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钦也有一瞬间的僵硬,院子里的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小孩子的脸。
他本就冷漠,但是在刚刚那句爸爸喊出来的时候,心底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在崩塌,心中忽然有千头万绪在缠绕,最终却化为一句话。
这是我的孩子?
如果是的话,那就是新婚夜的时候留下的。
男人在夜色笼罩下,周身的气息似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宋风刚刚被自己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吓到了,继而又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是江总的儿子。
有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人通知江总呢,而且就连江家那边都没人说。
这可能吗?
如果有了儿子,那就是是豪门继承人诶!
能这么马虎。
所以宋风赶紧拉开小朋友,“小朋友,你是隔壁的吗?你家大人呢,很晚了,赶紧回家去吧,不然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江洄拍打宋风,“你干嘛,我家就是这里,金子,银子快点咬他。”
江洄以为宋风是坏人要把他抱走,他害怕,“呜呜……爸爸,有人要把我抓走了,呜呜~”
“哎呀,别呀,快让狗走开,我最害怕狗了……”宋大秘书语无伦次道,金子银子咬着他的裤腿,快把他吓尿了。
抱着孩子的动作都七零八落快要把孩子扔出去了。
小孩子呜咽声唤回了江墨钦的微微走神,一双大手直接把孩子从宋风怀里抱过来。
“别哭了。”江墨钦不太熟练地哄了句,甚至声音还有些别扭。
要说冷硬吧,也不是,要说温和吧,也不是。
就像想温柔却不知道怎么温柔的样子。
江洄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两滴眼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江墨钦,“爸爸,是你吗?”
江墨钦喉结滚动一下,声音有些哑,“你妈妈是南晚鸢吗?”
“是啊,妈妈是南南,我妈妈说爸爸叫江墨钦,你是叫江墨钦吗?”小孩子的天真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
这声音彻底石化了在场的两个大男人。
宋风:……我靠!我不仅目睹豪门塑料夫妻感情破裂现场,我还见证豪门父子四年才迟迟到来的认亲现场!
这都什么事儿啊?
江墨钦抱着孩子的手掌微微收紧,唇角也向下绷着,心口有些闷,一向寒冷的目光却柔和了下来,“你妈妈呢?”
江洄忽然摸了摸江墨钦的耳朵,稚声稚气地说,“妈妈在家里啊,爸爸,我们快点回家,告诉妈妈你回来了。”
江墨钦闻到了孩子身上的奶香味,还有他刚刚摸他耳朵时的小手软软的,小小的,声音糯糯的,每一样都触动他的心神。
“好”然后父子俩就走了。
走了。。。。
留下宋风跟两狗一猫八眼相对。
没说当总裁秘书还需要和猫狗做朋友啊。
“兄弟们,你们好,你们的小主人是我老板的儿子,你看行个方便,让我走呗,明天我还要打工呢,你们也要,都是打工人,就不要为难我啦。”宋风僵硬身体不敢动。
忽然从房子里传来,“金子,银子,元宝,快回家。”
然后两狗一猫飞快就掉头回家了,鸟不都不鸟宋风这个奇怪的人类一眼。
宋风吓哭,赶紧逃。
这次回来他就没遇上一件好事,件件都要命。
不过江总都有儿子了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隐瞒啊?为什么要隐瞒呢?
三楼房间里,江洄拉着江墨钦回到他和妈妈一起住的房间,“爸爸,你跟照片里长的一样诶。”
江洄捧着一个相册露出了两个酒窝开心地笑着,指着江墨钦看。
江墨钦看过去,照片是他们俩的结婚照,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表情,不像结婚,反而像是去离婚似的。
“爸爸”江洄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喊了后又害羞地扯起江墨钦衣服的一角躲起来,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圆圆的,干净得一尘不染,像银河一样。
江墨钦想起南晚鸢的那双眼睛,和这双一样,果然是母子,真的很像。
江墨钦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第一次抱孩子还不熟练,手脚身体都有些僵硬,“你叫什么名字?”
“江洄,我叫江洄哦,是妈妈给我取的。”江洄说。
江墨钦默念了这两个字。
洄,是回来的意思,还是想要拼尽全力接近的意思?
“你妈妈呢?”江墨钦问。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还要问问南晚鸢,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当年他出国时,给了南晚鸢联系方式。
可是这四年多来从来没见过南晚鸢给他打过电话,一个人怀孕,生孩子这种大事也不需要他吗?
江墨钦忽然反思自己真的负责任吗?
就算当初联姻时没有感情,就算当时公司的事比较紧急,真的有必要走的这么急?
那些过往如何的想法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为什么发展到了这种境地。
“妈妈在卫生间里,可是妈妈好像都洗了好久好久了,怎么还出来啊?”江洄小声嘟囔道。
江墨钦神情一顿,“你妈妈洗很久了?”
“嗯嗯,都快洗……一个小时了……”小宝伸出一个小指头。
江墨钦站起身,把孩子放在地上,“我去看看你妈妈。”
江洄点点头,拉着江墨钦大手晃了晃,“爸爸你快点喊妈妈出来,洗太久会皮肤皱皱像小老头的。”
江墨钦神情柔和,眼底似乎有一丝笑意,“嗯,我会的。”
他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南晚鸢,你洗好了吗?”
没有人应。
“南晚鸢”
还是没有回答。
江墨钦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似乎在举棋不定该不该进去,最后沉着脸色拧着门把手就开了门。
结果发现某个女人在浴缸里睡着了,还戴着耳机。
江墨钦的目光在她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被水浸润过的皮肤清清透透,宛如上好的璞玉。
就如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南晚鸢时。
江墨钦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在浴缸前停下,扯过旁边的浴巾双手伸进水里把她抱了起来。
南晚鸢的手还自然地圈上了男人的脖子,一副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的模样让男人眸色渐深。
水,滴滴答答地滴在瓷砖上,也打湿了江墨钦的衣服鞋子。
江墨钦却面色未变正要转身出去。
“妈妈!”江洄一声喊,惊醒了睡着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在这儿!”然后醒着的南晚鸢抬头与某个男人四目相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