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了好久,直至四爷察觉心口一阵闷痛,整个人紧绷了下。
“爷,你怎么了?”
温酒吓了一跳,即刻去看他,见他头上浓烈的那一颗恍惚鲜艳的要滴血的炽热爱心。一瞬间也愣了一下。这爱心颜色好像更浓郁了一些。甚至隐隐的形成了实质一般。
“你呀,一惊一乍的做什么?爷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旁的事情。”四爷扯了扯嘴角,那手盖在了温酒的脑门上:“你呀,怎的总是紧张兮兮的?好了,磨墨这样磨人的活计,用不得你。你呀,也颠簸劳顿了好几日,今儿个为了救弘晖怕是也累坏了,抓紧歇着去吧。”
说着四爷长臂一伸便,是顺道扛着温酒将她放在了床上,三两下摘掉他的鞋子,拿个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别再乱动了,抓紧休息,爷去前院处理一些事情,晚些就回来。哦,对了,弘晖还在外头,他好似很担心你,若是暂且还睡不下,让他进来瞧一眼行吗?”
“怎么不行?”温酒自然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只笑着点头:“爷快去快回吧,我们这里不用您担心了?”
“行了,你就别折腾着起身了。”四爷按住温酒的肩膀:“休息吧,乖。”
四爷还在温酒瞪圆溜溜的眼睛上轻轻拂过。
温酒一时之间也忍不住好笑,到底还是配合他,还打了一个鼾声。
已经走出两步的四爷又一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回来,回头迅速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后快步的离去。
刚才出了清凉阁的大门,四爷便是闷哼了一声,下一秒,浓郁的黑色血液再一次吐了出来。
身边苏培盛吓了一大跳,立即跑过来扶住四爷:“主子!您怎么会这样?来啊!来人啊!快去叫府医。”
四爷推开了苏培生自顾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息,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稳了些,低沉着声音道:“去前院,不要惊动任何人。”
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疗伤。
还好酒儿之前给了他两块灵石。应当能够暂时抑制住。
…
温酒这头,看着四爷的背影,总是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
当下歪着脑袋静静的躺了有那么几分钟,忽而坐起身来:“不对呀!,小锦呢?小锦!你别吓我,你在哪?”
“姨娘,你怎么了?”弘晖进了门之后,有些不敢靠近温酒,只站远些的地方,稚嫩的脸上满是关切。
温酒试着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小锦的声响,当下便是看了弘晖一眼:“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歇过姨娘关怀,弘晖已经没事了。此番姨娘大恩,弘晖必然铭记于心。日后但凡姨娘有用得到弘晖的地方,弘晖必定赴汤蹈火。”
忽而跪了下去,重重的给温酒行了大礼。
认认真真的又道:“若是温姨娘不嫌弘晖,弘晖愿意一直侍奉在您跟前,以报答姨娘的救命之恩。”
温酒看着面前认认真真的小大人一般的孩子,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可是你而今这般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说,我要你来何用啊?是你伺候我,还是我派出多余的人来伺候你啊?”
弘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道温酒这里会是这样的回复,一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而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酒却忽然笑起来:“其实今日的事,你不必成呈我的情。我只不过不忍心他再忍受一次丧子之痛而已。你大可不必觉得有压力。
你额娘和我的关系,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不说不死不休,但是针尖对麦芒是一定的。你要时常出现在我这里,怕是不可能的。你以后还是离我这院子稍远些吧。”
弘晖愣了一瞬:“我绝不会和姨娘生疏,姨娘,弘晖有个不情之请,您能否也收下弘晖为徒?”
“不能。弘晖,你可知你这话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拜一个女子为师,你以后的路又如何走?”
“知道,不过弘晖愿意的。”弘晖扯了扯嘴角:“刚刚我听大勺姑姑他们说话了,温姨娘还收了一个比我年岁更大的徒弟。姨娘既然收了一个,那弘晖为什么不能变成第二个?”
弘晖的小拳头忍不住捏了起来。想了良久,只觉得这是最好的一个方法。
其实他不愿意叫温酒姨娘。总觉得这样的称呼配不得她。若是能拜在她门下,便是理所应当的报恩。
“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我那徒弟也是因为意外才收下的,实属为难。弘晖,我和你额娘的关系就注定你没有办法做我的徒弟。你趁早死心吧。休要再提此事。”
温酒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说明白,免得给孩子多余的幻想。
“姨娘……”弘晖瞧温酒一眼,抿了抿唇:“弘晖听姨娘的。”
说罢便是安安静静地抿着嘴唇,不再吭声。安静的好似木雕娃娃一般。
温酒瞧了一眼,面前这孩子直到他心里想必是失落的吧。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偏偏这个孩子是个从不会哭的,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
温酒又不敢对他太过温柔,当下只板着脸:“在我这住上几日,伤养好了再送你去夫子那儿。”
“真的吗?谢谢姨娘。”弘晖到底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身旁留下来照看他的公公此刻眼珠子瞪得老大,说来这还是他第子次瞧见大阿哥笑的这般开怀的样子。
当下又看了一眼侧福晋,忍不住将脑袋给跌得更低了。
侧福晋当真好手腕,这么一番事,便是彻底拿捏住了大阿哥的心。
府上一共五个孩子,四个为她亲生,还有一个嫡生子。和原配福晋不亲近,反而更亲近她,想要做她的徒弟。
只是小太监不明白,但凡收了这红灰做徒弟,岂不是说以后这后院都是她温侧福晋说了算了,为何她竟不同意呢?
不过这事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当下是更谨慎的当值,生怕招惹了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个。
“弘晖,你怎么了?”正说话间,温酒觉着弘晖有些不对劲儿。
“温姨娘……”弘晖应了一声,便是咧起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这样一头向后栽倒过去。
“大阿哥!”
“弘晖!”
温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抱住他,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静心片刻之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怎么还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