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的说道:“韩将军说这话,就是不明白当今中原的局势了。
现在朝廷是董相国在掌管,董相国是凉州人,与韩将军本就是一家。
那中原的世家大族向来瞧不起我们边关武将,在董相国掌控朝廷之后,他们还发起联军进行围攻。
逼的董相国不得不从洛阳撤回长安。
这个时候,你觉得对董相国来说,袁绍袁术那些人和韩将军谁才是自己人,谁才是乱臣贼子呢?”
韩遂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董卓是凉州人这个身份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边关武将在世家大族那里不受重视也是客观事实。
如果说董卓诏安韩遂是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与关东诸侯战斗,似乎也说得过去。
然后他就问到:“那董相国让我去长安,我需要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侯成笑道:“韩将军到长安,自然需要与那些诸侯战斗了。
当然,最强大的袁绍、袁术那些人,仍然由我们来对付。
韩将军只需要与中郎将牛辅一起,把占据河东郡的铁血城给赶走就行了。
半个郡的地盘,如果韩将军没有这份自信,那就当我没有说吧。”
韩遂思考了一下,觉得似乎可行。
他并非没有与关东那些武将战斗过,西羌之乱那一次他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如果不是先遭遇流星划过扰乱军心,后有林枫突然出现,他之前已经占占尽了优势。
真正让他有些忌惮的孙坚也已经死了,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董卓在年轻的时候镇压羌人还是非常厉害的。
韩遂带领的这些西羌人面对董卓,天然的就有一种敬畏感。
现在他们站在董卓的一方去打一个什么铁血城,他觉得没有任何难度。
他心里马上就同意了这个建议,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而是表示要考虑考虑。
实际上韩遂所谓的考虑,主要是要召集各路羌人首领来商议。
羌人地区与中原地区不同,大家都是各管各的。
只不过韩遂的实力最强、威望最高,被众人推举为首领,众人都服他而已。
如果要带兵前往长安,那到底带谁去、去多少人、大家都能得到什么利益,还需要提前商议一下。
这些羌人首领都是见好处就上的主,完全没有考虑这件事情里面可能有诈。
他们都同意了这件事情,纷纷表示愿意带兵进入长安。
最后韩遂考虑到凉州老家不能没人看守,决定平衡各部羌族的利益,挑选了十几家势力。
每一方带领几千到一万人不等,一共凑出了十万兵力。
从金城向东南方向,沿关陇大道进入关中。
同时候成还让韩遂先写一封愿意归顺的信送往长安。
面对着韩遂的疑问,侯成解释说这一次招安韩遂许诺封赏是董相国自己定的。
但是朝中仍然有一些老臣非常麻烦,他们最看中的就是面子。
如果是韩将军是主动归顺,那会让朝廷的面子更加好看,在皇帝陛下那里也更好听。
这样他们各部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对韩遂带领的胡羌来说,面子是没有用的利益才最重要。
他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写了一封愿意归顺的信件,让侯成带回长安。
侯成先行进入长安,把这封信交给了吕布。
吕布得到这封信之后大喜,根据王允的指示去找到董卓,声称自己干成了这么一件大事。
董卓跟韩遂也是打过多次交道的老对手,对韩遂的实力非常了解。
如果韩遂真的能够带兵前来投靠,那么他面对关东联军的底气就更加足了。
于是他大喜,马上召集众臣商议此事。
朝堂之中,各路文武大臣议论纷纷,都觉得韩遂此人多次叛变,不知道是否可靠。
但是董卓却非常自信,觉得韩遂和他同为凉州人,比这些文武大臣可更值得信任了。
于是他放出话,来投的胡羌各部都有封赏,最起码也是一个杂号将军。
这件事定了下来,董卓心中十分兴奋,觉得似乎又有希望重新打回洛阳盆地了。
到了晚上,相国府门房来报,说司徒王允来访。
王允开门见山:“董相国,我听说你准备接受韩遂他们的归顺?”
董卓笑着说:“是啊,这个韩遂我年轻时就知道他,实力不错,打关东诸侯是一个好臂助。”
王允点了点头:“韩遂也算是一方枭雄,能够招降过来自然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董相国准备派谁去迎接他?”
“迎接?”
“当然啦,韩遂带领的那些人可不能轻易信任,万一让他们进入了关中结果大肆劫掠一番又跑了,那这件事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董卓眉头一皱:“你说的这个……倒是也不得不防,既然这件事情是吕布搞出来的,那就让他去吧。”
王允摇了摇头:“相国,这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千万不能让吕布去啊!”
董卓有些意外,以前也没听说过王允对军队的事情发过什么意见。
“王司徒与吕布以前有过节?”
王允露出不悦的表情,他正色说道:“我今天来这里一切都是为了相国着想,绝对没有任何私心。
如果董相国误会了我的意思,那我就只能离开了。”
说完他就作势起身想要离开。
董卓连忙拦住他:“子师不要误会,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说说你的原因吧,吕布到底怎么了?”
王允这才正色说道:“吕布本人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件事情透露着诡异,他吕布以前与这韩遂也没有什么交情,凭什么就能取信于韩遂?”
他说完这句话,悄悄地留意着董卓的表情。
在看到董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继续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合作?
当然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所以我建议还是让侍中董璜带兵去迎接韩遂吧。”
董卓点了点头:“多亏了子师啊,如果不是你提醒老夫,说不定还会有些风险。
也罢,那就让奉先受一些委屈吧。我回头给他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