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同地是,黑猫甘心情愿认时灵为主,狐狸则看来是将时灵视作奴仆。
时灵慢慢问道:“你们能不能说话?”她可还清楚记得,狐狸原来就算恢复九尾原身状态,也是能够舌灿莲花。
如果能问清楚它们如何陷落这里,不外乎又找到一条离开这个灵境的线索。
两只兽齐齐对视,兽脸上同时现出茫然懵逼表情。
时灵摇头,看来她还算幸运的,同样陷落到这里,两只兽非但记不清前尘,连说话表述都成问题。
黑猫突然跳到时灵掌心。
时灵:??
黑猫抬起嘴腮,时灵这才注意到猫儿两腮鼓如鱼泡,原来是里面含着东西。
猫儿咪喵轻叫,弓腰作出反呕动作。努力好久,才吐出两颗类似种子的物事。
时灵任两粒圆鼓白灼种子在掌心滚动,反目看了眼黑猫,“你不觉得,这样吐出来很恶心吗?”
狐狸哼地轻嗤。这般拿到宝物不知珍惜反而嫌弃无比,真是傻子一个!
喵~黑猫将种子交到时灵手上后,像完成重大使命轻松无比蹭了蹭她手腕,钻到女子衣袖里呼呼大睡起来。
时灵将种子抛耍,面带俏意扫向蹲守在一旁双目灼灼的狐狸,“狐九姿,你也想要这两颗种子?”
狐狸颔须微微翘起,狭长狐狸眼眯作一线。
时灵轻哦了声,“你想要?那先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途?”
狐狸一时立在原地没动。
时灵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递到狐狸面前,“受制于灵境规则不能说话?那用这个写出来好了。”
狐狸眯了眯长眸,第一次展露顺从态度,从时灵手上叼过树枝,在地面上歪歪斜斜划出几道笔画:口粮。
时灵俯低身子凑近过去看半天,“口粮?!”立起身看了看掌心两颗只有豌豆大小的种子,脑子如同陷入混沌状态,“这玩意儿能当口粮填报肚子?哈哈,不是我傻了,就是这狐狸晕了!”
突然没来由感觉好生困倦,时灵打个哈欠,就近找个避风角落紧紧衣服躺卧下去。
霜色横生,白雪飘落。光线似从天际透露而来,有月抹白衣纤长人影缓缓行来,停留在她面前。
时灵感觉面前如同降临一座雪山?
饶是垫直脚尖,她还是只及到对方肩膀位置。
时灵不服气将头颅往上耸了耸。她个头在女子群体里,已经算是高挑出众。但在这雪山般冷立男子面前,却还是显得微小。
只是静静相对而立,这胜过寒巅雪,清藐山间月的明朗清润男子竟让她生出一种如临清山寒渊的感觉。
他眉眼依旧淡淡,好似千年万年之前。
时灵心中已经明了一些事,并不打算继续靠近,保持抬首昂然状态,“你是霜雪本人?还是......”
男子亦将她从头到脚看了看,“你又是谁?”
时灵快言快语:“我是旧日佛前花,花与兽之灵主的时灵啊。”
霜雪听若未闻,手指清润修长从袖袋里取出一盏茗茶。
时灵面色僵硬,她热情十分回答却没得来对方一丝回应。从来没见过这样不通人情事故的人!哪怕他外表再是仙逸!!
男子浅酌且吟,“我从来只喝月露水泡出的雪叶茶,而月露水,雪叶茶,只有我来的地方才有。”
时灵哦了声,脸色好转。看来他还没有到完全不通人情事故的程度。
至于月露水,雪叶茶,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产,还有男子从袖子中取出的,分明是才砌好的盏茶,先不说他一路走来如何保持茶水温度,就连做到杯中滴水不洒亦是门玄幻功夫。
起码在时灵的认知里,鲜少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男子身形修长清立,整个空间被衬得逼窄起来。时灵抬头左右望了望,他出现之前她怎么没觉得这里空间这样小?
如同要划出某种界限,时灵抱着臂倚立,“说说你的目地?还有你的名字?”
男子摸着杯子底托,手指长如润玉,“霜雪,”抬目清凌凌看住时灵,慢吞吞语道:“我很饿,你能给我月灵花当食物吗?”
时灵发窘。她十分清楚这里是一处梦境,不过陌生男子一见面就讨吃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还不说,这男子有着世间独一无二的清美绝世长相。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空落看四方,“月灵花,又是什么?”
男子眉宇清光流动,“可以先让你看看。”淡淡翻转手腕,指间出现二粒似曾相识的种子。
雪色灵力催动下,白色种子很快在男子指间变成一朵晶莹剔透的冰雪之花。
当它全然绽放时,整个空间温度瞬间下降十度不止。
时灵冷得瑟瑟发抖。按捺住自己想冲到哪儿取出一床被子披在身上的冲动,她抖着苍白得没一点血色的嘴唇道:“这一点也不好玩儿,冷死我了。”
霜雪不解看她。从相遇开始,她在他过往见识的人里,始终都是一个异数。
他挑重点特意说明了下,“这就是月灵花。”
受灵境规则约束,他未尽的解释是,月灵花,号称灵花之王,与天地同生,应享岁月之长。若是在神界,绽放之时,能香透九天,美极天下。
此花现世仅存一株,也就是眼前这株。
时灵打个哈欠,“啊,挺美啊!”话音一转,明显带了唾弃,“不过美则美已,不能吃不能用不能睡,一点也不实用。简而言之,就是件华而不实的东西!”
时灵没有撒谎。
说她是个大俗人也好,说她没见识也罢,“实用”二字,向来占据她生活宝典头条。
霜雪看着掌心流转星月之华的至美花朵。
从他经历而言,世人皆爱花,其中又以天地之极月华石髓养育出的月灵花为天下名花之魁。
昔人为见至魁名花,前扑后继,甚至有不少人甘愿舍命,曾有说书人以花界“冰雪祸水”之名贯称。
霜雪知道这花平白无故得了这个风流称谓时,只淡极一笑。
他心性寡淡,为守护天职而生。救人救世不知有多少次,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花去祸害过谁。