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拓不敢赌,他也不敢去赌。
正如王浩所,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家庭,里面有贤惠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在外人眼里毫无疑问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他自己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平时在职场上积累的压力,回家后一句简单的‘我回来了’,妻子便会带着温柔的笑容回应,渡边拓便会感觉自己的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渡边拓认为自己雄心还没丧失,但是他也不像刚进社会那一般大胆,拥有的多了,自然也就害怕失去现在这一切。
对方虽然很年轻,可却一丝不差地拿捏住了他的心理,固然双方立场不同,但也不妨碍渡边拓对于王浩此时的佩服,他可以算是心服口服了。
谈判时步步相扣,一环又一环的不断套着话,完美拿捏住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在威胁和利益之间不断诱惑,却让人哑口无言。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朝的一句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是您赢了,神主老师……不,我应该称呼王社长才是。”
想到这里,渡边拓苦涩的笑了笑,语气中掩盖不住萧索的落寞之情,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一样。
“不敢当,还要等看完合同签字生效以后才能算。”
王浩嘴角微微一勾,压在内心的大石也悄然消失,暗暗轻松了口气。
这次是他首次谈判,可以在心里面也是很紧张的,要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可王浩在外表上却做到了没有流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
这也多亏了他在来之前,拜托毒岛伢子调查过不死川出版社的详细信息,最后结合自己的分析,可谓是做足了功课,才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占据了谈判的制高点。
不然哪怕他拥有绝对的优势,这回也会吃亏不少,想要2.5亿日元收购不死川出版社就成了一个笑话。
在王浩心中,他对于这家出版社的价格已经做好了4亿日元的心理准备,2.5亿日元只是双方漫要价的开始。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终究以2.5亿日元的价格,成功让对方屈服了,能够做到这一步,哪怕是平日间性格沉稳的王浩,此时嘴角也忍不住有一丝细微的颤抖,可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站在另一旁的宫川优美子看着王浩双眼深处倒是闪过一丝讶然,重新刷新了对王浩的认识。
现在外界传闻的才漫画家和超人气作家‘神主’,没想到在商业这一方面居然还有如此赋,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恐怕又会惊倒一片人。
可惜宫川优美子对此却不会宣扬出去,因为来之前她已经和对方做了约定,况且她本身还是一名律师,对于某些规矩自然很清楚。
宫川优美子自认为接触过不少世面,可像王浩这种类型的还真是第一次碰见,虽然她也碰到过许多才华洋溢的人,但终究是少了些什么。
当然,宫川优美子指的肯定是与王浩年龄相仿的同龄人,如果要她形容王浩,此时只能想到‘妖孽’两个字。
‘妖孽’者,超乎常人也!而不是属于那种单方面领域的才,故而宫川优美子也只能想到这个词语来形容王浩,因为谁又知道对方究竟隐藏了多少?
现在展露出来的一切,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也不定,所以用‘妖孽’来形容最为恰当……
渡边拓却没有在意王浩和宫川优美子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他来手中这份合同便是目前最重要的,自然得细心对待。
万一没看清楚合同里面的条约,等签了以后才发现,那才是真的药丸。
王浩这时也从旁边走了回来,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渡边拓看合同,并没有丝毫不耐烦。
……
十分钟后,渡边拓才放下手中的合同,强行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感情,深深呼了口气,将手中合同放向桌面,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王先生果然是有备而来,这份合同上我已经仔细看完了,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请渡边先生在这上面签字,这位是身为律师的宫川优美子姐,我也特意准备了一式三份合同,多出来的会给宫川律师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保管,以保证公正性。”
王浩随手指向旁边的宫川优美子,淡笑着向渡边拓介绍道,双方之间也微微点头示意。
完,他便接过宫川优美子手上剩余的合同,以及渡边拓放在桌面上的那份,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签字笔,快速找到了乙方的签名栏。
三份合同,每一份都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王浩才微笑着将其转到了渡边拓面前,以及一只静静躺在旁边的黑色签字笔。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要退休了……”
渡边拓轻叹一声,神情有些复杂地拿起了笔,慢慢写着自己只有短短三个字的名字。
一笔一划间,都书写得格外缓慢,写了不知道多少回的名字,在此时居然感到了一丝陌生,就连笔也有些握不准,签下了这份合同,这里就真的再也不属于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
渡边拓狠狠一咬牙,猛然提笔在甲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拿起另一份开始签名,三份合同用了不到两分钟,便以快刀斩乱麻,正式卸下了自己的社长之位!!
一切都结束了。
签好合同后,渡边拓疲惫地背靠在沙发上,浑身像是脱了力一般,过了片刻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对面的王浩讪笑道,“让王社长见笑了,突然卸下了身上的担子,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过也感觉解脱了不少。”
到最后,渡边拓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解脱了,虽然他在作为不死川出版社社长的时候,工作量一个月处理文件也不到十个时罢了,毕竟大概的部门都有着相应人员,他只需要督促就行。
可虽如此,整个出版社的规划和大概走向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就是他十分忧愁,感觉无时无刻有沉重的担子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