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挥之不去的迷雾笼罩的希望基地中,隐隐传出马蹄声,那马蹄声时快时慢,夹杂着汉子们的暴躁嘶吼与狂笑。
那是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马健壮非凡,披着金属重盔,士兵身袭军袄,抄着垂地金属长矛。
为首的2名骑兵与他人不同,军袄之外加着精良铠甲,一人留着络腮大胡,另一人戴着护颚铁面。
“这窃贼拖回塞门必死无疑!”铁面护颚男子勒住胯下战马,令其抬蹄嘶鸣后含糊吼道。马背上有一根尼龙粗绳,绳子紧绷的延进迷雾,迷雾中的另端拴捆一男子。男子衣衫被拖磨的尽碎,身上的皮肉也是鲜血淋漓,他虽未死,但也是半残之躯。他叉着腿的伏卧在雪泥中,浑身瑟瑟发抖,气若游丝。
尾随的大胡子也停下马,而后倾身看了看那男子,笑着说道:“5桌‘茴香居’大餐,我赌他不死,谁输了,请兄弟们吃一顿。”
“大司长,我们可就说定了!”铁面男子双腿力震马腹:“驾!”
于是战马发出嘶鸣的冲进迷雾,那速度好似离弦箭矢。随着粗绳一崩,被拴捆的男子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卷着雪泥的翻腾进迷雾,即使是撞击在公路的路肩上,那人也未哼一声,可能是因为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吧。如果细细辨认那满身污血的男人,就会发现他正是黄蜂——他因撬肉食铺的防盗窗,而被巡逻兵堵个正着,于是落得这般凄惨田地。
“副司长无赖,拖得这么狠,不死才怪!”一名骑兵打趣说道,引得其他骑兵戚戚一笑。
大司长却颇为骄傲的说道:“无妨。”他大概以这般残暴的部下为荣呢……
突然!那厚重的晨雾中突然传出肉闷响,并伴有一声吃痛的低吟:“嗯哼。”接着就是战马的嘶鸣以及重物跌落之声。
巡逻兵们听出异样,几名骑兵大喝:“副司长!”而后撕了身上的军袄,端起金属长矛,夹紧马腹的冲进晨雾深处。那士兵一边冲着,身子逐渐发生变化,他们的脊背好似迅速风化一般的脱落皮屑,而后撑开一层非常厚实的灰色肌肤,那肌肤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增厚,最终就像犀牛皮一般,有过之而不及。
三四名巡逻兵跨马冲进晨雾之后,看见了弓身卧地的副司长,那个带着护颚铁面的男人都没来得及催化身躯,就被扭断了头,那颈部不止转了2圈,脖子都呈拉丝状,没多少皮肉连着。
而在副司长的尸体旁,正是披着黑色尼绒大衣,拎着黄蜂站起的贺豪。
巡逻兵们二话不说,将身子紧贴马背,然后擎举攥紧的长矛,发动骑战冲锋。随着口中暴喝:“驾!驾!驾!”那战马是越跑越快,那蹄音都声声震耳。
贺豪也未回头,抬起机械五指轻画了一个半圈——指间沙场!
下一刻,紫色的磁感塑型闪电,化作波纹状的沿着大地、街区、天空袭掠,它并未有什么骇人的杀伤性,只是留下了一大片高能磁场。可随着贺豪将铁手紧握的瞬间,磁场向中央的位置骤然施加磁性引力,于是被‘指间沙场’笼罩的街区瞬间炸裂——所有的钢筋、铁材、碳石、路灯、车辆、卷帘门、下水井盖,乃至一切能被磁化的物质,都紧密的嵌聚在一起!
