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伸手一探,只觉禾南絮体内经脉空空荡荡,大惊道:“此乃真气枯竭之兆!”沈渊知道,这真气枯竭若不及时救治,其命危矣!
顾不得季无涯三人,立刻将禾南絮身子扶正坐好,自己盘坐在其身侧,欲过真气给禾南絮。而给真气枯尽之人传度真气,则须一手抵住腰后命门,另一手则须按住神阙,真气以任督二脉游走,阴阳循环,方可安然无虞。
倘若二者皆为男子,倒无需避讳。不过,禾南絮身为女子,这两个穴位又如此隐私,一时间也叫沈渊不知如何着手!
并非拘泥于礼义廉耻,早在山中,沈渊也见惯那林中百兽阴阳交合、生生不息。只是此间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情愫,又在阳气正旺的年纪,那心中难免会有些紧张兴奋,继而又有一丝难为情,以至于那双手都有些发抖!
可时不我待,若再耽误片刻,禾南絮必然性命难保!只见沈渊长呼一口浊气,收敛心神,突然想起什么,抬眼恰与季无涯相视。
季无涯似明白其中含义,示意了一眼应长天,与其一同转过身去,为沈渊护法。
沈渊心下感激,不过此刻却容不得起身道谢。他见禾南絮穿的是对襟的皮袄,定了定心思,好在斗篷够大,将斗篷一罩,他与禾南絮一同包裹在里面。
解开衣襟,便将双手分别贴在两处穴位上,可那双手与禾南絮身子一接触,只觉手感温润如脂,光滑如玉,叫沈渊心神一阵荡漾,险些把持不住!
如此下去,沈渊知道必有危险,他只能强定心思,口中默念《道德经》,这才将这一股邪火压了下去!
接着,便开始将自身真气过给禾南絮。一股股温热的气流,缓缓的从神阙、命门二穴传入禾南絮的体内。
好在,沈渊的《混元真气》已至九层,并不担心禾南絮体内会出现排斥,更不必担心自己内力耗尽,因为这套内功到了此等境界,虽并非生生不息,却也可经稍适调息便能快速恢复的!
更何况这第九层的内功,其真气已是深厚无比,过与禾南絮的这一丝真气还不及他一成多。
沈渊此举,也实在叫应长天和季无涯佩服不已。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倘若换了他二人给人过气传功,是决计做不到沈渊这般轻描淡写!
恐怕不消半个时辰,他二人必然气力不济,需要稍适调息。
再瞧沈渊,已然快撑了一炷香,却是面不改色,一切如常。
季无涯与应长天相视苦笑,心中只能承认此人武功在他二人之上。不过,季无涯却还是有些不服,心道:“即便内功比自己深厚,可其剑法却未必如我!定要与他分出个高下!”
一道怨恨的目光投向沈渊与禾南絮,并悄悄的摸近二人,站到沈渊身后!而此时,沈渊更是在行气之关键,绝容不得丁点意外!
沈渊已感受到此人杀意,心下顿时慌乱,睁开眼却不敢动弹分毫,更别说回头,哪怕一丝差错,他与禾南絮便有可能双双受伤,更甚者以至于双双丧命!
最令人心急的是,季无涯与应长天背对着他!正待这人抬手欲打向沈渊时,季无涯似有所感,猛然回头大喝道:“守阳,你在作甚!”
张守阳吓得一跳,匆忙收手,慌慌张张的咽了口吐沫,说道:“回,回师叔!师侄,也,也为这位少侠护法!”
季无涯眼中精光一闪,有眯起眼睛问道:“给人护法可需要离这么近?守阳师侄,我发现自到了风陵渡,很是反常!你且到你二师叔这来,我过去你那边!”
张守阳不敢再有动作,只得唯唯诺诺的应道:“是,师叔!”说罢便绕过沈渊往前走去。
沈渊见状也算松了口气,也不知为何,虽说先前相互敌对,但此刻沈渊最信任的,反倒是这季无涯。
有他在旁守护,他便可以安心救治禾南絮了!沈渊微微抬眼,看了看张守阳,也恰好张守阳心中发虚,正偷瞄着他。看见沈渊杀气腾腾的眼神,张守阳心下大骇只想着赶紧回到师门,离开这危险境地。
可二位师叔在此,哪里有他说话的份!渐渐的,他有心中的不甘,化为了要为人上人的野心,他自己也不知,不久的将来,这野心竟被他培育的愈来愈大!
过了半个时辰,禾南絮渐渐有了知觉,她眼皮微颤,只感觉腰腹之间有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贴着他的肌肤,亦叫她生出了异样!睁眼一瞧,只见沈渊贴的极近,她身上的手,不是他的有是谁的?
瞬间花容失色,大叫一声:“呀!”
沈渊早已感觉道禾南絮醒了过来,只不过他还在帮助禾南絮梳理经脉,倒是无关痛痒。只听得一声尖叫,沈渊急忙将手收了回来。
再看禾南絮整理好衣裳立刻站起来,抬手一个巴掌便朝沈渊脸上拍去,只听“啪”的一声清脆,沈渊的脸上立刻显现了五根手指的掌印!
沈渊一下被打蒙了,只问道:“你打我作甚?我救了你唉!”
禾南絮身为女子,自然视贞操大于天,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被沈渊救了,可如今与这“陌生男子”有了这肌肤之亲,这叫她如何是好?本就红的跟苹果一般的脸蛋,此刻更是红的发烫!
这一幕也叫季无涯与应长天瞧着暗暗发笑!只不过,不表现出来罢了。
而张守阳则是面无表情的偷偷看着,可心里却狠狠想着:“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与这姓沈的有了肌肤之亲!贱人,我一定会杀了这姓沈的!再把你折磨死!”
忽然禾南絮想起自己晕倒之前,仿佛听到这人竟能叫得出自己闺名,插着腰便问道:“你怎知我名叫南絮的?你到底是谁?”
沈渊没想到她还记得,“嘿嘿”干笑了两声,戏言道:“方才摸都摸了,自然是你相公喽!”
“你!”禾南絮气急,竟哭了出来,“我不理你啦!”
这下可慌了沈渊,不知所措起来,劝道:“我不逗你了还不行?你可别不理我!”
禾南絮听了沈渊这话,突然停了哭声,不过依旧抽泣着问道:“你,你不会是……”
还没等禾南絮说出来,沈渊便止住她的话头,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坏笑着在禾南絮眼前晃悠。
不过,禾南絮见了这帕子,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还真的是你!竟真的是你!”
“嘿嘿,姐姐你可莫要再哭了,再哭脸都该哭花啦!”沈渊打趣道,又指了指季无涯他们,“你看这还有别人呢!”
禾南絮止了哭声,又狠狠地往沈渊腰间掐了一把,直疼的沈渊嗷嗷乱叫!
沈渊左右一晃,才脱了身,可这腰间怕是已经青紫。暗暗摇头,唏嘘道:“女人果真是不好惹的!”
随即沈渊走到季无涯与应长天的身前,淡淡说道:“念在你们二人方才尽力为我护法的份上,此前之事便一笔勾销了,你们走吧。”
应长天头一次在外头低下身姿,抱拳道:“多谢少侠不计前嫌!”
沈渊摆了摆手,转身便走。
那季无涯忙喊住沈渊,道:“若论内功深厚我承认绝不如你,可是若论剑法,孰强孰弱却未可知?但今日看来,你与故人重逢,实在不宜再战,不如阁下留个名号,日后相见,必然要与阁下分个胜负!”
沈渊大笑,他发现这个季无涯还真与他对脾气,于是正了正衣裳,双手抱拳,大声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