蒸鱼、羊肉串...虽然没有皇宫贵族们吃的精致,但胜在食材新鲜,滋味更重,也是很符合易承这个后世人的胃口。
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还听着骊山宫人互相吹牛打趣,十分快意。
因为这次淳于意得救的主要功臣是易承,所以他也成了宴席的焦点人物。
几乎骊山宫上上下下的都来给他敬酒。
骊山宫的酒是一种桃花酿,原料是酒曲、糯米、白芷和桃花,度数不高,可能也就几度的样子,可后劲十足,喝的多了,易承也开始晕晕乎乎。
淳于缇萦是最照顾易承的那个人,看易承有些醉意,就不停地给他挡酒。
可架不住敬酒的人太多,很多骊山宫人对易承这个金发碧眼的异邦人非常好奇,那些人多且杂,大多都是甘家、秦家、淳于家的一些亲眷,易承也记不住那么多人名,只是走马观花地喝了一遍。
整场宴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日幕时分才结束。
易承的头昏沉的不行,按照这个下午喝的量,恐怕得有十来瓶啤酒了。
迷糊之间,就感觉自己的头靠在了一片温香软玉上。
半眯着眼睛,易承就看到脸颊绯红一片的淳于缇萦就在自己的面前,少女的肌肤带着婴儿一般的水润莹白,白中又满是红晕。
夕阳光下,她面庞上的细微绒毛都清晰可见。
鼻孔中嗅到的是一股桃花的香气,不禁让易承享受的轻哼了一声。
淳于缇萦也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如此肌肤相亲,她想推开易承,可身体却不受控制。
再看到易承因为醉酒绵软的身体,也不忍心将他推开,只得让他就这么靠在自己肩头。
为了掩饰尴尬,淳于缇萦还用手捋了捋自己有些散乱的发丝。
虽然骊山宫人不像世俗那般对女子贞洁看的太重,可还未婚,就这般亲密接触,也属少见。
不过此刻酒席上的人大多都不在意这些了,因为男人们大多已经喝醉,横七竖八地或趴在桌案上,或躺在一旁树下,或醉眼迷蒙地倚靠墙根上,只剩下一些没喝酒的女眷们在打扫收拾。
“缇萦,约翰世子也醉了,你带着桃夭和灼华把世子扶回房间休息去吧,收拾好了之后,也来我房间一趟。”
骊山老母秦伶此刻走了过来,对着淳于缇萦说道。
“喏。”老母的地位是骊山宫最高的,淳于缇萦自然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易承被桃夭和灼华一人一边架着带回了房间,此刻的易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淳于缇萦看着桃夭和灼华把易承放到床上,又给他端来了等会吐酒的唾壶,又盖好床被,这才起身前往骊山老母的住所。
此刻日暮西斜,骊山老母就坐在一张矮几上,见淳于缇萦来了,便招呼她到自己身旁坐下。
淳于缇萦打小就在骊山宫生活,很好奇往日颇为严肃的秦伶老母为何对她这般亲密,不过也没有多想,就贴着秦伶坐了下来。
秦伶用她有些发皱的手,轻轻抚摸着淳于缇萦的一双小手,然后问道:“缇萦啊,那个约翰世子,你觉得如何?”
听到秦伶老母问这个,淳于缇萦只得诺诺道:“约翰世子人很好,这次能救父亲,多亏了他相助...”
秦伶微笑着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觉得他是你的意中人么?”
淳于缇萦听到骊山老母问这个,脸颊腾地一下红了,整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淳于缇萦的反应,骊山老母也猜出七八分,继续笑着摸了摸她的手道:“我见这约翰世子在我骊山宫半个多月,与你最是亲密,我与你高祖也商量过了,若是他有情,你也有意,便商量着给你们安排一桩婚事,也算是成人之美。”
“啊...没有...”淳于缇萦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整个人面红耳赤的。
“没有?那你是对他不中意了?”
“不是...”淳于缇萦羞赧道:“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
秦伶脸上的笑意不曾褪去,继续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说他贵为罗马共和国世子,不过我们家缇萦也是我骊山宫的宝贝,他能娶你,也算是门当户对,过些阵子,我且探探他的口风,若是愿意一生为你,且是良人,那就把婚约定了。”
“谢..老母...”淳于缇萦虽然现在脸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心里却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