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的钱的确是好赚,像那个去给小女孩儿买衣服的那个大汉,不但买了两套很漂亮的衣服,还带了四五个人来,有卖衣服的,也有卖鞋子,目的是让张灿有个选择。
张灿当然不会亏待这样为自己卖力的人,花了七八百美金,让他们留下东西,然后走了人,就等着小女孩儿出来。
然而,那个领小女孩儿去洗澡的大汉,这时却不见了踪影,张灿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见那小女孩儿还没出来,便向那个守在一旁的老板娘招了招手。
那老板娘大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露出一脸难看的笑容,对站在一块儿的另外一个服务生说了几句,那个服务生,快步向小女孩儿洗澡的地方去了。
那个胖胖的老板娘,走到张灿面前,伸手就要把一段掏过煤似的手臂搭到张灿的肩上,一张在煤窑里对过了数十个年头死的黑脸蛋,几乎就要触到张灿的嘴边,这才用像是沾了蜜糖似的声音,对张灿说了一大串英语。
也幸亏张灿听不懂英语,要不然他真的会心动不已,既然听不懂,张灿就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就自然不会心动。
张灿一摇肩头,摆脱这个老板娘的纠缠,比划着,有些冷淡的说道:“那个女孩子呢,我要马上见到她,如果见不到她,你最好把后果想清楚。”
那老板娘扭动了一阵水桶一般的身体,又是一阵胡说八道,张灿只能把这些听不懂的话,归纳为胡说八道。
老板娘见张灿油盐不进,变了变脸,一招手叫来一个厨师摸样的大胖子黑人,对那个大胖子说了几句,那个大胖子面上虽然有些难色,但还是转身进到厨房,不到片刻,不但带出来一把剔骨刀,还拿出来一把冲锋枪。
这下张灿算是明白过来,嘿嘿,不就是看俺有钱吗?想来硬的,你当我的钱捡来的?就那么好赚?行,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从我手上把钱拿走?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方吗?嘿嘿,还不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出来,收拾收拾你们这帮为富不仁的东西,没想到你们挺配合的啊!小女孩儿没事,也就罢了,要是她有个什么,看我不一把火烧了你这个贼窝。
张灿心里冷笑着,但脸上看起来却有些惊慌的样子,要收拾他们,得把理由找足一点,免得有人说自己持强凌弱,毕竟,这一帮人在自己的眼里,是弱势群体,但你弱势,就不代表你能欺侮我对不对,你弱势,我自卫,这总是占理儿的吧!
老板娘见那胖厨师拿来刀枪,一张笑脸笑得像一朵黑牡丹似的,拿起那把剔骨刀看了看,然后呯的一声,扔在张灿面前,又接过那把冲锋枪,“哗啦”一声,推弹上膛,又把枪口对准张灿。
那架势,是想逼着张灿去拿起那把剔骨刀,然后,在把张灿射杀,这样,在外人看起来,起码也是这个老外,在这店里拿着刀子耍横,他们才是受害者,估计这老板娘的店里,这样的事,也干过不少,看手法,还挺熟练的。
可惜她们遇到的是张灿,最恨人拿枪指着他的张灿,就算你不是成心要我的命,就算你不是真心要打死打伤我,对不起,我依然最恨你这么做,起码,你没安好心,你是在威胁我,我最见不得人威胁我的。
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要赚我的钱,但你得要让我心甘情愿的让我拿给你赚,用这种手法来赚我的钱,嘿嘿,我还想赚你的钱呐。
张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板娘,居然把老板娘看得有些心虚。
笑话,干这样的事,还能不心虚?谁知道这老外什么来头,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援?所以,最好的就是速战速决,拿了钱,把人干掉,这可比给他端一盘土豆,要他两百美金来的更干脆利索,又省时又省力,反正这店里,稀罕的,又不是名贵的菜,而是像这个老外一样有钱的客人。
那老板娘见张灿只盯着自己发笑,并没有要按照自己要求去拿那把刀的意思,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拿着枪管去捅张灿。
就在这一瞬间,张灿动了一下,只是动了一下,但在其他的人眼里,张灿依就只是坐在那里,甚至连动都没动上一下。
这个老板娘呆住了,脸上保持着黑牡丹一般的笑容,手上的枪,很奇怪回过头来,枪口居然对准了她自己。
张灿不但把老板娘给制住,还把那把冲锋枪的枪管,给扭成大半个圆圈,你不是很喜欢开枪吗?你开啊!
