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与虚影转眼便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掌你来我往,不多时便打得难舍难分,双双挂彩。
一旁的修者们满眼震惊,一脸懵逼。
“听这意思,逆苍派的掌门与代掌门是情敌,且这位代掌门还控制过陆掌门的心神,难不成逆苍派的代掌门为了挖墙脚,差点夺了掌门的舍?”
随着冯准凶残地将自己给活活掐晕,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在短暂的死寂中,有的魔修拿看怪物的眼神看陆峥,有的魔修则面无表情,还有的魔修的眼神深处竟然有倾佩,当然也有不少魔修龇1牙咧嘴跃跃欲试的。
冯准可控制空气的能力是很棘手的,平日里,他一般不出手,一出手,无不是惊天动地。却不想,他这一回难得出手一次,还没开始惊天动地呢,与陆峥的对战就已经结束了。
“冯大人应该会赢才对。”
“这可说不一定,陆掌门有些手段可还没有使出来。”
“我看冯大人是太过正人君子了一些,若是冯大人乐意一早出杀招,对手早嗝屁了。”
“你这话就说得太好笑了,陆掌门不也一直没有出杀招么?”
观战的魔修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转眼脸红脖子粗,竟有愈吵愈烈的趋势。
眼看远处的魔修们,陆峥的嘴角抽了抽。
对战的双方均有所收敛,底牌未尽现,还真说不好倘若一战到底,最终会是孰胜孰败。
这时,顶着一众复杂且多样的目光,陆峥居然朝晕过去的冯准拱手道:“舅舅承让了。”
魔修们纷纷露出震惊非常的表情,不为其他,只是觉得陆峥太过厚脸皮了,居然厚颜无耻地趁着冯准昏迷的时候称呼对方为舅舅。
陆峥拱手完毕又环顾四周道:“诸位之中还有谁想要切磋挑战的?一块儿上吧。”
不怯战,更不畏战,这是陆峥做事的准则。
“陆掌门,你也太嚣张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么……”
有魔修上前,揉捏自己的拳头,说着说着便要动手,这个时候,独孤蚁裳却不知何时闪身来到了陆峥的身旁。
一见到独孤蚁裳,魔修们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若是放在以往,独孤蚁裳可能会惩罚这些闹闹哄哄的魔修,可是这一回,她也晓得,这些魔修,大多都是出于对她的维护与忠心。
吩咐了几个魔修将冯准抬下去,然后,独孤蚁裳直接下令道:“都下去,姑爷需要休息。”
“是!”
随着独孤蚁裳一声令下,以及她对陆峥的称呼,魔修们再不敢造次,乖乖退下的同时,也再次明白了,陆峥在独孤蚁裳心里面的位置牢牢不动摇,所以,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不能再放肆。
魔修们悉数退下没多久,陆峥便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倒地晕死了过去。
“陆峥!”
独孤蚁裳及时将陆峥倒地的身形扶住,满眼担忧。
过去了这么些天,她已经彻底原谅了陆峥。
虚影是虚影,陆峥是陆峥,一个人的前世并不能代表今生,何况,与她有交集的是陆峥,与她相亲相爱的也是陆峥,而当初差点对她拔剑相向的是虚影。
在看到陆峥因为心中的愧疚而付出的这许多,独孤蚁裳的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气和委屈也全消了。她的心里委屈,陆峥又何尝不是呢?