“哇!”巡逻兵觉得身下一飘——披着金属重盔的战马居然也被拉扯向磁场中央,那大马不住的嘶鸣,却毫无挣脱的办法。而巡逻兵手中的长矛也是一样,好像被无穷的力量攥着,随同战马一起聚集向越积越大的金属残骸堆。
反应快的人松了手,于是狼狈的摔在雪泥中,滚了数圈才稳住身子。
反应慢的人便怪叫着,扎进了残骸堆。然后被飞贯而来的路灯拍在了身上,他们虽然因催化了身躯而没有受伤,可那变形路灯却像枷锁一般的拷着他,令其挣脱不得,直至被持续飞来的残骸瞬间活埋……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就几秒之间。而就是这瞬息时刻,街区中央凝聚出了直径接近4米的巨大球形残骸。它在雾中若隐若现,骇人的很。更可怕的是上面能看见开膛的马肚与撕裂的残肢,厚重的血浆从那缝隙中流出,在雪面上滴出浅坑……
捡了一条命的巡逻兵站起身子,他踉跄的后退着。口中痴念:“大司长……大司长……”
贺豪在迷雾的另一端催动4000倍重力憾场,于是那残骸便翻滚而出,它与雪面接触,不断的荡漾着紫色电光,于是街区之上便出现扭曲摆动的视觉幻影,那残骸都被卷曲成了怪异的椭圆形假象,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
指间沙场——澎湃滚石。
残骸滚石每翻滚一周,都能卷扬起大量的铁屑与碎石,于是它发出金属绞拧的尖锐声响,从街头贯到街尾。
闪避不及的巡逻兵被砸个正着,他的身子便背靠背的对折弯曲,纵是有坚硬的角质肌肤,也是爆体而亡。软嫩的脏器从裂开的躯体中挤出,然后碾成了浆糊,混着雪泥的粘在地面上……
高速翻滚的滚石撕开迷雾,直逼向大司长。那大胡子壮汉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时,滚石已是近在咫尺。他脸色煞白的翻身下马,同时催化身躯,但下一刻,天地骤然陷入黑暗!
墨色的金属烟尘,从贺豪的尼绒大衣下面喷出,急射状的喷出!
俯视整条街区,烟尘就像是一张极其丑陋的墨色骷髅鬼面,它迅速膨胀,然后瞬间咧口炸裂,于是烟尘取代了迷雾,让整条街区都没了一丝一毫的光亮,同时还伴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听起来就像是蝙蝠群的律动嘶鸣!
指间沙场——暗黑帷幕。
陷入黑暗中的大司长因为视野受限,同样也被滚石砸毙。他有着‘希望刽子手’之称,是基地中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连对手的模样都不知道,便在贺豪一攻一辅的杀招下魂归故里。
残骸滚石粉碎了2栋建筑以后才休止平息,巨大的声响在基地内的每一处角落里回荡。幸存者们眺望街区,看到那开始消散的墨色金属烟尘时,内心无不幸灾欢呼:“哈!基地应有此报!”
……
没多久,希望基地中的援军抵达了这片成了废墟的街区,医务女兵在坍圮的建筑中进进出出的寻找大司长,结果发现他的尸体以与一匹马尸混在了一起,他和它的肉脂牢牢粘连,密不可分……
“谁干的?”一名脸色铁青的上参问着最后一名侥幸活下来的巡逻兵,那人瑟瑟发抖的表示不知。因为他什么都没看见便天旋地转的昏死过去了……
上参看上去40多岁,但身躯强健,比那三十有余的壮年都精神,有点斑白的头发整齐梳在头顶,国字脸庞上的雍容不怒自威。
“下去好好休息吧。”上参昂首示意着,而后勘察街区,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周围被拆了钢筋骨的建筑后说道:“一定是威能操控者,大领主,你看这攻击手法,多残暴。”
上参的身后有大群重装士兵,士兵之中有一迟暮老者,老者神态萎靡,且满身的香粉味,老者挥挥手的说道:“良上参说的是,良上参定夺。”而后老者咳了一口黄痰,痰液冒泡,似乎老者有不愈之症。
那良上参思考一阵后说道:“怕是流落至此的暴徒,这大司长执法向来蛮横,应该是得罪了暴徒,不如我们将他找出,以礼相待。如果能收为麾下,一能消除遗患。二可保我基地,这才是两全的上上策。”
“嗯!”大领主抿着嘴,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二者身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爸。”
是沐春。他撇了一眼良上参,口中嗤笑。觉得他就是一胆小鼠辈,难道这么大的军方基地要向一名幸存者求饶不成?而后继续说道:“什么暴徒,就是一禁卫。咱们基地来了一外地富商,估计这一切都是那富商的禁卫所为。”
“这怎么……”沐春的父亲,也就是那满脸毒瘤的大领主,他不明白富商的禁卫为何会对自己的基地大肆破坏。
沐春摆摆手,说道:“哎呀爸,你别多想了。那富商是个女的,年轻够辣,是我的菜。”接着,他微笑着闭了一会眼,待睁开又道:“你设宴吧,再把她找来。回头我若是跟那小娘们儿结婚。咱家的希望基地,那绝对能跟瘟城一较高低。省着他们月月来收税。”
大领主看了看自己俊朗的儿子,看了一眼不做声的良上参。又“嗯!”了一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