老板娘背后的那个厨子摸样的胖子,看不到老板娘手里的枪已经废了,更不知道老板娘也已经被张灿给制住了,心里还在奇怪,以前,这个时候,应该是老板娘乐呵呵的招呼大家分钱的时候,今儿个,怎么回事啊。
看那老外还笑眯眯的坐在那里,“含情默默”的盯着老板娘看,该不是老板娘看上这家伙了吧,那胖子没来由的吃起干醋来,所以他决定上前看看,这老板娘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他才一动,突然间就觉得眼前似乎有个黑影晃了一下,很像一个人,又像只有一只手,总之,他眼前只是黑了一下,接着,他就感到自己身上一丝儿力气也没有了,好像很累,很累,累得想要睡觉,所以他睡了过去,站着就睡了过去。
张灿依旧还是坐在那里,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还站在一旁,刚刚去给那小女孩而买衣服的大汉,那个大汉早看清了老板娘手里那只已经变了形的枪,那已经不能叫“枪”了的枪,这里没有别的人来过,更没有别的人能让那把枪的枪管,突然之间就回了头。
大汉虽然没看清,没看到这把枪是如何突然之间就变了形,但这一切,除了这个老外,还能有谁,现在的店里,可就这个老外一个外人啊,总不会是老板娘自己把枪管弄弯的吧,老板娘也没那个能耐啊。
再看看那老板娘,也不知不觉,在突然间像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定定的站在那里,脸上虽然还在笑,但她那眼里,却流露出一种比见了魔鬼还恐怖的神色,甚至还有些痛苦,因为两行黑白分明的泪水,已经开始在脸上滑行。
这个大汉头上突然间冒出了一股冷汗,今天遇到了一个财神,但又遇到了一个魔鬼。
这个财神,给了自己不少的钱,但这个魔鬼极有可能又会要回去,极有可能不单单只会要回他的钱,还有可能会连自己的命也会一起拿走,这太可怕了。
大汉很想掉头就跑,自己可还不想死,也不想遭受什么痛苦,自己今天赚了不少的钱,在这个店里,干上半年也未必能赚到那么多的钱,自己可不想又把这些钱吐出去,不但把这些钱吐出去,还极有可能要遭受不明不白的痛苦。
大凡看起来很是凶恶的人,其实也很害怕见到比自己更凶恶的人,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很多恶人再见到比自己更厉害的恶人那一刹那,自己先就崩溃了,因为他们明白,这就是报应,肯定不爽的报应。
所以,这个大汉很想跑,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挪不动一双粗腿,不但挪不动那双腿,还从腿上慢慢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气,就像站在一个零下百十度的冰窟里,不到片刻,全身都有要冻僵过去的趋势。
张灿依旧只是笑眯眯的坐在那里,好像这三个人的异样,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他好像也不知道这三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他只是来这里吃饭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与他无关。
真的无关吗?这时,那个带小女孩子去洗澡的大汉回来了,带着小女孩儿回来了,小女孩儿洗过了澡,穿着一套难看的衣服,颈上还架着一把刀,一把比较常见的军用匕首。
那个大汉不知道这边已经出了事,还满脸笑意的对那个小女孩子发出了一个命令,那个小女孩子见到张灿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虽然有些惊恐,但还是用汉语说道:“叔叔,他们是强盗,是坏人,他们要抢您的钱,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张灿淡淡的笑了一吓,说道:“你放心,他们只是要叔叔的钱,你告诉他,我这儿有很多很多的钱,你让他们自己过来拿。”
那女孩子仰头对那个大汉,把张灿的话说了一遍,那个大汉很是惊奇,一个要被自己抢掠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气度!这个老外不是有病,就一定是个白痴,可是看这家伙,既不像有病又不像白痴啊!
接着,这个大汉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事来,那个老板娘,手里的枪怎么会弯成那样?老板娘在笑,但是脸上怎么却又有两道泪痕,和自己一块守门的那个同伴,定定的站在那里,干嘛在打哆嗦,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被人扔到了乞力马扎罗山顶上似的,分明就是一副快冻僵了的样子。
还有,那个大胖子厨师,站在那里,低着头,鼾声一阵高过一阵,就像百十来年没睡过觉似的,站在那里就睡上了!
总之,这个店里,突然之间变得诡异起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