独孤蚁裳将陆峥搂紧,眼眶发红,许久之后,独孤蚁裳缓缓吻上了陆峥的额头。
留在原地的独孤离情,莫名红了脸颊,心中忍不住在想:“兴许我也该找一个可以成婚的人,好好体会一把凡人的苦辣酸甜。”
难得独孤离情也会有如此感叹的时候,虽然他转眼便将这想法抛到了脑后。
陆峥这一次晕倒之前,几乎没添多少新伤,不过是真气耗费颇大,睡了一天,陆峥便醒了过来。
陆峥本想在万魔窟之中至少待个十天半个月,或是约了独孤蚁裳外出过一点二人世界,却不想,讨人嫌的闵云再次找麻烦来了。
这一回,闵云亲自出场。
关于陆峥走火入魔并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传闻,越传越多,像是闵云等人自然蠢蠢欲动。
而陆峥这回前来万魔窟,一路飞驰赶路,路途中嫌少停留,也没遇着其他门派的修者,所以,包括闵云在内的一众好事修者全都以为陆峥依旧待在峥嵘峰上。
虽然那些个没忍住偷偷跑上山的修者不多时便全部见了阎王,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危险反而越刺激,也更吸引人去冒险。
更别说,这背后还夹着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闵云不住推波助澜。
时间才晃过数天,这些蠢蠢欲动的便就按耐不住开展了实际行动,均因为闵云在背后散步谣言,说陆峥之所以一直不现身,便是因为他走火入魔伤人伤己,已奄奄一息,没有半点武力依凭了。
这摆明了是在瞎说的谣言,因为陆峥一直不现身,便叫那些想要相信流言的人顷刻坚信陆峥的确是要嗝屁了。
便在云中怪前来万魔窟之前,便就有修者齐聚逆苍派之外,公然驻扎,说是想要拜访陆峥,这些修者的领头人,正是闵云。
对闵云来说,陆峥是他的眼中刺、肉中钉,除之而后快。对陆峥来说,闵云像个苍蝇,不停“嗡嗡嗡”,既恶心又难缠,寻常赶不走。
相看两生厌的两人。大概一旦找到机会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尤其是闵云,执着的心更甚。
陆峥这时接到师父云中怪的传书。
“我徒,门派之外,蚂蚁扎堆,虽无可惧,却挺碍眼,速回来清除。”
云中怪的传书内容很艺术,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逆苍派之外聚集的所谓蚂蚁的鄙视可看不起,若是单看这一封传书,陆峥还真不明白师父在说些什么,总不可能便是特意喊他回去赶蚂蚁的吧?
好在,充分重视这件事情的人不是没有,而大多数时候,燕十三还是很靠谱的,几乎是紧挨着云中怪的传书,燕十三也送来了一只飞鹤,这只飞鹤送来的传书内容便详尽得多了。
陆峥总算明白了,那所谓的碍眼蚂蚁到底指代什么了。
“可是要回去?”
独孤蚁裳一面端着一碗汤药喂陆峥,一面出声询问。
最近陆峥因祸得福,难得享受了一把独孤蚁裳的贴身温柔伺候,他也曾拒绝的,怕将独孤蚁裳给累坏了,可独孤蚁裳坚持,陆峥也便心花怒放地接受了。
而最近,陆峥的伤势逐渐减轻,便就开始服用一些以温养为主的相对药效较轻的汤药。
陆峥接过药碗,一口气闷头喝干,擦了擦嘴道:“闵云那个老家伙跑到逆苍派的山脚闹事,多半是有什么依凭,保险起见,我这个做掌门还是应该要回去看一看的。”
陆峥这话听着像是解释,就是不知他是在向独孤蚁裳解释,还是在向自己解释。但无疑的,陆峥是不想回去的,至少不想现在就回去。他和独孤蚁裳感情正浓,自然不想分开。更何况,原定的大婚时间已经推后,这一分开,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聚。
独孤蚁裳自然明白陆峥心中的依依不舍,她只微微一笑,抬眸道:“上次离开得匆忙,都没有好好拜见云老先生,这一回,我便与你一起回去吧。”
“真的?!”
听了独孤蚁裳的话,陆峥当即喜得跟什么一样,直接从榻上跳了起来,抱住独孤蚁裳转了好几圈,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特别是独孤蚁裳话语里的那一个“回”字,显然她是将逆苍派看成了自己的家,更准确来说,她是将有陆峥的地方看成了自己的家。
如此,听了独孤蚁裳的话,他如何不喜不激动?
“你真是……”
见陆峥高兴得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独孤蚁裳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有了独孤蚁裳相伴,陆峥自然不介意立刻赶路。
独孤蚁裳唤来弟弟独孤离情简单吩咐了几句,便与陆峥一起往峥嵘峰赶了。
逆苍派有师父云中怪坐镇,又有黑翼等一众高手守卫,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出现大的问题,陆峥两人便也不着急,一路闲适地飞,不时停留看风景,待两人回到逆苍派,已是一月多以后。
“掌门!独孤大小姐!”
远远便有修者瞧见陆峥与独孤蚁裳,赶忙迎上前来恭敬问候。
陆峥点了点头,抬眼一扫,并没有瞧见闵云等人的身影。
“闵云等人呢?”
“回掌门,就在两刻钟前,赵峰主前来将闵云等人领到主峰去了。”
修者口中的赵峰主,便是赵鹰。赵鹰虽性格冲动,但实际上做事却挺稳重,无缘无故是不会随便将居心叵测的外人带上峥嵘峰的,他多半是受了其师兄燕十三的示意,而燕十三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多半是向云中怪请示了的。
“看来师父是终于忍不住要收拾这群苍蝇了。”
陆峥对独孤蚁裳说了自己的猜测,便不再耽搁,与独孤蚁裳一起,径直往峥嵘峰飞去。
一路上,瞧见陆峥身影的人有不少,众位修者一见自家掌门行为举止不再癫狂,还与万魔窟的大小姐有说有笑,纷纷放下心来。
最近,外界不好的传言一个接一个,而他们这些本门派做弟子的,当初都或多或少见识过自家掌门发疯见人就砍的疯狂,心中说不担忧是假的,既担忧陆峥的生死状况,又担忧自己的前途。这下好了,陆峥已经恢复了正常,还与当初差点闹掰的独孤蚁裳相携而归,这叫隐隐担忧的一众修者瞬间吃下了一枚定心丸,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陆峥两人很快便飞上了峥嵘峰。
只见峥嵘峰上,人声鼎沸,妖修和人修吵成了一团,各自撸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混战一场的架势。
妖修俱是黑翼的手下,而与之对骂的人修则是前来“求见”陆峥的其他门派修者。
有修者高声大叫:“我等诚意前来,本是关心陆掌门的身体健康状况,呵呵,奈何尔等偏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为了忽悠我等,装模作样地整出一个所谓的代掌门,实在是......啊!”
这位修者本来正舌灿莲花,说得起劲,一转眼,却突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旋即,便像见了鬼一般,手指颤抖指着众人的背后,哆嗦着放声尖叫了起来。
众人顺着这修者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也震惊了。
这些由闵云挑头的修者,绝对没有想到,陆峥这会儿居然是活蹦乱跳的,而在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对他温柔缱绻的独孤蚁裳。
“这分明不是要一命呜呼的模样啊?”有修者因为太惊讶,一不小心便将心中的疑问给说出来了。
燕十三等人倒是很淡定,毕竟早就知道陆峥已经恢复正常了。
“掌门风尘仆仆辛苦了,独孤大小姐劳累了,还请入殿歇息。”
燕十三等人对独孤蚁裳很恭敬,也很小心翼翼,就怕自家掌门真的成了单身狗,就连陆青灼和莫冰崖都在第一时间跑到独孤蚁裳的身旁捶肩捏背献殷勤。
最出乎意料的是,代掌门虚影,顶着一张苦兮兮的模糊五官,飘到独孤蚁裳的身前,先行一个大礼,然后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独孤蚁裳的双手。
虚影情真意切道:“蚁裳,实在对不起,我因对你一见钟情,却见你一心只有陆峥,叫你俩心生误会嫌隙,如此,我便可以趁虚而入了。”
虚外来修者们没有成功打起来,倒是陆峥与虚影这一对原本应该相亲相爱的前世今生率先打了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陆峥此前被传走火入魔全是误传?”
“我看这逆苍派也是够乱的,这样发展下去,呵,自己就把自己玩完了。”
心思几转。
陆峥。
闵云:“呵。陆掌门。”
闵云冷笑一声,许久便只吐出了这么三个字,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